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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自己的愿望不谋而合。
十八岁的他在家庭里,高度依附家庭,依赖父母,还做不到肆意地活着。
或许外?人眼中,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真正想要的那种自由,还离他很远。
那天会?早点到来吗?
*
冬去?春来,15年的春天来得早, 积雪消融,天暖和?起来。
3月8日妇女?节的那个周末,又注定是忙忙碌碌一整天。
但好在陈家一家三口每逢节假日都会?善意地过来帮忙, 到了下?午时,四人都默契地催许佳宁去?休息,忙她自己的事。
许佳宁拗不过大?家,就?坐下?刷题,离升高三没几个月了, 学业压力确实是越来越紧张。
正做着物理题, 听到门?外?传来母亲和?人聊天的声音,倒不像是单纯在招待客人。
“谁呀?妈。”许佳宁往外?望, “熟人吗?”
“你看?看?是谁?”段静秋笑着把人往里领,“你同学来了。”
“薛瞻?”许佳宁一下?子?站了起来。
自高一刚开始在花店见?过两面,薛瞻还从来没有再到过花店。
她一时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低声问他情况:“你来干嘛?”
“我来买花呀。”薛瞻走到云梯花架旁,理由充分合理,“今天过节,又是我妈妈生?日,我想买花送我妈。”
他看?了许久,最终选定一束紫色康乃馨,拿到段静秋面前。
薛瞻付款,段静秋包花,许佳宁在旁也看?着,道:“紫色确实很适合你妈妈。”
高贵典雅,是许佳宁对薛瞻妈妈一贯的印象。
薛瞻则道:“记得你家卖花会?送小卡片,你还会?写诗祝福,怎么这束没有?”
许佳宁低头确认,还真遗漏了,连忙找了卡片递给薛瞻:“你自己写吧,想写什么写什么。”
“我手?不方便,而且脑子?不灵活想不到,你帮我写一句呗。”薛瞻推回给许佳宁。
许佳宁在脑中搜罗起适合的古诗词,最终挥笔写道:“且唱迎春乐,祝慈母、千秋岁。”[1]
写完后?,她将卡片插进花束,薛瞻满心欢喜地将花抱在怀里,又有了小发现,盯着包装纸上的小字:“咦?现在还专门?印了花店名字吗?”
“这样有利于品牌营销。”许佳宁指给他看?,“还有地址呢。”
薛瞻一瞧,“许你一枝花”底下?果然标着花店的详细地址门?牌号。
花买好了,薛瞻没了逗留的理由,两人都不好意思多说话,倒是段静秋看?到薛瞻抱着花出门?不方便,主动让许佳宁帮薛瞻开门?。
出门?时,许佳宁想起从前的事,笑道:“你这次不会?再忘拿伞吧?”
“我就?没带伞。”薛瞻也笑,“今天又不会?下?雨。”
站在门?口,许佳宁看?到薛家的车早已经停在那儿等他,她便转身要回店里。
而薛瞻突然抬高声音,兴奋地喊她:“许佳宁,你看?上面!你家花店竟然有燕子?来搭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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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瞻往后?退了两步,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许佳宁仰起头,见?家里花店招牌“许你一枝花”的“一”字上,竟然有一对燕子?飞来筑巢,它们时不时衔来泥,鸟巢已经有了一个简陋的雏形。
这一惊呼,便让店里的人都出来了。
陈叔满面笑容,连声赞叹:“听说家庭和?睦有福,才能招来燕子?筑巢。”
段静秋也在旁边静静地瞧,这两年家里确实是越过越好了,花店生?意不错,佳宁也快升高三,等高考考个好学校,她就?该轻松了。
“不过这燕子?飞来飞去?的,会?不会?影响生?意呀?”陈婶替母女?俩担忧,“万一拉了一地鸟屎……”
“妈,别拆燕子?窝。”许佳宁怕母亲也想到这层,赶紧拦道,“找块板子?遮一下?也行?,就?是别拆了。”
“不拆。”段静秋下?了决定,笑道,“哪有平白拆人家的家的?”
燕子?窝保住了,许佳宁高兴地靠近去?瞧,那对燕子?也不怎么怕人,当着她的面,就?站在窝里梳理羽毛。她赶紧拿出手?机拍照,把窝里的燕子?拍了下?来。
薛瞻头一次观察到这种人与大?自然里的小动物和?谐共生?的景象,也很是好奇,道:“一旦筑了巢,是不是每年都会?飞回来了?”
“当然。”许佳宁应道。
每年春天,燕子?都从南方飞来,秋天则飞回南方过冬。如此年复一年。
“那我可真想每年都看?它们飞回来。”薛瞻道。
众人仰着脖子?端详了好久,久到花店来了客人,久到薛瞻的司机不得不催促薛瞻回家,这才四散而去?,进店的进店,回家的回家。
回到店里,许佳宁坐在小角落,低头整理着手?机相册。
有关她与薛瞻的一切,她都另外?新建了一个相册收藏。里面有薛瞻的画,他们的舞台合照,再加上刚才的燕子?搭窝。
“在看?什么呢?”
许佳宁正翻到相册里的国画《薄荷》,身后?冷不丁响起陈南星的声音,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陈南星如今已经不那么依赖轮椅了,可以凭借假肢自主站立,已走到许佳宁身旁坐下?,问她道:“你喜欢国画?”
他显然是看?到了她相册里的那张《薄荷》,或许也看?清了上面写着薛瞻,不等她回答,就?抱着期待问她:“其实我也会?画国画,你记得吗?”
“记得呀。”许佳宁回道,“陈叔在家里挂了好几幅,他和?婶婶都很喜欢。”
“那你呢?”陈南星把话题转向许佳宁,“你觉得,我的画更好看?,还是他的?”
“为什么要这么比呀?”许佳宁不理解。
陈南星叹了口气,不答她,眼神则变得忧郁又愤恨:“有钱人都太精明,我担心你被骗。我也见?过有钱人,心都是黑的,吃人不吐骨头。”
许佳宁终于听出来陈南星的暗指,道:“可薛瞻他不一样。”
“你喜欢他?”陈南星望着她的眼睛,眼里带点审视。
他问得如此直白,她自然不敢承认,摇头道:“我没有。”
少女?的心思又怎能藏得住,陈南星还是感觉到了许佳宁待薛瞻的不同,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上流社会?的腌臜事太多了,全是算计和?利益交易,他确实年轻,可从小耳濡目染,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样的人?”
“他一直是个善良的人呀。”许佳宁为薛瞻反驳,“学校里哪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高中校园是一个环境,社会?又是另一个环境。”陈南星像是在叩问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