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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之外的金吾卫,早已换成李玹的心腹,若他们进来,便可以控制住场面。

令她惊讶的是,进来的人不是金吾卫,而是燕王府暗卫,他们身着黑衣,神色沉静,将李焕拱卫在中间。

李焕早已换了副面色。他苍白英俊的脸满不在乎,只是望着宸明帝的眼中,有几丝沉痛:“父皇,儿臣说太子有反意,你还是不信吗?”

宸明帝的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您便听吧。”李焕说完,望向窗外,“听听您最偏爱的皇兄是如何背叛您的。”

殿外金戈缠斗之声不绝,刀□□入血肉的声音听得人心悸,两拨人马已然殊死拼杀起来。

宸明帝的神情从惊愕,到迟疑,悲伤,再到沉静。

“父皇这样看着儿臣,是觉得我太毒辣了吗?皇兄今夜放儿臣进来,本想着一网打尽,若非儿臣早有准备,只怕咱们父子二人无处伸冤。”体内余毒未消,李焕咳了两声。

外间传来珠翠相撞的声音,宸明帝回头看,来的是马皇后。韩妃亦是心道大意,皇后一直不堪大用,没想到关键时刻,她终于有魄力站在自己的儿子身边。

“方才那碗汤药,是臣妾下的。”马皇后神色幽幽地看着宸明帝。这些年里,这个男人对她的神色除了不耐,便是嫌弃。阖宫的鄙夷之色,她已经看过太多,看得有些麻木。

而在此刻,面对宸明帝惊愕的神色,她竟然隐隐生出迟来多年的快意,因为他终于正视了她一次。

她走到宸明帝身边,拉住了他的手,柔声道:“圣人既已病重,政事不如就让给孩子们吧。往后让臣妾来照顾您,我们颐养天年。”

越来越多的暗卫,将室内围得如铁桶,宸明帝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动静。

东宫的灯笼悬在空中,发出幽幽的光。

李玹坐在殿中,面前放着奏报,却无一字入眼。

终于,寂静被打破,小内监闯进门内,来不及扶被风吹歪的帽子:“殿下,殿下不好了!”

空气中恢复了寂静,李玹心中却是一沉。耳边似乎传来打斗之声,所有的声音都如锐利的箭矢向他围拢。

“燕王,燕王早有准备,我们安插在行宫的人,都被围了……”

为了这一夜,李玹已经多夜辗转未曾入眠,此时耳边金戈之声,如浮动的梦魇,其中还有清脆的鼓声,和尖锐的鸣镝。

“外面是什么声音?”他问。

王镶进来,李玹看见他的头上布满血迹,血顺着面颊流下,不胜狼狈:“殿下,丹阳公主带着人围了宫城,说是,说是东宫犯上,来救驾的。”

“救驾……丹阳公主……”李玹沉吟,“看来他们是早有通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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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皇姐,自元后诞辰后自请去了封地,说是不参与政事,却终究还是站在了李焕那边。

既是早有通信,那便说明,李焕在更早之时就已在布局,中间燕王府的偃旗息鼓,不过是将计就计。

这些时日的惊惶终于有了结局——他输了,孟家也输了。

“殿下,行宫已落入燕王之手,圣人亦在燕王手中,他既有意夺位,恐怕燕王下一个对象便是殿下了,否则无法与众臣交代。”王镶唤回他的神志,“杀出去已是无望,要么现在,立刻出宫。丹阳公主毕竟与您血脉相连,她总不舍得看着燕王……”

“出宫?”李玹冷笑了一声,“像当年旧楚昭太子一般,如丧家之犬逃出宫去吗?本宫是太子,不会如此。”

王镶还要说话,李玹道:“出去。”

所有人退了出去。殿中仅存的片刻宁静,如水包围了李玹。

他骤然拔出宝剑,横于颈上,被寿喜拼命拦住:“不可,万万不可啊,殿下!”

悲怆之中,李玹回过神来,将剑丢下。

外面隐有火光。

天色尚未亮起,而一切却已分明。

他最恐惧之事,终究是越恐惧越发生。

不顾寿喜阻拦,李玹推门走了出去。看着东宫府军满地的尸首,远处的十数支弓弩,见到他来,箭尖都抬了起来,对准了他。

风吹动他雪白的衣袍,李玹道:“三郎在吗?本宫认输了。”

“唯有一事,望你答应。”李玹道,“太子妃生产在即,求你,不要惊动她。”

第119章

仙游寺中, 一片平静。

揽月如常服侍郑知意歇息。她已经十分显怀,需要先摆好身体,再调整肚子。

郑知意却突然睁开眼, 问道:“外面的人还没有撤走吗?怎么感觉这几日更多了?”

揽月心惊于她的敏锐,看了偏殿一眼, 替她盖上了被子:“李郎中说的话忘了吗, 太子妃切勿多思,对太孙不好。”

郑知意瘪瘪嘴睡下, 揽月则来到偏殿,掩上门质问:“是不是你,又跟太子妃多舌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这外面围得这么严实, 显见是出事了, 还用得着我多舌?”蹲在炭盆边烤火的娘子神情冷漠,语气讥诮。她身上宫女装束,头发微乱, 手臂上隐有伤痕,赫然竟是孟宝姝!

宝姝此前做太子良娣时如何跋扈行事,而今被贬回普通宫人就遭遇了多少心酸。更别说如今守在仙游寺的侍卫和服侍的内侍已是燕王府人,宝姝此前构陷燕王妃和世子, 这些人, 自然对她没有好脸。

挑水时大内侍与宝姝起了冲突, 连碰巧路过的揽月都看不过眼, 把她叫回了偏殿。

“像你们这种世家女, 一辈子没对内侍正眼瞧过吧?你那样说话, 还怕大内侍不欺辱你?”揽月利落地洗涮衣物,骂骂咧咧,“我当真是看在我们同做宫女的份上才救你, 你若敢欺辱太子妃,我第一个把你赶出去。”

宝姝本在添炭,闻言心中一刺,夹子用力打在炭盆上。揽月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连忙制止:“你把太子妃吵醒了!”

郑知意赤足跳下了床,走到内室。

德坞正在敲木鱼,听到响动转过身,惊讶地看到这位少女太子妃惊慌的脸。他拿出拨浪鼓摇了摇,发出清脆的声响,问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郑知意摇头;他又端出了餐盒,示意她吃。

往常他端出餐盒时,她就应该笑了,然而郑知意还是摇头。

德坞疑惑地瞧了一眼神龛。他在佛像金身之下供奉了大宸民间的送子娘娘,也许是大宸的神听不懂他的言语,收不到他的祈祷。

“小和尚,你可以推算梦的吉凶吗?”郑知意迟疑半晌,突然开口,“我梦见了李玹。我梦到我们在怀远的时候,他朝我摆手,只身往雪中去了,再也瞧不见了。上次梦见阿爷的时候,阿爷就没了。他会不会是出事了?”

终于问出这句话,像吐出一口气,一颗滚圆的眼泪吧嗒坠落下来。

德坞见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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