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3
每件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前世的闻禅就是?典型例子,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在她算计下移动到“最好?”的位置,驱使着?他们按照自己布设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直到终局崩盘,她才?终于?意识到,试图跟命运对弈的自己何?其狂妄。
这一世闻禅有意控制自己,当然不是?说她就不独断专横了,但她开始试着?把一些关乎未来的决定交给别人选择。目标就在那里,由“棋子”自己来决定如何?移动,重要的不是?“走最快的路”,而是?“不留遗憾”。
裴如凇最清楚她从前是?什么?性情,也就更深刻地明白闻禅这个决定背后深藏的珍重。
他慎重地思考片刻,认认真真地对闻禅承诺:“我答应殿下,不会让殿下等得太久。”
闻禅搁下茶盏,说不过问?就真的撒手撂挑子,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颈,起身准备回?去睡觉,“很好?,那我就安心等着?驸马的好?消息了。”
结果没走出两步,就被裴如凇伸手拉住衣袖,拽回?来团团抱在了身前。
他展臂搂着?闻禅的腰,头?贴着?她的胸口,像冻僵的人拼命靠近炉火,却又觉得言语匮乏,说什么?也不能?准确描述此时的心情,只?会闷闷地哼唧:“殿下。”
闻禅:“干什么??”
裴如凇:“不干什么?,就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闻禅:“不然呢?”
裴如凇轻轻地笑了起来:“阿檀。”
闻禅怀疑地点了点他:“裴雪臣,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后手,怕斗不赢苏衍君,现在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裴如凇:“……”
他在闻禅怀中仰头?看她,眸光流转,可怜得十分逼真:“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闻禅手欠地卸了他的发冠,任由黑缎子般的长发流泻满手。披散的凌乱长发衬得他面?容愈白,眉眼线条深刻清晰,越是?不加粉饰雕琢,那种纯然的美貌就越发动人心魄。
闻禅心说凭他的姿色,失败了当个小白脸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嘴上却还是?正经地答道:“失败就失败吧,人家也是?重生的,打不过很正常。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保护好?小命,下次再想别的办法。”
裴如凇忽然把脸藏了回?去。
闻禅有点莫名,但也不催他起来,任由他闷不吭声?地躲着?,绕着?他的头?发玩了一会儿,才?听他低低地说:“别人家好?像不是?这样的。”
闻禅:“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失败就是?无能?。”裴如凇语气?平板得仿佛在念咒,“辜负了家族的期望,对不起长辈的栽培,无能?的人不值得同情,也不配被原谅。”
闻禅捏着?发尾在他耳垂上扫了扫:“……裴公子,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裴如凇:?
他疑惑地回?想了一遍,感觉刚才?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跟“撒娇”都沾不上一点边。如果不是?他理解的有问?题,难道闻禅说的不是?这个词吗?
“抬头?。”
裴如凇下意识地听话,倏地,一点温热落在他的眉心。 罔???????布?葉?ⅰ????ù???e?n???〇?2????﹒????ō?м
闻禅捧着?他的脸,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没什么?缱绻意味,像逗弄躲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动物,然后用宣布“明天早饭吃馄饨”般随意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说:“我相信你。”
第60章
后手
今夜无星无月, 细雪自漆黑天幕纷纷飘落,长街上积起?一层薄霜,犹如细盐般晶莹洁白, 在风灯下闪烁着朦胧微光, 又被一只黑靴无声无息地碾为齑粉。
小院里传来“哗啦”的泼水声?, 西屋里老?人咳嗽了几声?, 胸腔的动静像一只破风箱:“瑶琴去歇着吧,别忙活了,夜里下雪, 给妞妞多盖一层被。”
“知道了,娘。”女人披着棉衣, 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颤,回手?关紧了门?, 扬声?答应,“您也早睡。”
夜深了,最后一扇亮着的窗也黯淡下去, 整条街都沉入了寂静酣眠。
一丝冰冷的雪气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里溜进室内, 黑衣人像一片薄薄的影子, 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润浅淡的足迹, 轻巧无声?地靠近床铺。
一把花白的长发拖在枕上,老?妇人裹着旧棉被,面朝墙壁沉沉睡去。暗夜里精钢匕首刀刃近乎无形, 犹如冰冷的毒蛇, 无声?而精准地抵住她的脖颈——
预想中利刃割开血肉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刀刃上传来的触感反而异样艰涩, 就?好像……一刀切进了朽木里。
黑衣人立刻伸手?去揭被子,那“老?妇人”顺势滚了半圈, 四肢僵硬平直,甩在硬板床上磕出闷响,果然是个木头做的假人!
“……”
中计了!
他若有所感,蓦然转身,只听“嗤”地一声?轻响,黑暗中亮起?一朵火苗。昏黄的灯光重新填满了房间,也照亮了桌边长身玉立的男人。
“好久不见。”
那人淡定地问候道:“苏兄别来无恙。”
黑衣人怔了一瞬,旋即放下了横于胸前的匕首。他的面容一半隐在阴影里,瘦得厉害,眼睛却亮得惊人,显出几分凌厉阴鸷的意味,可一开口,嗓音语气还是与过去如出一辙的温雅柔和?:“久违了。裴驸马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这?几天有人在附近打听这?家主人的事,料想是故人归来,所以特?地在这?里等候。”裴如凇彬彬有礼地朝他点头致意,“前几天听闻苏兄已经?举身赴黄泉,没想到还能在人世?相见,真是令人遗憾。”
这?里是沂川阔水县治下的石门?镇,当?年冯泰之妻李春桃拿了苏家的赔命银子,带着儿?子冯大兴离开青州,在此地安了家。裴如凇顺藤摸瓜找到她问出真相后,出于谨慎多留了个心眼,一直派人在暗处盯着她们家,谁成想守株待兔,竟然还真让他钓到了一条大鱼。
“是啊,”苏衍君微笑着赞同道,“可惜我?百般周旋、费尽心机,还是没有躲过你的眼睛。”他真情实感地叹息了一声?:“雪臣,和?你做对手?,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裴如凇假笑:“苏兄说的是哪里话?,你我?世?交故友,怎么会是对手?呢?”
“你我?既然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就?不必再浪费时间相互试探了吧?”苏衍君瞥了眼床上的木头人,“四年前我?被贬出京,你撤掉了监视我?的人手?,我?还以为已经?成功骗过你了,是我?哪里出了纰漏吗?”
裴如凇摇头:“没有,你演的很逼真,我?当?时也是真的相信了。”
“那为什么还在这?里留了一手??”
裴如凇道:“顶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