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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你们家非要让我应选,我至于如此受罪吗?”崔滢体型微胖,可见平日养尊处优,稍微走两步便气喘微微,“本来准备嫁妆就够忙的了,还要往宫内跑,没一件事顺心!”

这些年,崔家依仗着肆夜楼声名鹊起,崔滢的衣饰一日比一日华贵,她的脾气亦随着崔家声望一起水涨船高,愈发不可阻拦。稍有不顺,便如水溅在油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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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姝心内觉得她丢人,但两人毕竟是未来的姑嫂,只得忍气吞声将她挽着,只盼别出什么岔子。

这崔滢,就是即将与孟观楼成婚的崔二娘子。

崔家虽然大富大贵,可商人的地位毕竟不比官宦之家。孟观楼是相爷之子,孟家便与崔家商量,要崔滢进宫内领个官衔,抬高她的身份,也好与孟观楼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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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尚衣拖着裙摆穿行过殿,出现在打开的殿门口,使得宫人们的喧嚣吵闹停止。

群青终于看清顾尚衣的脸,她细眉圆脸,看上去和蔼可亲:“诸位方才喧哗吵闹,发生什么事情?”

宫女们见顾尚衣躬身询问,态度亲和,一时有些犹疑,还是诵春脆声开口,大胆将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为什么那些娘子比我们先进去?”

“长庆宫的诵春?”顾尚衣从刘司衣接过诵春的木牌看了两眼,“你的疑惑我已记录在册。”

她顺手将木牌递给刘司衣,刘司衣将其投入室内火盆内,“诵春今日的应选资格取消。”

话音落下,四面一片寂静。

诵春怔在原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一时没分辨出话语中的含义。

“长庆宫,因四殿下失踪,陈德妃娘娘又不住在那里,所以是座空殿。”顾尚衣和蔼地笑道,“你平时不用伺候贵主,也难怪如此不懂规矩。”

她说完,又转向其他人:“可还有人有疑问?若没有问题,随本官进去应选。”

四面静得只余风声,所有人都把木牌不敢出声,知道了这顾尚宫的厉害。

一路上,有如阴云压顶,再无来时的兴奋,有人悄声道:“什么为了大家出头,难道她自己不考?本来就是为了自己,喊那么大声,倒将自己害了。”

“就是,既要进六尚,就得遵循六尚的规矩。今日算可是学到了……”

倒有人换上一副歉疚姿态,凑近了群青:“掌宫姐姐方才有言在先,是我们没有领会。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人总是善于给自己的愧疚找借口。

群青没有搭理,只是回过头,看着那个独自立在院内擦泪的身影,将那道影子刻在心中,随后迈进殿中。

顾尚衣,百闻不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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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贵女先进入空荡荡的殿中坐下。过了一会儿,宫女们才从前门鱼贯而入。

巨大的屏风背后,摆着桌案与笔墨,萧云如望着这一切,一阵咳嗽。陆华亭也并不意外。

前朝盘根错节,各方势力都急着挤进内宫,分一杯权力的羹,便是这样的结果。

直到看见一道身影走进来,陆华亭一怔。

群青撩摆坐在一案前,待铜锣敲响,持笔蘸墨,分明是认真作答之态。

他的目光落在顾尚衣的身上,又转回来:“这是崇敬殿?”

萧云如莫名:“不错,是崇敬殿。”

为何她没去尚仪局,而是参选尚服局?

陆华亭的心跳快了几分。

上一世群青是尚仪局正六品司籍,他记得极清楚,那个闲差,不仅有大把时间给她出门刺杀,还能常以授课之名,去见宝安公主。

可转念一想,眼下宝安公主失势,她又擅刺绣,有什么道理不选尚服局?日后燕王所有的衣饰,都可能过她的手,这可比刺杀容易得手……陆华亭眸色漆黑。

宫女们已在做答第一试。

这时,竹素和狷素捧过来两沓信件,放在了陆华亭案头。

陆华亭并不怕与群青交锋,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感觉到周身的血液再度很快地涌动起来,他顺手将信件翻开:“什么东西。”

“长史,裴监作送来的信。”

“被你罢官那个掖庭监作,后来去涮了好多天尿桶的那个。”狷素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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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亭花了好半天才想起裴监作是谁,信手一翻,看到是孟家与裴监作的通信,不由凛然,看向狷素:“他有说,为何给我此物吗?”

那裴监作在官场混迹多年,早就是油滑之人,陆华亭不觉得那几句话便能将裴监作吓得将这等物证都拿出来。

狷素:“他说,和孟家的通信,长史若是要,他那里还有。你让青娘子取走的那封信,求您不要呈给圣人……”

陆华亭一顿:“我让青娘子拿的,什么信?”

第45章

“我让青娘子拿的, 什么信?”陆华亭问。

“就是一封没拆封的信啊!”狷素道,“裴监作说,那日有人把信放在他的桌案上, 他没来得及拆阅, 便先与其他信件一起锁在多宝柜里,紧接着长史和青娘子就来了。后来裴监作收拾东西,发现这锁被撬开,想了好一段时日才想起来,是那没拆的信丢了!”

三言两语, 足够陆华亭迅速补全前因后果。

那日的口头恐吓, 顶多唬住裴监作一时。由奢入俭难, 那老东西涮了一段时间的尿桶, 说不定很快就回过味来,要和孟光慎通个气,一起想法子对付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发现多宝柜上那锁被撬开, 裴监作才真的慌了。

裴监作只怕以为, 当日大理寺搜查玉奴只是幌子, 陆华亭的真正目的是叫群青替他取了和孟家的通信, 拿到更重要物证。他这样害怕, 通信中一定有比凌辱宫女更大的案子, 比如,竹素送来这封。

叫裴监作毒杀宫学博士苏润。

陆华亭垂下眼, 将信合上。

裴监作不知道具体丢了哪些信,但他确定没拆的那封丢了,又因为那信上内容未知, 他越想越怕,这才愿意将其他信件交给他, 干脆叛了孟家,彻底投诚燕王。

锁,应该是群青那日撬开的。

但他从未让她取什么信件,难道她借机盗走信,没有告诉他?

一瞬间,陆华亭脑中闪过那石洞内的情形,群青给他展示宫籍,那宫籍,刚好装在一只信封内。

那封所谓的丢失信件,很有可能,就是群青拿走的宫籍。

宫人的宫籍单独装在信封内,本就反常。照裴监作的说法,这宫籍是那日有人送来,临时放在他桌案上的。

陆华亭不禁望向应试的那人。线香的烟气盘绕,群青专注答卷,还浑然不知,她的宫籍似乎不是裴监作扣下的。

看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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