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皇子毕竟还是个孩子,撩起衣袖往炕桌旁一坐,高兴得什么似的,“哎,我一早被师傅罚抄《太/祖本纪》,忙活到这会儿,连口热茶也没得喝……还是姝姐姐你最好,什么事都想着我。”

说完拈起一块,嚼得满嘴香脆。

宇文姝见状,摇头笑道,“既是饿,就该吩咐宫人给你备些食点,哪能总空着肚子。”

言罢舀了茶水给他倒满,“来喝口清茶,吃那么甜,小心腻着。”

宇文效含糊应了一声,端杯就喝,冲口便是陈茶的霉味直入舌根,他好悬没喷出个仙女撒花,艰难咽下去,表情很狰狞:

“姝姐姐,你这茶……也太涩了吧,都搁多久了?”

“啊?”她故作惊讶,“不好喝吗?”

随即十分懵懂地抱歉,“哎,我品不来这些茶叶的优劣,左不过觉得能喝就行。你知道的,我这里……又没什么好东西。”

宇文效正拿帕子擦嘴,见她开始消沉自怜,心里就不好受。

他是个暴脾气的人,最听不得宇文姝自怨自艾,惯来觉得她叫人欺负得很是凄惨。

于是火气不由自主转到了早间入宫请安的商音头上,“听人说她刚带了几罐好茶献给父皇,还陪着用了午膳才走的……真是会耍心机。”

少年狠狠地一抖袍袖,理了理糕饼碎屑,“知道春水坊的老板爱向她献殷勤,得了茶也不分你一点,亏得你以前对她那样好,眼仁儿比狼还白!”

宇文姝装模作样地“大度”道:“不打紧的,我对茶本就不挑。喝什么都无所谓。”

末了安静半晌,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六皇子吃着酥糖,心头原就愤愤不平,闻得这声哀叹,当下敏锐地发现了什么:“怎么,她莫非来见过你了?”

便把糕点一放,“是不是又对你冷嘲热讽,让你受气了?”

宇文姝并不介怀地轻轻摇头,一脸的感慨,“别的倒都是小事,只不过听她讲……”

六皇子立马一副警惕地神态,凝神注视。

她不着痕迹地卖了个关子,“今日大雪围城,寒光湖不日就会结成冰面,届时又到坊间的冰戏节会,沿岸灯火如昼,几家杂耍班据说还有比赛,着实有意思得很……咱们宫中禁冰戏已许多朝,我是从没瞧过那玩意。”

三公主越说越有几分落寞,“她眼下出嫁在宫外,倒是能正大光明地去看,我却不能……哎,要不羡慕真是假的。”

见这话头,看样子是那恃宠而骄的四公主上门炫耀来了。

宇文效一直对赐婚的先后颇有不满,闻之当然帮着她说话,“怎么去不了?你若想,大可出宫去看啊。

“她当年偷溜出门的次数还少了吗?凭什么她去得,你去不得?也太不公平了。父皇总是偏心!”

宇文姝没功夫和他讨论鸿德帝,留意着对方的情绪,赶紧加了把火,“要说偷偷出宫,的确不算难事,不过麻就麻烦在……寒光湖所在的怀恩街坊离城门近,守备森严,总有卫兵巡逻街市。我怕叫他们认出来……”

宇文效闻言,果然也有半刻犯了难。

他到底只是个空有身份并无实权的少年皇子。

三公主边说边又轻轻补充,“若是……能调些人走就好了。”

六皇子捏着糕点皱眉苦思。

但很快的,他一抿嘴,有了个办法,拍胸脯保证:“没事儿!”

“我和禁卫军副统领很熟的,我去同他说一说,让他帮个小忙,至少把冰戏前后的时间给你空出来,姝姐姐你放心地去玩吧。”

她好似拿不准,忧心忡忡地犹豫:“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不会,本来三日后也是休沐,对换班值守并不严苛。”他打包票,“小事情而已,只要不出大乱子,上面发现不了的。”

“真的吗?”她眉开眼笑,“那我先谢谢你了。”

在殿外将六皇子送走之后,头顶的天彻底放晴。

宇文姝站在院子里等了一等,收起她那副柔弱而不能自理的姿态,有条不紊地嘱咐下人。

“去,以效的名义,想办法邀小方大人休沐日至‘杯莫停’吃酒。”

作者有话说:

小方大人·危

所以,音音是小姑娘!(x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买个床、我与数学不共戴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脚脚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四章

宫门外,富贵坊,重华府内。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气温说降就降,寒光湖被冻得透透的,昨日就有好些百姓上去行走了。

比赛的场子置办了七七八八,□□大棚搭得齐全,不少心急之人上赶着掏银子下注。

永平的冰戏节会是在夜里。

观赛的宾客人手一朵洒金纸扎梅,最后凭梅花的多少定夺名次。

很巧的是,这一回适逢休沐,晚上街市说不定会更热闹些。

热闹好啊,商音就喜欢热闹。

以往有雪的冬季,自己还得想法子混过宫中侍卫的眼,乔装改扮着跑出来看,今年却是省了不少麻烦。

这门婚事总算有个派得上用场的好处了。

商音坐在妆奁前描眉,今秋和另一个侍婢服侍她梳头。

窗外暮色将沉未沉,尚有半分乌蓝的余晖。

公主殿下梳妆打扮,驸马也在旁更衣洗脸。隋策自己拂好发冠,整理着袖口看她往眼角勾线,“诶,我一会儿与人有约,要去应酬饭局。指不定什么时辰能回来……你可记得给我留个门。”

“哦。”

她不怎么在意,应得很敷衍,“知道了。”

一面吩咐今秋,“我想换个口脂。”

看起来自己活得还不如一盒脂粉,隋策索性不再自讨没趣,端正的行头一穿,人模狗样地出去喝酒了。

成亲数日,双方都习惯了这种生活——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勉强也能凑合过。

等商音拾掇好,天堪堪擦黑。

车驾早已停在重华府大门下。

她身披斗篷踩着踏凳进去,接过今秋递来的手炉抱在怀中,犹在与她议论,“去年我没押中,白白叫那信王世子占了好大的便宜,听说这次有新戏班加入,也不知那耍杂技的功夫如何。”

今秋跟在马车边笑着回她的话,一壁又提醒说:“殿下别只顾贪玩,当心着凉,车里的炭火够不够热?”

“够了够了,再加我待会儿可得冒汗。”

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太啰嗦,别看她做事一板一眼的,偶尔语出惊人,心眼儿里憋着蔫坏呢。

记得早些年刚看冰戏那会儿,由于比赛被人动了手脚,商音老大不高兴。

她曾经提议,下次可以先让禁军把几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