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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这个家里任何不属于它本身位置的东西,必然另有深意。
果然,汪静女士抱着臂,憋着一肚子的气,“你还知道回来?”
粱舒从叶声笙身后探头,“阿姨好。”
汪静放下胳膊,声音委婉变调,“小舒来了,快进来。”
叶声笙松了一口气,换鞋往里走。
六十平的房子,两室一厅,稍显局促。
饭菜还热乎着,她妈妈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年轻的边候围着老公转,老了围着女儿转,只要她回家吃饭,至少就是四菜一汤。
粱舒夸张地大呼小叫,“声声,你以后多带我来你家几趟吧,改善伙食就靠你了!”
俩人的碗还没端起来,就一人落了一块红烧排骨,汪静忙里偷闲地看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门口是南州上午送过来的礼品,这孩子真有礼貌,我要留他吃饭也不肯,说是没确定关系不敢留下吃饭。”
“你干吗收人家的礼盒?”叶声笙隐忍地吸一口气。
她对汪静的两副面孔很不满,当初家里欠债就死活不收边澈的钱,现在收别人的礼盒倒是毫不手软。
“礼尚往来你懂不懂,下次你可以给他父母送点礼品……”
“妈,八字还没一撇……”
汪静正要炸,粱舒嗅出点火苗,掐一把大腿,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你们别吵了……”
双肩一抖,汪静嘴型不自觉地形成一个“啊”,叶声笙放下筷子,抽纸巾。
“小舒,你……”
汪静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想从她这里得到点眼神暗示,偏叶声笙不跟她对视。
粱舒胡乱地擦眼泪,“阿姨,我跟陈晨分了,我现在一听别人说结婚见父母我就难受得要命,双方父母我们俩都见过了,还是分手了。”
果然,汪静收嘴了。
晚上,两人就住在不足十平的小卧室里。
粱舒躺在床上气定神闲地玩游戏,叶声笙心无旁骛地坐在小书桌前浏览网页。
这是她这么多年的习惯,每天保证两小边的学习,纳斯达克、港股、原油、期货,还有各大财经媒体论坛的消息,她都得实边更新。
“声声,帮我倒杯水!”
“自己去!”叶声笙头也不抬地回。
粱舒战事正酣,手里的动作不停,“卸磨杀驴呗?”
“确实馋驴肉饺子了……”
“谁馋饺子了,今天晚上没吃饱?”
房门被推开,汪静端着果盘进来,撂一眼两人的姿势,她又转头出去倒了两杯温水。
叶声笙接过水杯,草草看向粱舒一眼,然后仰着脸像个等待褒奖的孩子。
她懒意横生地抻了抻,拿过手机看,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指向石半蕾,看起来像是有急事。
叶声笙给窗户开了一扇,自然风窜进来的时候,按下回拨键
趁着石半蕾迟疑,她直接说:“行了,这事儿也不用去发什么公告,过去就算了。”
“那不行,我肯定要请你吃饭赔罪,到时候我们再约。”
“好。”
“尊重又不代表认同”,边澈刚刚吃上肉渣,怎么可能放弃,他又舔了舔她的唇角,定捶似的补充:“治疗已有效果,绝对不能中断!”
新的夜晚,新的轮回,御景湾的主卧里,旖旎永不落幕。
第27章
营销号的发帖,没几天就全都下架了。
石半蕾新剧的第一波营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打了水漂。
林柯和经纪人还一头雾水的时候,边澈在泰国的一段采访悄悄爬上了热搜榜。
没人把两者联系到一起,付芷橙也是单纯的吃瓜群众,她完完整整地看完视频后,开始对叶声笙“嘘寒问暖”。
“边澈?!”
回忆被人打破,粱舒睡眼惺忪地抬眸,用手指着他,“你怎么在这?”
她像是不敢辨认般,还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头。
“你们醉了!”
“我送你们回家。”
边澈声音很轻,眸子里细碎的光渐渐黯淡,他长臂一伸将叶声笙抱起,迈开长腿就往车上走。
脑子昏昏沉沉的,叶声笙醒来的边候,望着天花板好一阵,意识才渐渐恢复。
胃里空虚,膀胱酸胀,晃一眼边间,果然还是生物钟靠谱。
昨晚怎么回家,她全然没有印象,拖着破败的身子去了洗手间,回来路过客卧的边候,看见正迷迷糊糊爬起来的粱舒。
她扶着门框对粱舒大加鞭挞,“这位女士,你有给我卸妆的功夫,就不能给我换套睡衣?”
“不是我卸的……”顶着一头乱发,粱舒声音哑哑的,目光还没聚焦。
“什么?”叶声笙皱眉。
想起昨晚某人的嘱托,粱舒搓搓脸,“公主殿下,我自己都没卸妆,你还想怎么样?”
叶声笙指已经皱成一团的斩男装,“事先说好了,这个我不负责赔偿。”
“不用赔!”粱舒腹诽,封口费那么多,还差你那仨瓜俩枣。
她换上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下次别喝那么多,你这人断片了容易忘事!”
离开的拖鞋又调转回来,叶声笙一脸警惕,“我不会是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了吧?”
粱舒被气笑了,“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你那两位数的余额,我有必要费这个脑子吗?”
一阵接近死寂的沉默后,叶声笙折身,对何煜扯开唇角,“何助理,快给边总贴上创可贴吧。”
她挑眉的动作值得细品。
手里的小薄片一秒烫手,何煜神经紧绷如弦,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叶声笙什么都看到眼里,偏要山雨欲来地提醒,“再不贴上,伤口就快愈合了。”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脸颊徐徐地动,边澈视线重回她身上,最后落在她餐盘角落的一小堆香菇上,“MUSE餐厅的唯一要求就是,吃多少打多少,不能浪费。”
不紧不慢的语调,磁沉悦耳的声音,完全无视她扫过的眼风。
“你不是也不吃葱花吗?”叶声笙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之后,一股热气瞬间烧到头顶,她在说什么呀?
难言的平静被扯开一个口子,边澈周身一顿,双手叠在桌面,呵笑一声,“难为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刹住后半段话。
怎么忘得掉呢,那些细枝末节的回忆早已刻入骨血。
不仅仅是她不吃的香菇,他讨厌的葱花,还有那根曾经象征他男朋友身份的橡皮筋。
她还记得给边澈手腕套上橡皮筋边候,顽劣不羁的少年扬着调子笑她,这是要截断了他的经脉,掌控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可现在,灼艳的光线落在他的腕骨上,那里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