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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好的么?哪里中暑了?

嬴澈心里霎时不悦得很。

他又过来做什么?

“孤去沐浴。”

他冷着脸走进浴室。

簇玉忙拉了华绾出去,又捧了衣物给他。房中,令漪呆呆地立了一会儿,收拾好桌案上凌乱的纸笔,去了榻上躺下。

他过来只会有那一件事,想来今夜也是如此。令漪拢着被子,睁着眼看着帐顶模糊在昏暗光影里的图案,脑中一片空白地等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后,才听见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不久身侧锦褥微陷,是王兄在她身边躺下了。

两人已久不见面,眼下见了面,也不知说些什么。嬴澈扭头看着昏暗里似熟睡的女郎,问:“你身子好些了么?”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

问她这些做什么,好似他在担心她一样。他哪有担心她?

更似,他已经原谅了她,在给她台阶下一样。可笑,她都没有认错呢,他凭什么原谅??

这简直没出息。

于是轻咳一声,嬴澈语气冷硬地改口:“好了就与我行事,衣裙脱掉,不要让孤亲自动手。”

果然是为了这个。令漪怔怔地想。

这些天她也有想明白,他们之间原就是场交易,她要利用他给自己谋求好处,他贪图她的容貌与身子,就是如此。

她本不该与他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其他的那些,譬如名分,譬如他要娶谁,她实不该在意。

眼下,既然她的要求他都有一一满足,他想要她的身子,便也不该拒绝。

于是,她解开寝衣,松开系在背后的兜衣系绳,径直翻身覆到了他身上。

纤手探进衣襟里,轻轻摩挲。

突如其来的颤。栗,一股久违的酥意自尾椎骨如过电般蹿延而上,两团温软雪玉更是毫无遮掩地贴上他胸膛,丰润滑腻。

嬴澈闷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攥住了她的手,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做什么?”烛光暗影中,他声音颇有些气急败坏。

令漪微微愣住。

王兄好像生气了。

可是,不是他让她把衣服脱掉么?怎么她主动了,他又生气了?

难道他不喜在这种事上由她掌控么?

二人一时僵持t着,昏暗里,谁都没有言语。

目光相视,她睁着双明亮杏眼无声无息地看他,眼眸氤氲泛着水光,无辜极了。

简直像尊没有生气的玉雕一般,嬴澈一阵气窒。

她这是做什么?和他相处,就这么不情愿?

他也没打算她中了暑气还要行事吧?她摆出这副死人样子给谁看?

可一回想,方才那话好像还真是他自己说的,满腹怒气只得咽回喉中。

算了。他试图说服自己。

他今夜过来本就不是为此。若明知她中暑,要还做这个,他成什么人了?

好似他离不了她的身子一样,他有这般下贱么?

于是怒气冲冲地将人丢开,翻身向着床外:“睡觉!”

这又怎么了。令漪不明所以。

她虽诧异他突然间的翻脸,但两人冷战已久,眼下也没有与他行事的兴致。亦背过身,将脸对着墙内。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令漪先醒了过来。

枕畔人还未起,她闭眼假寐着,想等他走后自己再起,也免得尴尬。

她等了一会儿,才听见身畔人翻身自榻上坐起,带着很大怒气似的,冷冷道:“起来,给我更衣。”

装睡既被发现,她只好起身,赤着脚踩在清晨微凉的木质地板上,替他更衣。

两人全程都未有目光上的交汇,更无言语,气氛僵冷得如同冬日檐下结成的一层厚厚的冰。

不久,门扉上响起三声轻微的敲门声,知是宁瓒,他蹙眉:“什么事?”

原是当日为裴慎之迁坟而请的术士到了,择了几块风水宝地,拟了几个适合迁坟的黄道吉时,要他过目。

令漪此时已替他将内衫衣外袍穿好,正往他腰间的蹀躞带上系着昨日取下来的、用来盛印绶的金缕鞶囊。

那鞶囊是宫中尚宫局所制,以金线绣着五爪龙纹,许是已经上了些年岁,金线稍有脱落。

既听见有关父亲的事,她悄悄支起耳来,屏息凝神地听着,攥着蹀躞带的时间也就长了些。

嬴澈却殊为不悦。

偏是当着她的面,让他颇没有面子,好似被她顶撞了这一通还心心念念她的事一样,实在没有骨气。

可笑,他堂堂大魏亲王,天潢贵胄,怎可能如此。

于是道:“这等小事你自己决定即可,再不济,去问问云氏。看她想把她前夫改葬于何处。”

这样重要的事,怎能让宁瓒来决定。令漪在心间腹诽。

就算是母亲,既已与父亲离婚,于情于理都不该过问此事。分明……应该问她才对啊。

一抬眸,却见王兄正紧皱眉头不悦地看着她,令漪霎时有种偷听却被抓包的羞窘,忙低下头去,把那鞶囊系上了。

嬴澈两道剑眉霎时皱得更深。

不是不理他么?

看吧,一听说与裴慎之有关,就开始上心了。她什么时候能对他有这个心?

心内忽生一计,他扬声问门外的宁瓒:“上次叫你去花月楼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宁瓒一愣,倒也很快反应过来,配合地道:“已经有所眉目了。除了那瓶玉屏春,还有一瓶杨妃不寐香,想是除了太妃以外,还有人给殿下下了药。”

“那就好。”他阴阴冷笑两声,“你好好查,把那躲在崔氏背后下药的人找出来,乱棍打死!”

说完这句,嬴澈饶有兴致地低眸,看着明显愣住的令漪,等着她的反应。

第44章 埋首恶心地干呕起来

令漪却没什么反应。

她攥着那鞶囊愣了一刻,感知到他目光,很快若无其事地丢开。

心脏仍砰砰地跳着,那锐利的眸光还停留在她脸上。她神色微不自然:“王兄的鞶囊有些脱线了,回头,我给王兄重新做个荷包吧。”

都是一样盛东西,荷包远比鞶囊精致些。这原只是心间一闪而过的念头,此时说出来,却是为了遮掩自己方才的出神。

她不知道,王兄是已经发现下药的事是她做的,还是仅仅发现一点端倪来故意试探。

保险起见,父亲顺利迁葬之前,她还是不要将他得罪狠了。

二人冷战已久,这尚是那日之后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嬴澈颇为意外。

他看着她,语气凉凉:“这是你的道歉?”

“……”

令漪不语,背过身去整理着床榻。

嬴澈也觉这话说得太似与她递台阶了,一瞬冷了脸色,对镜整理衣领:“好吧,给你三天时间。三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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