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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快称兄道弟起来。
但这也是他短暂生命中,最后一段自由快活的时光了。
一开始,他只是发现,家中的补给给得越来越少了,他问来往的仆役,只说是最近查得严,父亲不敢有大动作。
后来,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就再也联系不上并州了。
那段时间城里的道观频频起火,不知道是查到了什么,官府抓了很多道士,他家中也是信奉道教至尊天神的,吓得他不得不把家里经书埋地下藏好。
很快,他在洛阳的存钱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奢靡铺张的生活了,他不得不遣散仆役,卖掉书籍,可是远远不够,他是个文人,不事生产,又拉不下脸面去求人。
直到家中没了余粮,他饿得几乎昏厥,阿穗才找到了他。
阿穗是刘申的书童,刘申进京,担心阿穗不懂得礼仪惊扰的贵人,因此没有带上他。
阿穗从并州日夜兼程,赶到洛阳,四处寻访,好不容易找到刘申,一见刘申,就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家中遭遇告诉了刘申。
“什,什么?你说家中遭到劫掠,全家上下都……?”
“是啊,郎君,我们该怎么办啊……”阿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申的脑袋还是胀痛的,一时难以消化这个噩耗,阿穗给了他一块肉脯,他狼吞虎咽吃下。
“……是,是谁干的?”
“我,我不知道……”阿穗似乎又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脸色煞白,“我回去时,就闻到很浓的血腥味道,我就躲了起来。”
刘申咬牙,拿着手上的肉脯就扇阿穗的脸,但是他饿了太久,手上根本没有力气,阿穗捡起地上深红色的肉脯,拍拍灰,没敢再给刘申。
“但是,我记得为首那人的样子。”
刘申恨道:“你记得又有何用?”
“只要让我再见到那人,只需要一面!我就能立刻认出来!”
两人在洛阳待不下去,不清楚仇家来路,又不敢回并州,阿穗便建议去徐州投靠琅琊王国的亲族,刘申同意了。
“去牵马来吧。”只要有仆从,哪怕只有一名,刘申也是一位公子,他很快振作起来,阿穗却为难了。
“郎君,没有马……”
刘申不相信:“没有马你从并州走来的?”
阿穗双手捧上肉脯。
刘申沉默。
刘申用阿穗的外衣换了上路的口粮,两人出城东行的路上,遇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看载人的车架款式,里面坐的应该是某位官员,车队前后都有护卫,从洛阳出,那大约是奉王命行事。
可是和一般赴任的官员车队不同,这只车队除了有部曲护卫外,身后还跟了长长一串百姓。
这些百姓无不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车队行进速度很慢,他们就这样缓慢地跟在车队后面,没有人哭喊,也没有人吵闹。
“这是曹班,曹使君的车队。”有人告诉柳申。
车队因浓雾而停下来,曹使君自牛车上下来,左手握一书卷,右手掌心是一方造型奇特的木刻。
木刻上方,竟然是一只浮空的小木龟,卧在主人掌中,左右摆动,活灵活现。
刘申和身边的人,都被这般神迹吸引了目光,只有旁边的阿穗见之大骇。
“郎,郎君——”阿穗声音小得几不可闻,“是他,就是他!”
刘申不耐烦甩开阿穗,却见他的神情恐怖不似作伪。
“是他!就是他!”
“是他干的!”
阿穗见到了曹班的样貌便认定曹班就是杀害刘申一族的凶手,得知曹班要去不其县赴任,刘申决定转道青州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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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刘申对于这事还有些怀疑。
因为一路走来,他所听到的,都是人们关于曹班的赞颂。
可是作为行凶现场的目击者,阿穗却坚定他的看法:“他不可能没做过坏事,可却没人知道他做过坏事,难道不就说明,他手段狠辣,做事尽绝吗?”
事实证明,阿穗是对的,刘申家族的悲剧,再次在不其县的伏氏上演。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残忍。
不是曹班干的,还能是谁?
两人在不其县潜伏多日,得知伏氏女在即墨军事学院,因此编造了身份,通过伏寿进入学院,接近曹班,伺机行刺。
动手的前一晚,刘申找来学馆里的蜡烛点燃代替焚香,告慰了族人的在天之灵。
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都令他感到生不如死,每日要和那些平民、甚至奴隶出生的人一起早起、要劳作,食堂的饭食和他从前所吃的相比,简直就是给牲畜的。
为何人人都说他良善?他如果真的良善,怎么不让大家天天吃烩肉,□□脍?
机会只有一次,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行动,却没想到,他刺出去的匕首,会被伏氏女以身挡下。
曹班的护卫很快将他拿下,他不想放弃,拼命挣扎,可他手里已经没有任何武器,许褚直接卸了他的胳膊,将他扛起来,大步跨过情绪激动的学员们,手臂被刺伤的伏寿也被人“护送”离开。
伏寿在病房见到了被绑缚双手压过来的乳母陈氏时,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败露。
曹班的讲习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取消,授课结束后,她来到医科馆。
这是伏寿第一次和曹班接触,曹班掀开布帘进入内室,学院的医务室布置得干净明亮,他的衣摆沾了些许泥土,没有走进来,就这么站在门口,让人感觉是一位儒雅明理的少年郎。
可就是这位少年郎,实打实掌握着一县军政大权,赴任不到半年,成功清洗了本地势力,天地就在他手下悄然翻了个身。
想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伏寿内心难免害怕,只能尽量控制自己声音不露怯。
“我甘愿受死,只希望曹国相善待我的阿弟与阿妹。”
曹班没有立刻回话,伏寿想,她大约是没有谈条件的余地了。
“我何曾说过要处死你?”曹班却道。
“我是仇人之子……”
曹班摇了摇头:“如果我要动手,当初就不会留下你。”
“我如何对待你,全看你,而不在我。”
“今天之前,我可以留你在学院,但是很可惜,现在就算我想,我的部下们也不会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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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曹班一天之内遭遇两轮“行刺”,段宁难得没有生气或者担心,而是有些心虚。
“你要立规矩,怎么样我都理解,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啊。”
柳申被曹班下令处死,罪名有二,除了行刺曹班以外,还有一条:幼堂行窃。
据说他勾结幼堂帮工,连续多日窃走学员给幼堂孩子们的食物,那位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