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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事,她心内不免又愧疚起来,觉得是自己将人想得太坏、自作多情。

到后来,聆着原野上草虫喓喓、蟋蟀秋吟,兼之行了一日路又累又困,很快便睡去了。

云珠将食盒里的早膳一碟碟摆出来,看着二人身影,暗暗抿唇笑。

殿下还从未对女子这般殷勤过呢,分明就是看上娘子了。

“那就好。”

察觉她对自己的疏离,嬴灼见好就收,“快去用饭吧,秋猎要开始了。”

语罢,转身出去。

昨夜她虽算是拒绝,可到底没有明说。且她一个女子,与他才是初相识,会害羞也是人之常情。

他嬴灼想要得到的人,也绝没有罢手的道理。

“殿下对娘子可真好,”凉王甫一离开,云珠便笑道,“竟还亲自过来,给娘子送饭。”

“娘子可有婚配么?若无,怕是要好事将近了!”她叽叽喳喳的,挽着令漪在帐中临时搭建的饭桌前坐下,催促她用饭。

令漪有些逃避这话题,道:“殿下也是因我堂兄,才对我格外照顾的。”

“那可不是。”云珠从食盒里取出象牙筷递给她,“奴是王府的家生女儿,这么多年,还从未见殿下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呢!不然也不会还未成婚。”

桌上水晶碗,碧粳米,以及各色烹制得精致用心的可口小菜,在这远离尘世的荒野上,确是难得。

令漪烦闷地看着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别胡说了,殿下只是出于宅心仁厚所以照顾我罢了,我,我心里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是谁啊?”云珠果然来了兴趣。

她摇头笑笑,再度缄默。

凉王位高权重,长得也不错,若是在今年之前遇上,或许她会考虑同意。

可现在,她最大的愿望都落了空,既然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活着,再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是嫌在嬴澈那儿上的当受的骗还不够么?

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又怎会真正明白爱是什么。

令漪有意冷处理,在帐中耽搁的时间也就久了些。不期想凉王竟一直在帐外等她,见她出来,不悦地道:“怎么现在才出来。”

他已经牵来了那匹骨腾神骏的大宛马,抱臂立在草随风动的原野上,相貌俊美,墨发碧眼,身姿修长挺拔,宛如白云松竹。一人一马便已是极好的风景。

令漪这时已经换上一身红色骑装,裙上以金线绣了流动如烧的火焰纹,裙边滚了一t圈雪白的狐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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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青丝,亦梳成一股大辫,青丝缠彩绳,自右肩垂至裙边,额前系着红宝石,典型的胡女装束。

她有些尴尬,见四周只有他的几名亲卫并无姐夫,忙问:“我兄长呢?”

“已经先去牧场了,不管他。”嬴灼语气淡淡。

等了这样久,他原是有些不耐烦的,但见女郎一双清润杏眸在红宝石的映衬下濯濯如春日横波,实在光丽艳逸,端美绝伦,那点不快又如烟云散。问:“会骑马吗?”

她摇摇头:“家兄曾经教过,可惜我笨,总学不会……”

这个“家兄”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即虽他从未在她面前勘破她的身份。

但这位凉王如此强势,她总有些担心他会强取。便想,既然他讨厌嬴澈,那她便多搬出自己和嬴澈的过往,或许他就会因之厌恶她了。

不想凉王冷笑了声,语声却颇为愉悦:“那是他不会教,不是你的错。”

“孤来教你。”

语罢,径直拎着她的后领将她送到了马上,他亦跃马而上,一手提缰一手甩鞭:“驾!”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令漪还未反应过来,身下骏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冲出去,巨大的惯性将她甩至他怀中,背心贴上具紧实滚烫的身体,漫开一片滚烫。

突然的碰触令她发出声小小的惊叫,几乎是下意识地倾身起来,想要逃离。

然而身下马匹疾快,因了这一倾,她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朝马下坠去,嬴灼眼疾手快,忙将她扶稳,减缓了马速。

“乱动什么?”他不悦地训斥道,“孤又不会吃了你,和孤相处,有这么委屈?”

如铁的臂膀牢牢将她禁锢在怀中,令漪芙面生粉,却不敢反驳。只得委婉提醒他:“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事急从权而已。”嬴灼冷道,“谁叫你不会骑马。难不成,我们都骑马去,你走过去?”

“再说了,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儒家的至圣先师自己都是不合礼法的产物,又有什么脸面要求世人。”

又不是她自己想来的。令漪气闷地想。

这话似是很耳熟的,于是恍惚间又想起,清明前她偷偷跑去北邙祭奠、撞上嬴澈的那次,回去的路上,他就以她不会骑马为由,迫她与他同乘一骑。

如是看来,他俩真不愧是昔年的至交好友,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所以,都怪那该死的嬴澈!他后来怎么就不教自己骑马呢?

令漪越想越气,雪白的芙蓉面一片绯红,落在嬴灼眼中,自是害羞。

他薄唇无声轻抿,很快调整了坐姿,将二人的距离稍稍拉开。

“坐好了。”

这一句落定,他将缰绳硬塞进她的手里,口中说着驭马的要领,手把手地传授起了骑术。

令漪尴尬难捱,只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身下飞奔的骏马身上,用心去记、去学。

两人在草原上疾跑了一阵,起初是凉王握着她手抓着马缰马鞭在教,后来则全然松开,全交由了她自己。

流风聒耳,骏马疾驰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秋阳金光扑面,风中弥漫着苜蓿草的味道。

令漪也渐渐从一开始的紧张和尴尬中抽离,全身心地享受着纵马飞奔的快意。约莫练习了小半个时辰后,才驶去打猎的牧场。

凉王手底下的一干将领早已等候在牧场门口,远远瞧见二人同乘一骑地驶来,一人嘻嘻笑道:“哎呀,咱们殿下的驰夜可是谁也不让上呢,这位段娘子可算是有福了。”

“可不?”又一人笑道,“州府里那帮老头子之前还让我们催殿下成婚,依我看哪用我们催啊,殿下自己就要敲定未来的主母了。”

段青璘亦牵着马等候在侧,俊眉修目满是担忧,冷不防被人用胳膊轻撞了一下:“段兄,殿下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是做妻还是做妾啊?”

此人语气轻佻,一句话正道破段青璘内心隐秘的担忧,他不悦皱眉:“殿下没有这个意思,不要胡说。”

“现在没有,估计很快就有了嘛,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殿下身边有女人的?”那人笑道。

几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起两人的玩笑来,时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唯独段青璘面色微青。

虽说殿下在他看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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