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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明面上,是董卓撤军,让段颎孤立无缘败亡,段氏难免会怨恨袁氏,袁氏现在给段宁抛出橄榄枝,只要她接下,段宁必然与家人离心,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或许比董卓还要好用!
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袁氏早就玩烂了,在董卓身上就用过一次,如今不过是在一女郎身上再用,袁逢对袁绍的建议非常满意,朝两人挥了挥手。
这是送客的意思,袁术心里不服,但是也无可奈何,袁绍刚刚转过身,却听见袁逢叫住了他,袁术也跟着一顿。
袁逢道:“你出去,你留下。”前者是对袁术说的,后者是对袁绍说的。
“他!我?”袁术脾气一下上来,但又不敢在父亲面前发作,趁着自己教养还没归零,甩袖气鼓鼓出去了,袁绍却紧张起来,果然,袁逢手摸上先前放在桌上的物件。
那是一块镶金雕刻的木牌,木牌上刻了两个字——探丸。
袁绍瞳孔一缩,这个名字他很小的时候听过,是游走在洛阳城内金市的一群刺客,他们从囊袋里抽弹丸,出来什么颜色,就杀对应代表的人物。
他一直以为,这是传说故事,洛阳金市鱼龙混杂,流民混混有,杀人纵火也有,但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组织。
顷刻间,他明白了袁逢为何不叫袁基来,而是叫了他和袁术。
原本因为袁逢的重视,而感到一丝窃喜的青年,顿时有些泄气。
袁基作为袁逢的长子,是会继承爵位的,他只需要像其他世家公子那般,学习儒家经典,在朝廷中挂个职,之后整个家族自然会推着他往上走。
但他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争取,能争取到,就是对家族有用,若是有朝一日,遭遇不幸,对家族来说,也不是担不起的损失。
所以“探丸”这种危险的组织,才会交接到他的手上。
不管袁绍内心如何腹诽,面上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了情绪,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七分惊讶,两分欣喜,和一分害怕。
袁逢很满意袁绍的表现,他将木牌交到了袁绍手上:“并州的军阀纵使再厉害,终究是外人,驯化得再好的犬只,也会害怕他反咬主人。”
“'探丸'是由袁氏一手建立的,早些年在你父亲手上,无甚效用,我接下之后,将其从明转暗,拔出其中有异心的,余下皆为死士,现在交到你手上,如何用,何时用,你自己拿主意。”
袁绍接下木牌,双膝下跪,给袁逢行了大礼。
三个月后,洛阳城内,铁市官段铭向朝廷提出为父守孝,辞去官职,朝廷批准了他的申请。
段铭带着妻子史砚收拾家当,不大的庭院恢复成了他们搬来前的样子,史砚抱着女儿,段铭闷头做事,不发一言。
史砚想安慰丈夫,但是刚说个“宁”字,就被段铭暴呵一声,史砚因此也不再说话,含泪进了房,段铭吼完妻子,又觉得后悔,可是让他认错却是不能的。
他去理解妻子,谁来理解他呢?
他的亲妹妹,居然投靠了,害死他们祖父的人!
第102章
洛阳城内, “姑臧君府”在一间闲置的宅院上建起。
君府门庭若市,门房每日收下堆成小山一样的拜帖,将它们分成三类:送上贺礼的,要安排回礼;寒暄问候的,要一一回帖;说媒拉纤的——按照段君的意思,送至东厨柴房。
段宁因功封姑臧君后,执金吾袁隗上表,奏请段宁接任段颎并州刺史的职务。
袁隗的兄长——当朝太傅袁逢领尚书事,相当于一国总理的地位,因此袁家的奏请左手传右手, 段宁的任命几乎秒批。
“姑臧”就是段宁的“出身地”, 凉州武威郡姑臧县, 同样是三辅平叛功臣,皇甫嵩被封为“槐里侯”, 食邑八千户,月俸二十五石,而段宁的“姑臧君”,相比侯爵月俸砍半, 食邑更是直接划在她自己的田庄上。
不过这些对于段宁来说都不重要,重要是并州刺史的位置。
刺史是典型的低阶高权,品级不如下辖一县的县令, 俸禄也只有六百石,但这个时期, 管政务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管治安, 刺史手下一旦有兵, 又能插手一地政务,军政归于一人, 自然发展成了军阀。
段宁能手握如此权柄,全仰仗袁氏的提携,这匹北地母狼,被袁氏从狼窝里抱出来,赏了地盘又给了肉,从今往后,自当答谢袁氏恩情,以效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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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平叛有功,朝廷封赏相当丰厚,钱币锦帛被一箱箱抬入府内,军中有为段宁背弃家族而不平的,段宁没有责罚,从赏赐里分出一部分作遣散费,去投段氏、或者改投其他人,亦或是回乡都行。
段宁按照军功,将赏赐分给了属下们后,就与工匠们猫在一处,着手改造院内的祠堂。
而领到赏赐的属下们,也终于在连年的征战中,得到了一丝喘息。
马腾是段宁手下的老人了,这次的赏钱,他惯例将一多半托田庄的商队送回武威郡,给他的寡母,又留下一笔钱,准备交给江芜。
马腾找到江芜时,江芜正出了营帐,准备与吕布一起进城,吕布孤家寡人,每每得到赏赐,都尽数分给手下士兵,士兵们知恩图报,又会集体凑一笔钱出来,让吕布请大家喝酒。
江芜看着身量纤细,酒量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他的养父江原在谯县格物院不需要他接济,他过得恣意随性,得到赏赐有时全部换了酒,有时换成他喜欢的锦缎,托相熟的女郎们裁成好看的样式,有时又会全部还给段宁,让她随意处置。
江芜没有立刻接过马腾的钱币,吕布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身后的士兵们都面露急切,于是他抿着嘴,严肃道:“我与奉先他们约定好了,君子言而有信。”
士兵们连连应声:“是啊,难得今日两位将军都放值,您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交给我们,过几日全部给您添置妥当!”
可惜马腾要的东西,非江芜不能搞定,于是他只能顶着士兵们的怨声载道,将江芜悄悄拉到一旁:“小江你听我说,前几日我放值,进城去了趟金市,听说那处开了一家衣行,有眼下贵女间时兴样式的成衣,你帮我挑几件,我想寄回给我的母亲。”
见江芜似乎被说动,马腾又道:“饮酒何时不能去?但是那衣行生意可好,裁好的成衣数量有限,晚几日可就迟了!听说他们一个样式贩完,可就不再版了呢。”
江芜听见数量有限时,心里纠结的天平就已经失衡了,再听到卖完不再版,立刻痛心大呼:“那怎么行?”
说完江芜伸出手,马腾立刻将钱袋子交给他,在吕布身后一众士兵的哀嚎声中,江芜如一匹灵动的白马,哒哒一溜烟,便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