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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我走,这辈子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说完之后,她也不等裴璋出声,就掀开帘子进了帐。

透过一丝微末的烛光,阮窈隐约见到投在地上的影子。

黑黑沉沉,一动也不动。

过了半晌,外面的人才沉默地离开了。



在这两个男人中二选一,当真能算是个好法子吗?

阮窈不知道。

她才不信裴璋会安安分分,微笑着成全她与别人的美满姻缘,必定要多生事端。可若让她回头选择他,一来心里憋屈不说,二来又要彻底弃了与霍逸的这丝情分,她也实在不太愿意。

战况未明,弘农郡暂时回去不得,她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才是,再不能立于危墙之下。

盛乐并不能算多繁华,却是胡人想要南下极为重要的关口,至今还从未失守过。长平王的驻兵离此不远,百姓有了依仗,也能够在城中继续生活下去,免受异族铁蹄践踏之苦。

能去城中住着,总比跟随军队长征,日日望着道路上无人收敛的尸骨要好。

许是阮窈的警告起了作用,裴璋当真未曾再阻挠她。

盛乐距离军营约莫有一日半的路程,沿路都有卫国的守军,且二人又各自派了些兵马,裴璋更是让人不知从何处牵来一驾犊车。

阮淮手臂受伤不轻,阮窈劝了他许久,如今兄长在军中也担有要职,照料她的人又有这样多,实不必他再白费周折往返。

临行前,有人在外面轻叩车壁。

“窈娘。”

她听见了,却一动不动,不想要与裴璋说话。

见她毫无反应,那不急不缓的叩击声便渐渐停下了。

谁想过了半刻,叩击声竟又响了起来。

阮窈仍旧不理,可外头的人这回像是吃错药了,愈发敲得重。

她气冲冲一把拉开帘子,继而愣住。此时车外的人竟不是裴璋,而是霍逸。

他面色仍有些阴沉,直直地盯着她。

阮窈想到昨晚的事,依旧感到几分心虚,却不能表露出来,便对着他挤出一个笑。

“城中诸事我已为你安排好。”霍逸开了口:“我妹妹亦在盛乐,你若有何事,可以去寻她。”

“多谢世子。”她嘴上说着,心里忽然有一丝歉疚,手指也不觉间攥了攥自己的衣裙。

霍逸沉默了一下,黑玉般的眼盯着她,话语里却意有所指:“你的道谢,我已经听得太多。可眼下你要走了,我却不知何时才能回盛乐,我不得不问你一句,你如今对他,是否已经不再怨恨了?”

“不是。”阮窈答得毫不犹豫。

他也许应该松口气,可只是如此,胸腔中那股灼热的妒火却再如何也不能消散,更不能被她三言两语

就浇熄。

说到底,他也并非是什么好脾性之人,更非是所谓宽怀大度的人。从前阮窈是受裴璋所迫,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去计较,而是怜惜她,也不再耿耿于怀她过去接二连三的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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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当然知晓,阮窈当初在洛阳是被逼得没法子才来雁门寻他,想要以他为倚仗,未必是有几分真心。

可在裴璋没有出现以前,她在他身边分明也是快乐的,不是吗?然而昨夜,她却为了这个害她至此的人,转而拦下自己的剑。

想到此处,霍逸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令他整个人都憋闷得厉害。

“你可知道,他父亲裴筠病故之事?”霍逸紧抿着唇,强行令自己收回这番杂乱心神,沉声问她。

阮窈疑惑地看向他。

霍逸紧紧盯着她的脸,嗓音低哑,可每个字都说的清晰无比。

“他父亲的风瘫,是拜他所赐。”

他紧皱眉头,眼神幽暗:“阮窈,你不能对一个这样的人动心动情。”

第89章 毁玉这世上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更没有……

阮窈愣了愣,眼睛直直盯着霍逸,没有吭声。

见她神色不似他所预料的那般震惊,霍逸眉头拧得更紧,几乎是在逼视她了。

“世子是想说……他害了自己的父亲?”阮窈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

“正是。”霍逸寥寥一勾唇角,笑意讥讽,却不达眼底。“人之所行,莫大于孝。若对身生父母都能下毒手,便是连禽兽都不如,又如何还能称之为人。”

阮窈垂在膝上的指尖慢慢攥紧了,却并未应声,而是移开了眼,低声道:“许多事眼见未必为实,耳听则更易出错,事情全貌往往不为众人所知,未见得就能轻易下断言。”

霍逸答得毫不犹豫:“此事是我从父亲口中偶然得知,绝非作伪。”

他说得斩钉截铁,目光灼灼盯住她,似是要逼着她做出回应。然而阮窈眼前掠过的,却是佛塔里的血泪之诉,及裴璋忽然无法行走的双腿。

霍逸见她沉默不语,为数不多的耐心也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事本就骇人听闻,任凭换了谁,都会将裴璋视为怪物,又如何能再生出半丝情爱。他原以为阮窈会同他当初一般惊愕,可她却连半句恶语都不曾有,倒还要为了那人讲话。

想到此处,他心中蓦然一沉,犹如被千斤巨石所压,愈发烦闷,再不想同阮窈打哑谜。

他眸光微冷,直勾勾盯着她:“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在我和他之间犹疑不定吗?”

“世子误会了……”听出他话语里的愠怒,阮窈连忙去否认,软声安抚他道:“我并无此意,也绝非是不愿随你走。前些时日我无意撞见了……饥民,而后大病一场,反成了拖累。即便旁人不说,我自己也实在歉疚,这才早想好了要寻机去城中。”

想着饥民在河边捞尸的那一幕,她神色止不住的黯然,声音也愈来愈低。

霍逸仍是静静地看着她,黑眸幽深如潭,不见半丝动容。

“既无犹疑,那便嫁给我。”

阮窈不由一愣,手指也陡然收紧,攥得裙裾都挤出一团皱褶。

嫁与他……

从前不是没有做过这个打算,可如今不知怎的,她终究无法像乞巧节那日,想也不想就笑吟吟应下。

她动了动唇,眸中犹豫一闪而过,却逃不过霍逸的眼,顷刻间就被他所洞察。

阮窈没有立即回答,可他却看明白了。

霍逸脸上表情一僵,有怒意,更有恼恨,可更多的却还是失望。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也不曾这般温柔用心地去对待一个女子。尽管从一开始便被她数次耍弄,也恼过她好几回,可如今千帆过尽,在雁门城外见着她的那一刻,他仍然喉头发热,心上涌起一阵欢喜。

他早该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可事至如今,还是被她的自私寡情所伤。

阮窈看见了他的神情,忽而也有些难过。

然而很快,霍逸便敛去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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