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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东鹰坊的侍女亦是娇媚伶俐:“哪能如此慢待郎君,给您上一份新的。”

乌饭糕很快端上来,热腾腾的清香扑面。

群青却没有动筷:“长史到底想要多大的筹码?从没见过有人如此对待政敌的。”

蒸气背后,陆华亭闻言一笑:“娘子听说养蛊相戏的故事?”

他说:“传说城东有个武人,在坛中养蛊,种在自己后背,以修炼不坏功法。尤以最烈最毒的蛊虫,最有裨益,就怕半死不活,以致功力不得寸进。”

群青安静听完,道:“我只听说过养蛊反噬。”

陆华亭神色一顿。她已撩开羃篱,吃起了乌饭糕。

“方才去哪儿了,”陆华亭停顿一下,“六娘?”

听到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来,群青眼睫一颤,便知文素肯定已将事情禀报给他。

“去金街找了一位故人,看到几家老丝商,不约而同都破家败业,长史不觉得有些凑巧吗?”

陆华亭道:“娘子难道是来帮某行公务的?”

群青道:“我要跟长史说的话,你可有时间听?”

陆华亭垂眼望着楼下。那几人打量着每桌的赌徒,慢慢靠近崔好那张桌子。

群青夹起一块乌饭糕,手腕一转,掷向楼下,不偏不倚丢进崔好后衣领中。

崔好正赌得入神,只觉得一温热之物落进衣服里,当下捂住了后颈,他一扭头,窥见了游走的杀机,登时冷汗直冒,顾不得找罪魁祸首,趁那几人没有看见他,悄悄地混入人群中去了。

望见此景,陆华亭眸色微深,只笑了笑:“本来娘子可以一边说,一边看戏,现在没戏看了。”

他并未生气,可见崔好确实是他故意放出的鱼饵,把握在他手中,钓着孟相的人玩。

群青道:“我可以是阻碍,也可以是助力。只想问长史之前说过的话,还作不作数?”

“某说什么了?”

“你说清净观的事,不是燕王所为,你在找杀人的那个人。”

陆华亭凝神。

群青道:“我有亲人死在清净观,又有亲人,可能死于赵王和孟相之手,我想亲手查清楚。你我所图既有重叠,何不合作?”

陆华亭有些意外,许久才道:“你想回宫?”

群青吃着乌饭糕,语气清淡:“这不是长史想要的吗?”

陆华亭便知她为何上心叙州的事。她在积累筹码,与他交换。偏生她的脸隐在羃篱后,看不清神情,心内不知为何并不畅快,茶杯上的手指攥紧。

“太子怀疑,我要长史帮我解决,叙州公务,我会帮长史解决。”群青道,“请问筹码够吗?”

“不够。”陆华亭饮尽杯中酒。

群青闻言,一时无言以对,只从袖中取出丝帕包裹好的玉沸丹:“我还给长史带了一样东西,加上此物总该够了。”

她说着,提起桌上的酒壶给陆华亭添满。

看诊时,那妇人说的叙州丝商流行喝“玉沸酒”,不知玉沸丹和酒如何结合。群青看了看手中玉沸丹,径直将玉沸丹丢进酒盏内。

谁知,玉沸丹入酒便迅速融化,顿时泛出沸腾一般的酒沫,一股浓郁的幽香随之而出。

群青更没想到的是,这香气散出来,路过的小厮,侍立的婢女,还有几个匆匆行路的赌徒,全都将目光投过来。

那是一种粘稠而贪婪的目光,令群青如芒在背。

不多时,有个更加美貌的侍女从暗处走来,忽对二人恭敬道:“郎君与娘子可是远道而来的行商?我家老板请二位入席。”

群青望向陆华亭,陆华亭也看了她一眼,显然他也没料到此种状况,不动声色将杯盏端起,吹开浮沫,抿了一口,“你老板是何人?”

群青登时指节泛白,陆华亭无谓地瞥过来,倒像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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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见他喝了一口,垂下眼:“老板姓宋,是如今叙州最大的丝绸商行主人,就在隔壁花月楼设酒等候。”

陆华亭闻言便站起身来,又向群青伸手。

两人便这样挪了位置。上楼时,陆华亭掸掸衣袖:“听说东鹰坊是宋公子的私产,某专门过来等候拜会,一次也没碰上,未料喝口酒,竟惹得宋公子主动相邀。”

侍女马上惊恐道:“郎君说笑,老板只是与这东鹰坊主人认识,不知哪里来的讹传,东鹰坊与宋公子毫无瓜葛。”

群青心道,大宸禁赌,若真是私产,他自是不肯承认。

赌坊老板是宋问,她心中有些后悔。方才不该让崔好跑了,恐怕今夜陆华亭原本是要生事缉拿宋问,她担心一枚玉沸丹,打草惊蛇。

但能见到宋问,陆华亭自然不愿放弃这等机会。

进了厢房,第一眼望见的是满桌河鲜,边缘的盘子几乎要从桌上掉下来,群青却毫无食欲,因为屋里也有那股幽香,屏住呼吸也没用。

“在外面便听见了,兄台竟是早就认识宋某吗?”宋问年轻,模样清癯,身着绸衣,向二人拱手见礼。不像商人,倒像是书生。

只是此人眼底也有一点黑,令群青想到了孟观楼。

便听陆华亭道:“鄙姓孟,带着夫人自剑南道过来买丝。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入叙州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叙州最大的绸商是谁,以后还要仰仗宋老板。”

说罢,还从袖中取出一匣明珠递给宋问。

宋问会意,笑着请二人坐下后,看看陆华亭:“原是来进货的,那还不好说?宋某手上,正好有一批织花双绉……”

只听羃篱下传出冷冷的声线:“我们是要卖给胡商,胡商压价本就厉害,双绉太贵,何况是织花的,挣不到钱。”

宋问一顿:“那还有叙州盛产的古香缎……”

“胡商说了,今年与西蕃停战,宫中送了大量古香缎入西蕃,恐怕也卖不上价了。”

群青道,“眼下西域时兴的,正是几年前的新料,我们想要提花罗,不知价格比往年何如?”

宋问稍加思考:“一匹,得五十两银吧。”

“太贵,比之苏杭价高,今年尤其高。”说着,便起身,扯扯陆华亭的衣袖。

宋问急忙拦住他们,望向陆华亭:“家里生意,似乎是娘子做主。”

陆华亭瞥了群青一眼:“见笑了。”

宋问靠在椅上,再也不敢小瞧这羃篱娘子。方才一试,此女对丝绸原料、价格了如指掌,再瞧这砍价时凶悍模样,岳父还来信说有人自长安来查案,只怕是草木皆兵了。

“不过是一批提花罗而已,若能结交孟兄这个朋友,送给你们又有何妨。”宋问话锋一转,“不过,宋某好奇,娘子的玉沸丹是从何而来?”

群青思忖片刻:“我们打听丝商的时候,遇着个娘子因家人生病筹钱,说此物可以强身健体,在丝商中颇为流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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