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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买东西啊。”令漪道。

又在心里埋怨,他不应该谴责嬴澈抢了她的钱吗?抢钱就是不对的,管她要钱做什么呢。

嬴澈自然不缺钱,犯不着去抢她一个小娘子的,这样做,想来是怕她又一次跑掉。

嬴灼其实也作此想。他沉默一息,道:“正好,孤想去集市上逛逛,你若有所需之物,就随孤一起去吧。”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令漪难免失望。但转念一想,就这样气气嬴澈也不错,遂笑着应下:“那就多谢殿下了。”

*

这厢,令漪才走了一刻钟,嬴澈便坐不住了。

“人呢?”他问进来送饭的宁瓒。

“跟凉王殿下出门去了,说是去集市上转转。”宁瓒答。

“跑得倒是挺快。”嬴澈意义不明地冷笑。

一时也没了用饭的兴致,他搁下笔站起身来:“先放这儿吧,跟孤出去瞧瞧。”

此处是秦州境内的一座小城,名唤陇城。距离州府天水不远,境内也还算繁华。令漪同凉王并肩走在集市上,四面都是叫卖的小贩。商铺林立,车水马龙。

时近除夕,街旁的小吃铺子都堆满了用炭火蒸着的鲜艳面点,有捏成於菟模样的,还有小兔子模样的,皆是色彩艳丽,活灵活现,令漪一看便有些走不动道。

“你喜欢这个?”嬴灼察言观色,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神色有些落寞:“只是想起幼时,每逢过年,父亲常常带我去赴城中庙会。那时候他常常给我买这些……”

“你是想念你父亲了。”嬴灼道。

“是啊。”令漪伤感地说,“我父亲是冤枉的,也不知此生,我还有没有机会亲眼得见他沉冤昭雪的那天……”

她知道王兄会跟过来,再不济也是派人来偷听。这话原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别以为父亲的案子只有他能帮她,凉王也可以。真以为她离了他就不行么?整天欺负她不说,还不由分说地抢走她的钱,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嬴灼其实也明白,唯看破不说破,同那卖面点的小贩道:“把这些都包起来吧。”

小贩喜不自胜,边道谢边热情洋溢地打包着那些面点。令漪则佯作受宠若惊:“多谢殿下。”

“可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

“无妨。”

这时他已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正注视着他们,微微一笑,执起她手腕:“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走后,那面点摊不远处的一处卖兵器后,嬴澈满面怒气,脸色煞青。

“你听见他们方才说什么了吗?”

相隔甚远,他耳力不如宁瓒,是故问之。

“好似是在说裴娘子父亲的事。”宁瓒答。

“她父亲?”嬴澈难以置信地反问。

旋即却反应过来,冷笑:“这是拣了别的高枝去攀了,想卸磨杀驴了!”

他心情不忿,略想了想,仍跟上去。这一回,二人又在一处卖武器配饰的摊子前停下。只见嬴灼似同裴令漪说了些什么,随后,她从摊子上挑下一枚剑穗,嬴灼付了钱后,便将那枚剑穗系在了腰间的那把湛卢上。两人言笑晏晏,看起来相谈甚欢。

那穗子虽不是她自己编的,可此情此景,同她亲自编了送与他又有什么两样?

嬴澈眉头紧锁,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条长命缕,越瞧越觉不如那条剑穗来得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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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鼻间冷冷哼出一声,他转身就走,气性之大,险些撞翻一旁的针线铺子。

宁瓒尴尬不已,见状,也只好跟上。

这一日令漪到很晚才回到驿馆中。回房之时,先前在集市上打包买的那些精致可爱的面点已被凉王的亲卫送回来了,正摆在桌上,她以肘支颐,神色痴痴地看了好一阵。

方才虽是与凉王逢场作戏,其实也不算完全说谎。幼时父亲的确曾带过她去看过庙会,也的确给她买过这样精致可爱的面点,但她今日搬出父亲来,不过是利用罢了……

利用父亲,去测一个男人的真心。分明从前,她就只是要利用他们替她完成给父亲迁坟翻案的心愿罢了。

如今,竟是本末倒置了……

夜间,令漪一如既往地早早遣退了云珠睡下。

西北的夜里向来极冷,何况如今年关将至。这又是座小城的官驿,并没有王府里奢华的地龙,她拢着厚厚的棉被,怎样也捂不热自己,一时间竟情不自禁地怀念起某个人火热的胸膛来。他的身体,那样暖和……

身体里渐渐起了欲,从每一寸肌肤里泛出强烈的渴望来,又汇聚成热意,染红了一张雪白面颜。

正是被折磨得浑浑噩噩间,门扉忽然轻轻的一声吱呀。一条黑影急速蹿至睡榻边,气急败坏地覆上来:“真是给你脸了是吧?”

“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就敢跟嬴灼卿卿我我,裴令漪,你当你男人是死了吗?”

第81章 “我亲你一下,你不要生……

他会来,是令漪意料之中的事。眸间涌起一阵喜色,忙唤道:“王兄。”

“别叫我王兄。”嬴澈语气烦躁,大手紧紧攥着她手腕,“天天王兄王兄,我是你兄长吗你就叫?我是你什么人?”

连一声郎君也不肯叫,同宋祈舟都分开多久了,却还一口一个“宋郎”,转眼又同嬴灼勾搭在一处,骑马看星星逛街送剑穗,却到现在都不曾与他解释清楚此事!

嬴澈觉得,他有必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到处沾花惹草的小妇人,叫她认清楚,究竟谁才是她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你是我什么人啊。”

怕他冷,令漪细心地用掖了掖被角,将二人都紧紧包裹起来。

明月清辉之下,她躺在他身下,颇有些无辜地直视于他:“喏,前次在凉州,你自己说的,叫我不要肖想王妃之位,还说,又看我表现才肯在身边给我留个位置,那,我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你一天天地专往嬴灼身边跑?就那么想做凉王妃?”

她点点头:“凉王妃,是很好啊……”总比做他的姘|头强吧?

“裴令漪!”嬴澈强忍气性,“有孤在,你想都不要想!”

令漪继续装无辜:“那王兄又不肯娶我,我自己给自己寻个出路怎么了。王兄自己说的啊,来凉州都不是为我来的,既然如此,那我想和谁在一起又关王兄什么事……”

她越说越振振有理,嬴澈怒道:“裴令漪,你是要气死孤是吗?”

“怎么是我气死王兄呢。”她怯怯声反问,“王兄一来就对我大吼大叫喊打喊杀,还把我的钱全都拿走了。我给你道歉,你也不接受,那我能怎么办嘛。”

“你那是诚心道歉吗?”嬴澈忍不住稍稍提高声音,“你那分明就是敷衍!你不由分说就逃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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