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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外面的景,而像是在等什么人。
州牧之后,按理应当是郡守,响应讨董号召的郡守不胜凡举,不过因为时间紧迫,除了张邈张超兄弟,以及盟主袁绍,赶来酸枣的只有一位,泰山郡太守曹班。
袁绍故意让张氏兄弟,把他的名字放在最后,紧挨着他的倒数第二席,就是他的胞兄,典军校尉曹操。
张邈对此没有异议,但他的弟弟张超对此大为不解。
“曹班治理泰山郡的威名,已经传播到家乡东平王国,如果不是他平定了泰山郡的黄巾之乱,恐怕东平张氏族人也要受黄巾牵连,他的功绩,就算是刘使君也不能否认,为何要将他放在最后呢?”
袁绍轻蔑一笑,问张超:“讨董的公告,仲高可有收到?”
张超让仆人呈上那份公告。
袁绍展开自己的那份,指着上面的字迹:“这公告分明就是出自曹班之手。”
张超不敢相信,他拿起那份公告,用拇指细细描摹上面的字迹,笔力苍劲,笔势刚劲,笔锋洒脱,实在不像曹班那样年纪能够掌握的,当时他几乎是看到字迹的瞬间,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这份公告出自三公……
视线往下,他又有些疑惑:“可是这下面有三公印章……”
张邈解释道:“曹君实曾经在东观校书,这印章只要见过,想仿造一份并不难。”
他说完,有些调侃似地看向袁绍:“倒是本初你,你们同窗才几年?怎就对他的字迹印象如此深刻?”
袁绍不理会友人的挖苦,张邈却追着问道:“他自小就是这样的做派吗?明明事情考虑在人先,却要将风头都让给别人。”
袁绍道:“反正他以前对孟德是这* 样的。”
张邈刚要开口,袁绍又接道:“所以他们兄弟决裂了。”
张超不再说什么,张邈却沉思了半晌后,给袁绍出主意:“听说曹班这次带了徒众万余人来酸枣,不如就推他先去讨董,将这'第一'的名头让给他,来探探他拉起这联盟背后的意图。”
曹操是在陈留郡募兵时,才从郡太守张邈那里得知了讨董联盟一事。
这次离开洛阳,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利和阶级落差。
早年在蒙学时,家中有任大长秋的祖父,后来入了太学,又有当九卿的父亲,再到后来,父亲位列三公,自己也成为先帝亲封的校尉,在洛阳,除了个别眼高于顶的世家大族,谁还会小瞧他呢?
可现在呢?董卓进京,直接顶掉父亲的太尉之职不说,他离开了洛阳,居然连老家豫州都待不下去,只能依附袁绍的友人张邈,几经波折,才募得士兵五千。
而同样是逃离洛阳,同样是西园八校尉之一,袁绍就可以倚靠袁氏门生,一跃成为讨董联盟的盟主,对一众州牧郡守发号施令。
一个不可言说的想法,就在这时,从曹操的心中萌发了。
如今五岁的天子,能号令几个州郡?
数量在今日酸枣会盟之上吗?
现在是董卓手握年幼的天子,因此有了任免九州官员的权利,那么杀了董卓之后呢?
曹操突然意识到,讨董联盟,或许不是单纯的讨董……
如果是这样的,那他手中的五千兵,还远远不够!
“君实手中有徒众一万,加上我这二万,我们泰山、济北两地合力,杀董卓个片甲不留,君实意下如何?”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曹操回头,见到了此刻最想,也是最不想见到的人。
“……君实。”不能叫二弟,也不能叫二妹,更加不可能叫官职,曹操许久未见曹班,话在嘴边转了一大圈,最后只能叫字。
曹班是女子这件事,这世上除了父亲母亲,还有自己,再没有第四个人知晓了。
每当他从别人那里听见关于“曹君实”这位年轻郎君的赞扬时,他心里的别扭根本无处诉说。
尤其是在得知曹班击败黄巾军,被朝廷封为太守后。
一个女子,能打仗,还能当郡太守,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吗?
哦,确实有,并州牧段宁,她不仅能打仗,还被皇帝封了爵位,但也就这一个特例罢了……
曹操这下算是明白自己的太学同期孔融,感叹礼崩乐坏时的心情了。
不过如今董卓乱政,皇子坐马车逃出皇宫这种事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
曹操现在身边已经有了从弟曹洪、丁冲、夏侯兄弟,若是曹班能够将自己手下的士兵交予他这个兄长统领,待他击败董卓,曹氏未尝不能成为下一个袁氏呢?
女子在外行走总是不合规矩,况且随着年岁增长,曹班她能装到几时?或许自己可以找机会,和她谈一谈……
曹操这么想着,对曹班的笑容越发和善亲切起来,就连袁绍将他名号放在最后也怨气也似乎散了不少。
济北相鲍信似乎和曹班一路同来,他话也忒多,缠着曹班说个没完,曹班明明对他热情欠欠,他也完全没看出来,曹操在俩人前面,居然完全插不上嘴。
“要我说,并、凉州二州,都是狼子野心,袁绍不吸取他叔父的教训,有董卓的先例在,怎么还敢收段宁?难道就因为段宁是女子,他便认为段宁没有董卓的威胁了吗?”
曹班既没有看鲍信,也没有给自己眼神,始终看着堂内,翘首以盼地样子,让曹操想到了她小时候。
终于,张超唱到了鲍信的名号,鲍信回头朝曹班挥手:“一会进去,咱接着说。”
张超继续唱名——
“典军校尉——曹操,领兵五千。”
“泰山郡太守——曹班,领兵八千。”
曹操听见曹班一万徒众中,居然有八千兵,不由地回头,却感到堂上一道不甚友善的视线,从最前方的区域扫了过来。
只见对面斜前方的席位,一个以金冠束发的年轻女郎,眯起一双纯黑的眸子,单手撑着膝头,似乎在打量他。
女郎没有穿武袍,然而双手手腕上绑着一对兽皮金线的护腕,右手拇指上戴了一枚极为通透的红玉扳指——这是擅射之人才有的习惯。
她身后的僚属同样年轻,身姿挺拔如松,却是武将中极为罕见的肤白如玉,更显其英武不凡,让曹操不禁侧目。
堂内不少人在用或探究,或猎奇地眼光打量他们,曹操却因为那位女君的相貌而片刻出神。
曹操下意识去看曹班,然而曹班作为最后一人已然落座,盟主袁绍便示意宴会开始。
张氏兄弟虽然以美酒美食招待众人,然而曹操根本食不下咽,他一边想着如何与曹班开口要人,一边努力回忆曹班幼年时的样貌,企图从记忆中抽丝剥茧,找到解开一直以来关于曹班身世之谜的钥匙。
因此,当他听见袁绍询问曹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