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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明明心有所属却不敢像裴慎之一样拒婚,反过来怪罪母亲拆散了他和他心爱的表妹,一味冷落她和母亲,还纵容他的庶长子欺负她……那也是她的兄长,怎能这样对她呢?

虽说那裴慎之也是个瞎眼的,可单论做丈夫这一点,那真是比崔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你懂什么。”公主神情极淡,“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就释怀了。否则,我若真纳了那罪臣,又何来的你?”婉玉,也就比裴令漪小一岁而已。

那个人于她,是年少时的绮梦,也是顺风顺水了十五载后第一次遭遇的挫折。

当初她用尽一切办法逼婚不成,便求到皇兄处,但皇兄说人家既有婚约在前,不应棒打鸳鸯,劝她放弃。生平第一次,她以为自己那无所不能的权力在他这儿碰了壁,自然耿耿于怀。

再后来,就是他出事的时候。她本想借机落井下石,可那人又确是清正无可指摘,便想为他求情。可皇兄依然没有留下他的命。

再铮铮如铁的傲骨,也还是被天子的铡刀折断了。

于是才知,原来不是权力不能使他屈服,是她的权力不能。

所以她才要往上爬,要命运为自己所主,要随心所欲,要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临清却红了眼睛,依赖地依偎进母亲怀中:“不会的,我是母亲的女儿,不管母亲嫁给谁,我都会投胎到母亲肚子里的……”

这个女儿固然刁蛮任性,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公主欣慰地笑了,点了点女儿的额:“那你同裴令漪可要是姐妹了,怎么还想着整天找人家的麻烦呢?”

“以后别再欺负人家了,听到没有?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那临清不情愿地撇撇嘴,这回确是听了进去:“女儿遵命。”

这厢,令漪已经进入书坊,同堂兄会面。

裴令璋先仔仔细细问过妹妹情况,得知她并未吃亏才放下心。

静默一息之后,他有些忐忑地问:“溶溶,方才那位贵人是……”

给对方抄了三年经也不知晓对方身份,那便是特意瞒着他。

若真只是叫他抄经还好,可是为的别的……好歹是读书人,他并不愿为人面首。

令漪也微微纳罕。

是啊,大长公主来找堂兄做什么呢?

不是传言,大长公主一向深恨父亲,致使全天下姓裴的男子也都跟着遭了殃?又怎会暗中资助阿兄三年呢?

总不能是……

对面,令漪看着堂兄那张肖似父亲的脸,心间蓦地涌起些不好的猜测。

堂兄,原就长得有些像父亲青年时。当年家变时他还只是个少年,气质不显。这些年,随着生活的磋磨,他是愈来愈像当初青竹庭兰一样的父亲了……

不。

令漪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大长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什么男人没见过,她怎么可能对父亲这样的罪臣念念不忘呢?

在她自己眼里父亲自是谪仙一般的人物,但她可不能将这份认知强加到他人身上。否则,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没什么。”她不愿让堂兄担心,笑笑揭过了,“是同我王兄有些龃龉,我也不是很清楚对方的身份。”

因为临清县主这档子事,令漪也没了散心的心情,在书坊中同兄长说了一会子话便离去了。

临去时,又特意给了他三十两银子。裴令璋本不愿意收,但想起方才雅室里的贵妇人,便收下了。

回到王府已近黄昏,晋王早得知了此事,令漪将宁灵带进云开月明居中,问起他打算。

“你还真是会给我惹事。”嬴澈冷道。

清河大长公主乃先帝胞妹,天子的姑祖母,又曾抚育过天子,麾下门客无数,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

除此之外,她手里还握着南衙禁军中的千牛卫和监门卫,前者负责护卫天子周全,乃亲信中的亲信,后者则守卫皇宫门禁,他自不能让她完全倒向虞家,否则,两支禁军就都为虞家所控了。

溶溶父亲迁坟的事没有那么容易,虞家必然是反对的,那么,清河大长公主的默许或者说中立便尤为重要。

他正欲寻个机会向他这位姑母寻求合作、解决她父亲的事,她却连临清县主也打了,那岂不是,还要他低声下气去赔不是?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他转首向宁瓒。

“是。”宁瓒俊颜一黯,“明日,属下会带着阿灵上门赔罪的。”

宁灵原本漠然地立在哥哥身边,拉着他的衣角默不作声。闻见这一句,那双总是没什么光亮的眼睛迅速盈起眼泪,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地,好不伤心。宁瓒忙蹲下身来安慰她。

静室里小女孩子哭得实在伤心,令漪看不下去,嗔道:“你怪阿灵做什么,她还不是为了保护我?”

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算是发现了,宁灵极少有自己的情绪,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哥哥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宁瓒让她听自己的话,保护自己,她就听。是以,她才会在临清碰自己时那么大的反应,并没有半分这个人该不该打、能不能打的判断和认知。

眼下,竟惹出杀身之祸来,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孤哪有怪阿灵。”嬴澈却睨她,“不是溶溶今日非要去见你那劳什子堂兄,会引出这样的事来?孤说是你惹出来的祸事,难道有错?”

那是她正经阿兄,又不是别人,令漪的气性也有些上来:“我为什么不能去看我堂兄,那是我的至亲,又不是旁人。”

“是堂兄,不是亲兄长。就连亲兄长都有南山之狐这样罔顾人|伦的,谁知道他会打什么主意。”嬴澈冷道。

真是有病。

难道他自己作为兄长不正经,便以为全天下的兄长都和他一样吗?

令漪越想越气,转身拉着宁灵走。嬴澈的声音被她落在身后:“难道孤有说错什么?从小到大,哪次你在外面闯祸,不是我给你善的后?”

令漪充耳不闻,径直拉着宁灵出了云开月明居。

她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嬴澈黑眸中强抑下一缕火气。

却也懒得与她计较,他冷声吩咐宁瓒:“明日……你带着宁灵上门给临清赔罪去,凡事都依着她,顺着她,大不了,你替你妹妹挨一顿鞭子,看她能不能消气。”

“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她们真把宁灵捉去报官。至于姑母那边,孤来想办法。”

听溶溶说,今日公主去书坊竟是去见那个裴令璋。都说侄儿肖叔,姑母总不能无缘无故跑去见他,不会是,还对裴慎之余情未了吧?

若真是这样,倒还好办了。大不了,他将裴令璋打晕,给姑母送去。

“是。”宁瓒面露惭色,“属下多谢王上。”

他这个妹妹,的确有许多异于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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