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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边,抖着手展开纸笺,再次确认上面的文字。
“动手”。
短短两字,却似包含着无数重要的信息。
苏润没想到群青会给他这样的答复,可是青娘子做事总有道理,从未出过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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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已经帮衬了他这么多,他若不能领会,总不能叫她如教习小儿一般,次次都掰开揉碎地教他生存吧?
寝宫之内,甜果香充盈,软榻之上,金帐悬起,丹阳公主撑着脑袋,背对他侧躺在软榻。臂弯垂落一件绣鸾鸟的大袖衫,露出脖颈和肩背。
苏润将纸笺藏好,怀着赴死的决心,推门走到了榻边:“臣苏润,奉命来给公主画像。”
丹阳公主一个激灵,下意识将大袖向上扯了扯,只回头讶然地瞧着苏润,疑心此人被夺了舍。
他不是宁死都不肯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吗?
她眸中流露意兴阑珊之意,什么死不死的,惺惺作态罢了。
苏润在画架上挥笔画起来,丹阳公主见他神色紧张,目不斜视,反倒松弛下来,将那袖衫又往下滑了滑,露出整片背部,背上刀戟伤痕纵横。
苏润未料看到这样的景象,笔不由顿住。
丹阳公主见他半晌无声,道:“苏卿,本宫背上有伤,可是丑陋难描?”
苏润许久才道:“听闻公主少时从军,看来是躬身拼杀,臣等坐享太平,又凭什么说丑陋呢?应与圣人、燕王之伤等同,是功勋标志。”
苏润又道:“臣擅工笔,会以金墨描绘公主的伤痕。”
苏润的答复虽紧张,却是不卑不亢,真心实意,丹阳公主不由回身,看了他一眼。
只害怕她不穿衣裳,苏润却将脸偏过去。
他目不斜视,又快步绕到窗前,关上窗,才惊见院中有个人。
是孟观楼,见他关窗,面孔已涨成紫色。
苏润大骇,好在离得远,孟观楼没看见他。丹阳公主笑起来:“他来求我,念在一起长大的份上,不要迁怒于他家人。本宫就是要他看看,本宫过着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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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就画,苏卿为何关窗?看不得别的男人看本宫么?”丹阳公主笑道,“你可是想好了要与其他家令一般讨好本宫?”
“天凉了,秋风渗骨,公主穿得不多。”苏润背对她道,“所以才关窗。”
丹阳公主一怔,拢了拢那单薄的衣衫,轻浮的神情却是淡下。
她披好衣裳仔细地去看苏润的画,目光划过那金墨的伤痕,果然喜欢,半晌,语气柔和了许多:“陆卿说你好,本宫还不认同。如今看来,确实有君子之风,不是虚伪之辈,是本宫折辱你了。你画吧,待到画完,去将案上那张舆图也帮我描了。”
苏润方才见丹阳公主衣冠不整,没有脸红,听闻她的赞许,却是脸红了。
他描着舆图,心里不禁感念群青料事如神,丹阳公主,原来真的不似他想象的那般不讲道理,是他一叶障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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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灯火通明。
灰隼的尸体摆在地上,尺素跪着望它一眼,哑声道:“长史虽让属下留在府中,属下担心,违令与一府军对换,跟了过去,未料这畜生听错了号令。”
陆华亭凝望着她:“担心,你是怕你主子担心吧?”
尺素陡然抬眼,神情惊惧。
医官在为陆华亭接手腕,正骨剧痛,他额上分明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仍是面无表情,眸中倒映幽色。
“带下去吧。”
尺素挣扎啜泣,还是被两个府军拖下去。
竹素等人望见此状,脸上一片压抑。
过了一会儿,狡素回禀:“您让属下近日暗中跟着尺素,昨夜属下随行,跟着她到了一处庄子,尺素悄悄去给人送衣食。”
“原来四年前孟观楼找到了尺素的弟弟,将他收进府中做府兵,她弟弟便是那日在东市打我们时,那个带头的泼皮,人被孟观楼安置在庄子内,已被属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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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有弟弟?”狷素有些着恼,“长史不都选亲缘淡薄、没有兄弟的人吗?”
“当日尺素和她爷娘伙同村人隐瞒,只当领两份官差是占了便宜。”狡素说,“孟观楼以她弟弟的性命和她的前程相逼,尺素便答应,做了内应……”
“长史要如何处置尺素?”狷素道。
燕王府不容背叛,今日差点抢走账本,想来尺素的命保不住了。
陆华亭的声音如弹弦:“将这二人关在窄牢之内,喂断肠之毒,只放一份解药。她既如此在意弟弟,且让她看看,值不值得。”
第54章
李焕舟车劳顿, 十分疲惫,待医官包缠好伤口便睡熟了。
萧云如隔帘望着他的身影,面色凝重:“医官适才说, 刀捅的位置正好割断血管, 出血过多,近日必须休养。那人不会是故意刺杀吧?”
陆华亭望着前方,许久,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是。”
狷素说:“尺素的隼先攻击了那娘子,她往楼下逃, 殿下刚好拦在下面, 她恐怕将殿下当成与我们一样的暗卫, 所以肆意出手。”
以往陆华亭也曾找过一些民间高手, 也曾出过岔子,萧云如点点头:“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殿下真容, 他又乔装改扮, 提前回朝, 一般人想不到。这次算是倒霉, 下次这种事不要兵行险着了。”
众人应是, 她叫人退下歇息, 自己守着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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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陆华亭袖中手指攥得发白。
帐中, 李焕转醒,睁眼看清床边的萧云如,反手摸到因换药而赤裸的上身, 仓促抓起衣裳盖在自己身上,不悦道:“天晚了, 王妃怎还没走?”
萧云如神色如常,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殿下若无不舒服的地方,嫔妾就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放下书正要走,听李焕道:“我想起伤我那人是谁了。”
“那抱狸奴的娘子。”他迟疑一下,想起了群青的名字,“那个圣人钦封过的青娘子。不知她为何拿着蕴明的匕首。”
“暗卫们说当时打成一片,夺刀伤人也未可知。殿下不在,长史辛劳,不该因此事责怨长史。”
萧云如脑海中浮现出群青清秀文气的脸,脸色素了肃,只觉荒谬。那匕首拔出时全是血,她印象中的群青,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怎么可能怀疑蕴明?”李焕叹口气道,“只是觉得他变了许多……算了,我也困了,王妃回去歇下吧。”
更漏声声,陆华亭坐在夜色中,解开外裳。
稍微一动,手腕上钝痛蔓延开来,他的手顿了顿,神色变得极危险。
方才萧云如说的,便是他一直在脑海中想的:李焕自小用青铜鬼面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