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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燕王府谋臣,与燕王同气连枝,他若是登门赴约,便是燕王不知避嫌。圣人一旦起了疑心,自会如鲠在喉,罚他三月俸不成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长史怕连累燕王,日后定然会主动与娘娘保持距离,不会纠缠。”

吕妃打量她两眼,很是满意,饮了口茶:“本宫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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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找个由头离开吕妃宫殿,没走多远便揪出了藏在树后的狷素:“你家长史在哪?”

狷素分花拂叶,将她引到一座阁子中。此庙用于收藏经卷,满是旧书霉味,群青穿过排排木架,看见了陆华亭,阳光照在他面孔上,似将破败的藏经阁都映亮几分。

群青讨要那份文书:“吕妃宫中文书,好像与兵部有关。”

陆华亭道:“那页手抄纸,是兵部官员所写,秋狩用的箭是兵部所铸,是以单独备注。”

群青不等他说完便道:“给我,我自己看。”

陆华亭一笑:“你我在叙州所议之事,娘子可是忘了?”

他的语气有礼,眼中却含着几分冷意,应该很在意那一泼之仇。群青也反感他几番阻碍,素手慢慢地将书架上经卷推回:“长史不也要对付赵王吗?我自有筹划,为何跟我过不去。”

“是娘子在跟某过不去。”陆华亭轻道,“吕妃得圣人专宠,娘子偏帮太子拉拢,叫燕王府如何自处。”

群青看他一眼:“‘偏帮’?我只说暂不杀李焕,没说愿意看燕王上位。太子继位是明正言顺,温仁之君又有何不好?长史若要行夺位之事,我没说不加阻拦。既是相互利用,取利的一部分即可,长史应该深谙此道,无需我教。”

陆华亭垂眸望着她的双眼,一时无言,只弯起唇。

果然是农夫与蛇,然而他不喜这种不可控。

“娘子上次形容可怜,某才答应合作,至今不知娘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利用某。没有讨要信物,倒让某有些后悔。”陆华亭说,“上次给某看的羊头香囊,可否留给某?”

群青一顿,目光如冷刃:“那是我家人遗物,便如你阿娘的桂花糖,岂能随便给人?”

陆华亭闻言神情不变,竟从袖中取出一物,倾身塞进群青袖中:“为何不行?母亲去前缝制了数袋,是留给舍妹的,舍妹福薄。某与娘子不同,既要血债血偿,便不徒劳留恋。”

摸到袖中之物,是一袋满满当当的桂花糖,群青怔住,陆华亭的影子已离开,见她应激,却再不提交换的事。

毕竟拿人手短,群青联想今日吕妃愤恨的模样,好心提醒:“吕妃恃宠而骄,吕家又贪婪无度。当日长史拿钱收买,如今养虎成患,还是好聚好散,不要开罪吕妃。”

陆华亭眉梢都没动一下。群青怀疑此人会不会害怕,不由看了他一眼。

陆华亭也看了她一眼:“都跟娘子说了,某走夜路习惯了。”

此人行事极端,话已至此,她不再说什么。偏偏此时有打斗声,有人闯进这处书阁,这两人俱是一怔。

群青转身遁走,陆华亭抓住她的披帛,脚步和人声已闯进来。

群青只觉陆华亭微凉的手指掐住她的后颈,一把将她虚拢在怀里,以身形遮挡,她只将僵住的身体慢慢放松。

外人看来,是陆华亭的背影站在书架间。

陆华亭垂睫,群青鬓间那朵榴花金簪近在咫尺。他注视了一会儿,将它摘下,不着痕迹地纳于袖中。

闯进来的侍卫因被狷素阻拦,伸脖子看了好几眼,告罪离开。狷素提醒:“长史,是赵王府兵。自长史拒绝赵王相邀后,便总有人尾随,恐怕是想给长史罗织罪证。”

群青知道,李盼邀请陆华亭在赵王府供职,不过是削弱燕王势力的一种手段。眼下陆华亭拒绝,也便意味着赵王、太子即将正式与燕王撕破脸,首要被报复的便是陆华亭。

幸而她在各方势力之下,还算自由,可以想办法报复李盼。

刚这么想着,便听陆华亭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圣人宠溺赵王,赵王与孟相相互支持,关联匪浅。他手段狠,娘子行事前最好与某商量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各凭本事。”

群青挣开他,手上捏着文书,是方才她借机从他袖中抽出的。她一摸头,精心制作的金簪没了,不由道:“此物长史拿着有风险。”

陆华亭容色不变:“总要有东西来交换某阿娘的遗物吧。”

群青转身就走。

“娘子。”陆华亭又自身后叫住她,群青回头,陆华亭从袖中取出那把没有箭镞的箭,“若是觉得金簪贵重,某还你一样金饰?”

既然要从这枚冷箭入手,箭对她来说,亦是重要的证物。

群青拿过箭,陆华亭却并不松手,拉锯间,黑眸含笑,专注地凝着她:“娘子不会对某留情吧?”

群青道:“不会。”

陆华亭便是一笑,光艳夺目,像放心了一般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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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礼前,群青回了一趟清宣阁。

敲门之前,她还有些忐忑,然而等揽月一把搂住她安慰时,她心中只剩下感动。

内殿当中,铺陈着尚服局送来的册封吉服。因册封礼马上到来,若蝉忙着改制吉服,望见群青,惊得停止了动作。

郑知意站起身,拉住了群青的手。群青忙着行礼,却被她用力攥住手腕:“你为何要与我拘礼!”

群青坚持行完了礼:“臣一直不敢来看太子妃,是因为没能出宫,辜负了太子妃之意。”

“我早就知道了,是李玹的错,不是你的错。”郑知意引她坐下,又将桌案上满盘的葡萄柑橘推给她。

面对郑知意关切的眼神,群青终于问道:“太子妃与太子之间近来如何?”

“便还是以前那样,只是吵架少了许多。”郑知意平静地拿起一只梨啃,“前些日子,我问他,要不要圆房,毕竟燕王妃都已有孕。他反过来问我,愿不愿圆房。我便说我随便,反正我只消躺着就是了!听完,一言不发,下床批折子去了。”

未料她竟将此事直白说出来,揽月红了脸,连忙喊停。群青道:“那太子妃究竟想不想圆房呢?”

“我问这件事并无他意。”群青道,“下个月就是册封礼。册封礼后,你与殿下的姓名便要载入宝册,再无转圜余地,若再后悔,只会是贬斥这样的坏事了。”

郑知意思考了一下,道:“青娘子,圆不圆房我并不在意,但我想要一个孩子。”

这下子,揽月和若蝉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想要孩子?”群青也有些意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娘子,你走以后,柜格里的书我都看全了。”郑知意认真地说,“史书上,无子的皇后,会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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