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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瞒的妹妹了?”

曹班心里咯噔一下,这祖孙三代迂回一上午,总算图穷见匕,她在心里飞速推测现下的情况,对方直接挑明性别问题,无非就是看朝中动荡,皇后地位不稳,想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利用价值,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是明知故问,还是试探自己?

这时,肉羹被奴仆们逐一端进来,曹腾和最后进来的和伯对视一眼,便道:“阿瞳,来,生食不用,这鱼肉羹多少还是用些,听说你每日早起晨练,你母亲也知道你最近饭量长进不少,特意吩咐东厨为你准备的。”

曹嵩有些疑惑地看了曹腾一眼,曹腾垂眸不语。

晨起到现在确实腹中空空,曹班接过肉羹,闻到味道,确实是自己偏爱的,淋了芝麻油香气的肉羹,盐放得很少,略淡,但是更能品出鱼肉鲜甜,她借着吃肉羹的时间思考着。

“谢过祖父,可惜阿兄不在,他前些日子还和我念叨这个呢。”

鱼羹滚烫,一碗入腹,连唇舌都有些微微发麻。

曹嵩也喝下鱼羹,道:“和伯,那一会儿也给阿瞒留一份。”

“啊,是,好的。”和伯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曹腾看了他一眼,他就匆匆出了正厅。

曹嵩接着道:“阿瞳似乎还未回话?”

曹班有些不好意思,用丝布抹抹嘴角:“鱼羹鲜美,差点让我失了礼仪。”

“皇后倒是不曾问过这个。不过班想不明白,是女郎或者郎君,有什么影响呢?”

曹嵩得此言,终于长舒一口气,试探着看向上座的曹腾,却见曹腾绷紧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放松,紧盯着曹班。

曹班将茶碗一口喝至见底,唇舌的麻感却没有丝毫的减轻,语气也不自觉加快:“班几次见皇后,觉得皇后真如父亲所言,既仁善,又宽厚,就像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实......可谓母仪......”

最后两个字就在唇边,她几次张口,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声音,麻痹的感觉不光是在唇舌处,而是从头顶蔓延至脚趾,仿佛一股细密乱窜的气体在身体各处疯狂涌动。

曹嵩在对面看不清曹班的表情,听她声音发颤,还以为是在啜泣,不由懊恼道:“阿班身体不舒服?父亲送你回屋去?”

曹班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猛地站起身,半蹲着撑住案桌道:“用食太急,祖父、父亲,恕班失仪了。”

曹嵩得了曹腾的意思,今日就是想问问曹班是否和皇后母女相认,他自认为得了答案,就有些后悔,不该这样责问自己养育十年的孩子,纵使皇后被废除又如何,曹家总不至于差她一口饭吃。

见曹班不适,他还想叮嘱,但她的贴身侍卫已经在门口将她搀扶住,曹嵩便放下心来。

“扶我,回去。”曹班被许褚接住时,暝眩感已经强烈到让视线完全花白,寒气随着她的话语从口中冒出,周身寒冷让她颤抖不止。

“二郎君!”许褚见状大骇,二话不说,打横将曹班抱起,直奔内院。

曹班努力让自己保持思绪不间断。

不,这不正常!

这绝对不正常!

她被许褚接触到的腿弯已经麻到一点知觉都无,奔行的颠簸让她的胃中激烈翻涌,许褚感觉到不对,在曹班的院门口将她放下,曹班一下扑在地上,涌动地阵痛迅速从胃攀升至喉头,她一声干呕,直接吐了出来。

“二,二郎君!”彪形大汉头一次慌了神,左右徘徊两步,干脆也跪在地上,用衣袖为曹班抹去衣襟处的秽物,又起身想去找医师,却被人拽住了衣摆。

曹班强咬着牙龈,昏迷前的目光如惊怒的野兽,她用最后的力气道:“出府,去金市!” ???????????????ǐ????????ē?n??????②???????????

第28章

曹嵩自从做了官之后, 很久都没有见过父亲这样严肃的时候了。

等到奴仆将用完的食具都收走,他擦擦汗,问曹腾道:“父亲,怎样?我就说阿班是不知晓的吧。”

曹腾却闷哼一声,声音嘶哑低沉:“她说你便信了?”

曹嵩刚想辩解, 被曹腾厉声打断。

“皇后被废除之前, 不可能毫无察觉,县官至今无后,一旦皇后与自己的孩子相认,让县官知道这事, 你可想过后果!”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曹腾一口气将话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带着重重的喘息。

曹嵩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事情,从头到尾!从刚开始,就是个错误!

当年是父亲非逼着自己将孩子抱回来,还说什么是为了曹家考虑,如今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为何要将过错怪在一个孩子身上?

他走上前去,一面替父亲顺顺气,一面忍着胸中的烦闷道:“可即便是她们真的相认,那又能如何呢?我们养了阿瞳这么多年,她,她毕竟是......”

曹嵩本想说她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可是这话哪能说得出口呢,果然,曹腾闻言冷笑:“你想说什么?”

“且不说她不是曹家人,你想说她是孩子?她今年刚满十岁,巨高你可知道我是几岁入宫的?”

曹嵩面色一沉。

“六岁。我六岁入宫伴故太子,你说我是自愿的吗?”

“......父亲,别说了。”曹嵩拉住曹腾的衣袖,不敢再直视对方。

空气中的细微灰尘传入胸腔,让曹腾控制不住自己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折损他所剩不多的寿命一般,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养子知道这些自己都不愿意揭开的阴影面,但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宫刑,”曹腾垂着自己残破年迈的躯体,咽下喉头的痒意,“你说我是自愿的吗?”

“ ......”

曹腾呼出一口浊气,看向院中:“可是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牺牲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拉过曹嵩的手:“曹家世代为官,却出了我一个令世族唾弃的阉人,那又如何?我侍奉的太子登上了皇位,你说,曹家这一步是走错了吗?”

“当初太尉李大人坚持拥立清河王,我铤而走险和大将军提议拥立县官,你说,我当初这一步,是走错了吗?”

“没有我六岁那年的牺牲,哪有曹家的今日?没有我当年犯险,哪来汉家......”

“父亲!”曹腾的话被曹嵩打断。

曹腾细细看着自己的养子,如今他已年迈,养子却正当壮年、身居要职、姬妾成群,为人处世也让人说不出错来。

曹腾自小离开曹家入宫,从六百石的小黄门,到中常侍,再到大长秋,封费亭侯,从最开始的谨小慎微,到后面控制不住膨胀的野心和对权利的渴望,他怎么能满足呢?在经历六任皇帝废立,包括在位不足二百日的婴儿皇帝、两位在位不足一年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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