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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和手上伤口,段宁侧着身体,没有正眼看他,他也不敢向上看。

营帐内的诡异安静,让使者浮想联翩,他能听见段宁因为伤口疼痛而加重的呼吸声,让他想到林中舔舐伤口的猛兽,而他就是深入虎穴的猎物,待猛兽休整完毕后,就会将他一口吞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医师有些生硬的语气打破的帐内的死寂:“段君舍生忘死,为北海国的百姓驱逐了黄巾,看看这伤口,都深可见骨了。”

另一名医师也开口了,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怨忿:“是啊,我们将军如此拼命,可对方连城都不让进,耽误了治疗,到时候没折在黄巾手上,折在孔使君手上,我们,我们,唔……”

身长八尺的汉子,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使者一眼。

使者咽了口唾沫,感觉飞到他身上的眼刀更多了,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孔融交代他的,说道:“孔使君说,若是荀氏子,可以入城,若是姑臧君部下,恕孔使君肩负全城百姓安危,不开城门相迎。”

帐内再度陷入死寂,只有医师在整理医箱,药瓶碰撞的叮当声。

“哎——”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被点到名字的荀彧叹了口气,不得不站出来。

“这位使者,荀氏子亦是姑臧君的部下,孔使君怎能区别对待呢?”他一脸无辜,如此直白的反问,对方反而不知如何回答了。

荀彧当然能听懂使者话里的挑拨,他从小也是在人精堆里长大的,只是家族教育让他相信人性本善,不愿揣摩他人心中恶意,即使后来在泰山郡跟着曹班学习,切身体会了人性本恶,他的性格也不曾改变,可谓“出淤泥而不染”。

但一个池塘里有荷花,当然也有淤泥,荀彧不会言辞苛责,段宁帐中自然也不缺少言辞犀利的人。

“他孔融是什么意思?”马腾等荀彧说完,直接一脚踹翻了木案,木案翻倒在地,打翻了一旁的药炉,滚烫的药汤溅到了使者身上,使者一个哆嗦,不敢怒也不敢言。

“刘备可以进,姑臧君就不能进?同样是赶走了黄巾军,我们面对的军队人数是刘备面对的十倍不止,若不是将军,北海国早就被攻破了,我们愿意在城外扎营,是将军敬他是君子,而我们将军也是君子,君子愿意以君子的礼仪相待,可若你们国相不是君子,那我们也没必要和他客套!”

马腾说话毫不客气,他一站起来,羌汉交杂的容貌,高大的身形,高眉深目更给使者一种非人感,几乎就是在马腾踹案怒喝的同时,使者已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从使者身后传来。

“荀氏子可进,姑臧君部下不可进,敢问使者,这话是孔使君的意思,还是北海国君的意思呢?”

使者一噎,转过头,见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坐在案后,状似客气地微笑着看着他。

这话说的,不就* 是把他挑拨荀氏和姑臧君的意思,原话送还吗?

而且这话比前面那个武将的更难回答,孔使君本身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姑臧君就算真要打,恐怕他也做好了就义的准备,但北海国君不信任孔使君也是事实……

使者呜咽一声,抱头欲哭。

他只是来传话的,不会真的回不去了吧!

就在使者后悔,没有和家人交代后事再出城时,上首的那位大人却突然开口了。

“想让我们走也行。”

直到这时,使者才终于抬头,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看见了传言中,那张鹤发童颜,宛如地狱鬼魅般令人胆寒的面容。

“东莱和北海国唇亡齿寒,东莱郡太守与曹侯有私交,我不能不帮,但若是黄巾再来北海,我们也不会相阻,我的军队会驻扎在泰山脚,孔使君既然说我狼子野心,那北海国被黄巾屠城后,我们清理残局,这样也算是守住了北海。”

“这年头,有口肉吃多不容易啊,我们在外行军打仗,更是没有挑拣余地的。”

“你说,是吧?”

第170章

“皇甫将军有令,开城者赏,抵抗者杀,此城必破,尔等莫要负隅顽抗!”

“又来了,又来了, 这次是河内话, 陈四,是我赢了!”

城墙下方,一个士兵从一架造型奇特,状似木驴的车内走出来, 深吸一口气, 开始朝城门上喊话, 喊完话后,士兵就钻进了车里。

城墙上, 守城的士兵激动地拍了拍名唤陈四的同伴,陈四从衣襟里摸出一枚晒干的果子,作为赌注给了士兵。

士兵接过果子,没舍得吃, 放进自己衣襟里。

天气寒凉,空气冻得人呼吸都是冷的,陈四有些丧气地往城墙下方看了一眼,只见那架木车已经载着人,咕噜咕噜离开了。

一片开阔的平地上, 孤零零的木驴车显得有些滑稽, 城墙上不少人都好奇地探头往下看, 陈四还在其中看到了认识地乡亲,两人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

“连着三日了,每隔一个时辰来一次,磨人啊。”陈四叹气。

“要我说,这仗不如早点打,早死早了,我下去陪家人,云娘还在下面等着我呢。”收了果子的士兵按了按饿瘪的肚子,甩了甩脑袋,逼迫自己不去想那果子,免得嘴里忍不住生津。

“你死什么,你死了,你家娃娃怎么办?”陈四抬了抬下巴,点点士兵的衣襟,对方吸了吸鼻子,不可置否。

士兵的妻子在董卓占领弘农郡时,惨遭不幸,只留下一个女娃,女娃整日吃不饱,好在新郡太守刘玄到任后,士兵应招参军,能领到口粮,士兵拿口粮在城里找到了乳娘,但自己的粮食依然没有着落。

陈四见士兵不说话,叹口气,又从衣襟里取出一枚干果,塞进士兵手里。

“为兄说话不中听,你莫要生气,那女娃还小,你一个汉子,没那累赘,还能搏个出路,带个娃娃,还是个女娃娃,家里平白多出一张嘴,何苦?”

见士兵红着眼睛不说话,只把果子往衣襟里塞,陈四逼着士兵把手拿出来,将果子按进他嘴里,盯着他嚼吧嚼吧咽了。

“行,你就犟吧,那你也莫想着死不死的了,曹侯不来打还不好吗?说不定过两日,使君就同意降了……”

说到投降,陈四压低了嗓音,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他才放心下来。

一天前,孙将军在城门内,当众斩杀五名守城士兵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这五名士兵,据说就是听了劝降士兵的话,在军营里怂恿他人,企图趁着暮色开门迎敌,被孙将军发现了。

现在大家是不敢再提投降的事了,但皇甫嵩是京畿一带出名的大将,剿灭黄巾和羌胡叛乱的功臣,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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