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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从官职给的抠抠搜搜上便可见一斑了。

宋祈舟端坐不语,面t上没有任何表情。

嬴澈则解释道:“祈舟年纪尚轻,还是要在政务上好好历练才是。少卿虽是副职,却是具体负责寺中事务,正是个锻炼人的去处。”

二十一了,还轻么?

他自己二十一的时候,可已经堂而皇之地入主尚书省了。

清河大长公主摇扇笑而不语。

心间忽然生出些管闲事的兴致,她问宋祈舟:“小宋郎君,你自己觉得呢?”

“此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当着陛下与诸位大臣的面儿,大可一吐为快。”

大长公主笑盈盈的,仿佛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宋祈舟心间犹豫一晌,忽而起身,撩袍在殿中跪下,向小皇帝道:“陛下,臣什么都不要,只求您能让晋王殿下,将臣的妻子归还与臣!”

“这恐怕不行。”还不及愣住的小皇帝有何反应,嬴澈先开了口。

他似笑非笑地道:“两家既已绝婚,断锦岂有再续之理?祈舟你虽是假死,令堂对小妹的磋磨可是真的。本王,绝不会再将小妹嫁与宋氏这样的无德之家。”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他竟这样折辱宋家。宋瑀好歹也是三朝老臣、天子之傅,脸面也被他揭下来,扔在地上踩。大长公主这回是真有些看不下去。

她拿帕子按了按唇角,轻咳一声,正色道:“子湛,少说两句吧。那江夫人骤失独子悲痛欲绝,一时做出些不理智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你前时种种报复还不曾解气么?何必紧抓着不放。”

“这事,应当问问裴氏本人的意愿才是。”

众人也是听至此处才反应过来,宋祈舟的妻子便是那罪臣裴慎之的女儿,晋王也就罢了,怎么大长公主还为裴慎之的女儿说上话了?

宋祈舟则感激地向大长公主行了个礼:“多谢大长公主为臣美言。下臣也是这般想的,那绝婚书是臣不在京中时由晋王一手操办的,没有问过臣的意愿,臣也不知拙荆究竟是何想法。臣也想与她复婚,问问她的意见,可晋王殿下总不许臣见她……”

“那这就是子湛你的不对了。”大长公主笑着对嬴澈道,“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父死从兄,可她又没入宗谱,你就算不得人家什么正经兄长,那婚事,就该问问人家小娘子自己的意见才是。”

“子湛,你还是让人家小夫妻见上一面,说清楚此事吧。”

“姑母教训的是,”嬴澈面无表情地道,“待侄儿回去后问过小妹意思,再给宋少卿答复。”

这是在朝会上,他不欲与宋祈舟多作纠葛,想先假意答应下来,回头以“拖”字应对。

于是走过去亲自扶他:“宋少卿,地上凉,还是起来回话吧。”

这一瞥,却瞥见了宋祈舟腰间系着的一个藕荷色旧鞶囊。上面以彩缕绣着兽爪,设色精妙,气韵生动,与他那帕子上略显呆滞粗糙的九色鹿迥然不同。

第41章 负心薄幸的小妇人……

若是平素,嬴澈并不会多想。他不甚注意这些女儿家的针线功夫,也难分辨是好是坏,只在意是不是她绣的。

可现在,两幅绣图差距实在过大,饶是他再不懂,也能看出宋祈舟的那幅实在比自己的好的多。

难道,是她给宋祈舟做时要格外细心些,精益求精,给自己做时就敷衍些?

或者,这鞶囊是宋祈舟另找绣娘绣的?

嬴澈微微疑惑,僵滞的时间也就稍长了些。小皇帝亦不明所以,与左右臣子困惑相视。

宋祈舟情知天子是不会为自己做主了,今日最好的结果,也就在此。他无视了嬴澈的纡尊降贵,向御座上的天子行礼:“那臣就多谢圣上恩典了。”

随后,才向嬴澈拱手一礼:“也望晋王殿下遵守约定,过几日,臣便上门看望拙荆。”

自己明明说的是要回去与她商量,他却要直接上门。嬴澈心间不悦,面上却和煦一笑:“这是自然。”

反正,过不久他就当随便寻个错处,把宋祈舟一脚踢去凉州,正好跟嬴灼那厮作伴!

小朝会散后,宋祈舟便欲归家。他还有太多的疑惑赶着回去问母亲,脚力也就快了些。不想没行出多远,晋王却叫住了他:“宋少卿请留步。”

宋祈舟回眸,那昨日还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妻兄正笑晏晏地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二名侍卫。

他微微皱眉:“你把她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嬴澈只盯着他腰间那个鞶囊,“弟妹不听话,做兄长的自是应该好生管教,不是么?”

说完,也不给他询问的机会,径直上手,扯下人家腰间的鞶囊来:“这是正六品官员规格的鞶囊吧?现在却是配不上宋少卿了,不如换掉,孤命人再给你绣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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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珍视万分的东西,却被对方如此粗暴地扯断,宋祈舟一向温和的脸上隐隐蕴出怒气。

他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晋王高高举着那鞶囊,含笑看他。

对方亲王之尊,不好强夺。宋祈舟只好忍气吞声:“这是拙荆绣给我的东西,还烦请殿下爱护些!”

这是新婚时溶溶送他的礼物,她说绣了很久,一针一线都是她对他的情意。

他知道那个时候她其实没有多爱他,是急于为自己寻出路才找上了他,这样的话,自然不过是说来哄他。

可她也的确是一心一意对待他,想好好经营他们的婚姻。前时她赠他的玉佩就已在柔然丢了,怎能再辜负她的心意呢?

“看看而已,孤还能昧了你的去不成?”嬴澈道,“这东西,孤又不是没有。”

他拎着那个彩缕兽爪鞶囊,细细看了许久。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是个外行,也能看出,他的那头九色鹿的确是不如的。

论绣工,一个粗糙,连线头都未处理干净,一个精致,纵使用了许久绣面也宛然如新;

论设色,一个艳丽却显得媚俗,一个却选了银线去配规定的彩缕,洗去浮华,颜色清透。

论技法……这个他倒看不懂,只本能地觉得,这似乎是两种不同的技法。

两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像……简直像不同的人绣的一样。

难道,真是旁人绣的?

嬴澈心间忽生疑虑。

宋祈舟还在一旁怒目瞋视,跟谁打算抢了他东西似的。嬴澈面色阴沉,径直将鞶囊扔回他怀中,欲要离开。

“等一下。”这一回,却是宋祈舟开了口。

嬴澈皱眉,神情极其不耐。

宋祈舟收好鞶囊,四下里环视一圈见无旁人,这才缓步走近。

他压低声音:“我在右校王领地时,右校王曾托我去照看他两个女儿,捎给你的信,也有提过此事。对此,是什么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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