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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班好奇地往坛子瞥了一眼。
“怎样?”段宁问。
曹班皱皱鼻头:“清水。”
“所以这里张邈张太守家的铺子?”
段宁还没回答,一只脚刚踏入酒肆,就被门内探头探脑张望的伙计迎了上来:“段君家的女郎好眼力,这间铺子正是张太守家的产业。”
曹班嘟囔:“位置这么显眼,酒坛这种易碎品就放在外面,没人偷没人砸,不是张邈家的谁那么大面子。”
段宁则有些诧异地问伙计:“你知道我?”
伙计一边引着她们一行四人,一边搓着手笑道:“联军中有一女将军,手下军纪严明,对陈留百姓秋毫无犯,谁人不知呢。”
曹班对段宁挑了挑眉毛,段宁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听他胡扯,八成联军将领的名录和画像还有身份来头,早就给过这些酒肆了。”
伙计只是呵呵傻笑,然后抬手对走在前头的曹班道:“女郎这边请。”
曹班白日从江芜那里要了一套衣物,作女子打扮和姐姐一同出行。
本来她是想找符柯借的,但是符柯常年两套夏衣,两套冬衣来回换,都洗得发软发白了,曹班有些奇怪地问符柯薪酬都花到哪里了。
符柯作为情报部首,姐妹手下编号00003的人物,不可能买不起衣物。
符柯有些害羞地表示,她每月大部分的薪酬,都换伙食了,剩下的钱则给了幼堂。
幼堂里有些有天赋的孩子体格好,天生吃得多,符柯知道后,就用这笔作为“伙食基金”奖励表现好的孩子们。
曹班无奈,只能让段宁去军营找江芜,谁知江芜给她直接抬了个箱子到别院,还郑重地提醒她,里面许多成衣都已经绝版了。
江芜不知道洛阳的成衣铺子就是她开的,因为董卓的到来,成衣铺不得不关停,她给想要归家的女工们一笔遣散费,不愿意离开的女工则通过情报部,分批转移到扶风郡和即墨港。
乱世之下,如果不彻底剪除腐朽的根基,单靠这些救世之道治标不治本,做再多功夫也只是泥牛入海。
入了内堂后,伙计告诉段宁,因为联军的文武们都在喜欢来这里吃酒,独立的房间已经满客了,只能给两位女郎安排临窗的位置。
“希望段君理解,我们在窗边给两位置个帘账,同样能挡住视线。”
段宁没有拒绝伙计的提议,如今姐妹见面,说是闲逛,却没有多少叙旧的时间,两人手中有了地盘,就有了成千上万需要吃饭生活,依仗姐妹,在这个乱世挣扎着生存下去的百姓。
通过玉佩沟通,时间有限,且有延时性,黄巾之乱将天下纷争的大幕拉开,各方势力粉墨登场,往后这样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在那个最终的愿望达成之前,她们的时间都不是自己的。
两人按照指引落座,可帘账还未搬来,外面突然传出一阵喧闹。
几个伙计匆匆来到门口,拦住一个企图往内闯的中年男子,男子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见伙计们作势要打人,他就把女孩举在身前。
有看不下去的文士,说让伙计放男人进来,问他来是为何事。
堂内有一桌军士不满门口动静,站起声对伙计吼道:“怎么回事,乞儿也可以来这里吃酒了?”
伙计一边对军户道歉,一边呵斥父女俩。
可男人却直接跪在了地上,抱住一伙计大腿哭喊道:“求求各位军爷,买了我家女儿吧!”
此言一出,曹班和段宁两人皆是一愣,还不及她们发话,那军士和两个手下就走到了门口,伙计连忙让开一边,军士一脚将男人踢翻在地,提着女孩的胳膊,就将瘦小的女孩拎了起来。
“啧,这么小的块头,做菜都塞不了牙缝。”
女孩吓得话都不敢出,因为疼痛而涨红了脸,段宁立刻变了脸色,只听那中年男子在地上继续嚎哭道:“卖给军爷,就任由军爷处置,只求军爷给两口热饭吃,若是军爷喜欢,我们村还有——”
男人话还没说完,一道银光闪过,提着女孩的军士也被吓了一跳,身后的两名士兵更是直接拔剑出鞘,掌柜见状,立刻躲进了后院。
只见一支细长的弩箭正正插在男人跨下的木板中间,木板应声劈裂,军士愤怒地回头,段宁手持连发弩,铁制的弩头正对着军士的咽喉,段宁纤长的食指搭在扳机上,机扩传来令人胆寒的细微声响。
军士一眼扫过段宁这一桌子,三名女子,一名男子,持弩的这个大概是某位世家女。
本地最厉害的世家就是张氏,但他是兖州牧刘岱的人,张邈再怎么厉害* ,也只是陈留郡太守,陈留郡隶属兖州,州牧的面子他不可能不给。
料定这里无人敢和他作对后,军士压手,让两名手下收了手里的剑,后退了两步,对段宁道:“女郎,弩箭是男儿们上阵杀敌的武器,可不是小娘拿在手里比划的玩具啊。”
说完,他扫了一眼捂着手臂趴在父亲身边的女孩,又瞥向段宁,表情突然狰狞,伸手抓向女孩的脖子。
也就在同一瞬间,段宁眼神一凝,食指扣动扳机,弩箭精准地射中军士的手臂,军士痛呼一声,想要伸腿再去踹那女孩,一道如鬼魅般闪现的身影从斜前方窜出来,当军士看清时,那一桌唯一的男子,已经单手抱起女孩,将她带到了屋子外面。
军士面色一变,对身后两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抢!”
外面那男子明显是有功夫的,就让自己两个手下去对付,虽然那瘦成皮包骨的女孩就算抢来也只能做可有可无的玩物,但是如果不抢,这里那么多人看着,回头他和他的军队,还怎么在联军立足?他又怎么和兖州牧交代?
至于屋子里的三个女子,看起来只有领头的这个有兵器,他这辈子就没听过哪个清白人家的女子去习武的,也只有凉州并州那样野蛮的地方才会出什么孤脏君段宁,听说边疆人都生得毛发蔽体,肤黑发黄,这样的女子能叫女子吗?
前两次是他大意了,有了防备之后,当女郎又一次扣动扳机时,他直接举起了面前的木案向对面砸了过去,并趁着女郎更换弩箭的时机,挥起剑,看向三人中看起来最为柔弱的那个。
谁知那个女子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行动,拿起木案上的一支酒盏就向他砸去,他避开了酒盏,再想挥刀,却晚了一步,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人影,直接用剑架住了他的脖子。
锋利的剑刃很快划破皮肤,他闻到了血腥味,垂眼一看,直接穿着一身劲装的女子,一手拿着他手下的剑,一手掐住他的后脖颈,将他往席案边带。
外面两名手下的打斗声已经停了,四人中唯一的男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把另一把剑也丢了进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