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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脚边炸开,他?身上白光轮转,化作一道柔软的大网,将紧随而来的黑雾化成的箭挡了回去。
云时宴似是喟叹出?声:“竟还有人送上门?来啊......”
而后他?便飞身迎上了黑衣人。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云时宴抬手便先打出?了一掌,那一掌灵力磅礴,掀动风云。
黑衣人的身上也在?瞬间爆出?了极强的威压,二人灵力相撞,顿时地动山摇。
与此同时,一阵凛冽剑意携着毁天灭地的杀意落下。
黑衣人反应极快地撑起?了又一个结界抵挡。一挡之后,结界便裂开了细细的纹路。
云时宴轻笑一声,微微歪了下头,面上魔纹渐生:“找死。”
他?抬手横扫而过,虚空中?顿时浮现巨大的剑影,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与杀意朝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见状,脊背寒意顿生,他?瞳孔一缩,只来得及用尽全力护住自己的要?害处。
剑光扫落下来,他?被?狠狠击飞数十米,撞断了一棵比人还粗的大树后才停了下来。他?身前一道剑痕从肩部直达小腹,衣衫破碎,入肉三分。
巨大的冲击力令他?全身震颤,痛意亦随着酥麻感瞬间席卷而来。
而那头,云时宴抬手掐诀。
一股强劲气流朝四周荡去,黑衣人施的结界也被?破开了。
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胸中?的热意不断往上涌,直涌到喉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迎面的寒风直往他?胸口的窟窿里灌,痛得他?气都喘不顺。
“九......阙剑,你怎么可能......取得出?......来?”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等?着眼,看着面前执剑之人一步步向他?靠近。
“怎么不可能?”
云时宴扯了下嘴角,双目隐隐泛红,脸上乖戾又阴狠,他?动了动唇:“我?还有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刻咬破自己舌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化作一道血光,落到地面。
在?那股剑光即将来到身前之时,地面忽地出?现一方红光滔天的血阵,黑衣人的身影在?阵法?中?瞬间消散。
***
两柱香过后,桑宁缓缓停下了脚步。她面前依旧是向下不断延申的台阶,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
不对。
她上回跟云时宴去镇子上都只走了不到两柱香,怎么今日走了这么久,竟还走不完这石阶。
桑宁顿了顿,缓缓回头望石阶上方望了眼。
白墙黑瓦的院子,就矗立在?视线不远处。
这里是......设置了阵法??
是云时宴?为了保护他?们吗?
桑宁不太确定,她站在?石阶上,看看来路,又瞧瞧脚下,不知自己是该回去院子,还是继续向下走。
未几,她果断转身,准备回院子去。
反正往下走,她应当也还是走不出?去的,还是老?实回去待着吧。
往上走就很快了,半炷香时间不到,她就回到了院门?前。正要?推开院门?,眼角余光蓦地瞥见院墙一侧似乎有一条石子小路,蜿蜒着通向院落侧后方。
奇怪,之前怎么没看到过这条路?
桑宁心里嘀咕着,脚步不由自主地转道了小道上。
小道两旁的蒿草杂树长得很高,有不少横到了路中?间,随着吹来的一阵阵风起?伏飘荡。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小道前头似乎通向一个山崖。山崖的一侧生长着一片夹杂怪石的狭长草地,不少青翠小树林傲然挺立于上。
而另一侧,屹立着一块高有数丈的石头,石头上刻着的“天绝”二字,遒劲有力,气势磅礴。“绝”字的最后一笔,像是要?飞出?巨石一般。
天绝。
天绝崖?
有些熟悉。
桑宁思绪一顿,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原文?中?看到过这个地方。
可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她努力回忆着文?中?剧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地,远处有寒鸦轻啼声响起?,叫声落到桑宁二中?,听来尖锐又凄厉。
桑宁呼吸滞了滞,不由地抬头往前张望了下。
视线所?及之处,悬崖环峙,折皱奇兀。
而那声音,似乎是从刻着“天绝”二字的那块巨石后,那一片茂盛幽深的树林里传出?来的。
细雨还在?不断飘落,那树林隐匿在?浓重?的雨雾当中?,化作一片深绿的模糊轮廓。隐隐约约,瞧不太真切。
那里有人。
会是云时宴吗?
还是别的什么人?
桑宁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手中?的锦罗织伞,抬脚朝着那片树林缓缓走去。
浓密的树木如同密不透风的帷帐,将山风和细雨都隔绝在?外?。越往树林深处去走去,四周就越是昏暗。
好?在?大树和大树之间间隙够大,足够桑宁撑着伞行走其中?。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地,有细微的打斗声传了过来。
她的视线中?,缓缓出?现了数不清的猲狙和......新鲜的傀儡尸?
这些傀儡尸大多身着各修真门?派的弟子服,身上皮肉完整,动作也比之前在?灵宝阁的那些灵活许多。
若不是桑宁之前见识过傀儡尸,怕是只会把它们当成一些奇怪的人
而在?它们对面,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
他?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唇角还噙着一抹笑,好?似游庭信步般走入了那群猲狙和傀儡尸的包围之中?。
是云时宴。
他?与往日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细看,他?的神情冰冷而又诡异,脸上从眉心开始,盘桓着似有若无的黑色纹路。
一眼望过去,叫桑宁心都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住了他?。
云时宴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他?一抬手,修长的指骨便扣住对面傀儡尸的脖颈,只稍稍一用力,便生生拧下了那傀儡尸的脑袋!
一声钝钝的落地声响起?,那脑袋就掉到地上了。
桑宁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间,死死咬牙,才抑制住胸腔中?翻涌起?来的恶心感。
杀傀儡尸自然不必客气。
但云时宴的手段实在?有些过分粗暴了,下手全无转圜余地,使的尽是叫人碎尸万段的招式。
桑宁只一个闪神的功夫,地面上便已零落了满地的尸骸,残肢断臂渗出?或是猩红或是发黑的血液,腥味扑鼻。
漫天的黑雾间,云时宴眸底血红滚烫,氤氲着压抑不住的疯狂和嗜血。
而在?他?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玄妙而又诡异的血色印记,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