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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自己任命的兖州刺史和豫州刺史,返回涿郡。

涿郡太守是刘虞的旧部,公孙瓒在渤海郡的求援信,他一封也没回,这已经构成行为上的背叛了,谁知公孙瓒打着打着,率军回来了,立刻表演原地变脸,带着郡中官吏热情地出城迎接。

公孙瓒当然不信任这个太守,但此时的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时候再让他回渔阳,那和认输有什么区别?

于是公孙瓒留了一个心眼,勒令太守将他的家人,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接到他在城里的住处,眼皮底下有了人质,他这才放心带着亲卫士兵,进入涿县。

但公孙瓒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太守,实则行事尽决,就在他下榻县城的当天夜晚,太守竟然率军,将公孙瓒的住处围了起来。

近一年的征战,让公孙瓒夜间难以入眠,一听外面动静,立刻爬起来,二话不说冲入后院,拖来太守妻儿,拉到院门前。

院门敞开着,太守的幼子吓得嚎啕大哭,妻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太守含泪下令放箭。

初平七年,公孙瓒命丧幽州。

一代枭雄没有死于战场,而是亡命于自己地盘,死在了官府里。

涿郡太守斩下公孙瓒首级,亲自带人,连夜送往邺城皇宫,向“天子”邀功。

刘虞收到首级大喜,提拔太守为幽州牧,太守也大喜,幽州牧!这可是天子刘虞从前的职位!

但刘虞这一举动,却引来了袁绍的不满。

我出人出钱出力,打了公孙瓒整整一年,好不容易将人赶回去,你直接一个任命,就将全部的功劳给了自己从前的部下?

同样是“挟天子”,为什么曹班那边的天子就那么听话懂事,自己这边这个,就总是要找不愉快?

想到南边,自己的弟弟袁术杀了刘繇称帝,袁绍心里也动摇起来。

韩馥的旧部,谋士审配劝他:“天子无后,后宫荒淫,只要有幼子降生,主公就可将其拥立为太子,到那时,害怕担心受天子掣肘吗?”

袁绍一想也有道理,只能忍着心里的厌恶,继续往刘虞的后宫送女人。

也就是在这一年,曹班的部将粟飞、刘备,接连打下兖州的济阴郡和山阳郡,陈留郡太守张邈、任城国君、东平国君、济北国相,闻风先后归降。

济北王国划入曹班势力版图后,一直孤悬东方的泰山郡终于和兖州其他郡县升起了同样的赤色五瓣花旗帜。

从东往西,青州、兖州、司州、凉州,曹班的楼船终于可以走河道入海,凉州田庄、司州格物院的孩子们见到了课本上描述的大海,青州的学院的毕业生们来到了王朝的政治中心。

楼船成为思想和文化碰撞交流的媒介,新的思潮沿着黄河流域迸发,在姐姐的指导下,曹班开始在沿河郡县试点设立官营的邸店。

邸店由原来郡内肆舍改建而成,除了为商旅提供食宿,还具备财务保管、资金存取、借贷的功能。

邸店运作起来后,吏部、户部联合呈报司隶校尉府审批,户部下属邸院正式设立,专职管理贸易往来,和信物凭证的统一印造,为后续纸币推广提前铺路,以此填补战争造成的金属矿物缺口。

随着沿河贸易规模的扩大,曹班在乐安、北海、东莱三地增设港口,交州和朱崖洲的人力、财力,通过河海,与中原相连,三大新海港以乐安港规模最大,第一份私营报纸《河报》就是在此创立的,与时文报、文选报这些有官方背景的报社不同,河报只刊载贸易方面的新闻,当地有言“天下财富尽在河”,这话里的“河”,既指黄河,也指《河报》。

当天气逐渐回暖,河面开始化冰时,袁绍派兵进入渤海郡,准备收回被公孙瓒抢夺的地盘。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来自曹班和段宁的南北夹击。

第208章

曹操在冬日进入白茫茫的太行山,在夏日的暴雨中带着二十万黑山军离开。

浩浩荡荡的军队一路向南,燥热的天气令人心烦意乱,连日暴雨严重拖慢了行军的速度,和袁绍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许久没有听到关于曹班的消息,内心的惶惶不安就如同这雨一样,不断冲刷着他的意志力。

由于兖州易主,袁绍不得不将州治从邺城迁往邯郸,曹操抵达邯郸城后,袁绍为他举办了接风宴。

邯郸原本也是一座大城,黄巾之乱后衰败了,袁绍迁治所,嗅到战争硝烟的百姓也随之而来,城郊到处都是新垦的农田,烟火气很足,但路上满是车辙,并不好走。

曹丕的马车跟着父亲后面,雨水打在马车棚顶上,他微微站起身,摸了摸,棚顶凉丝丝的,但雨水并没有浸进来。

没过一会,马车突然往前一个急停, 他在车内勉强稳住身形, 掀开车帘, 车夫一脸紧张道:“公子,卡住了。”

马车就这么歪斜着,车夫跳下马车,雨水将他的斗笠打得发亮,他从车后取来长棍,抬头看向曹丕,有些不敢开口的样子。

曹丕将打湿的发梢拨到一旁,视野前方,已经看不见曹操的车架了,后面很快有士兵小跑过来帮忙,他只能穿好斗笠蓑衣,从车上下来。

一行人将马车围住,但连日暴雨将地面浇得松软,马车好不容易被推出来,没走两步,又陷回去。

曹丕叹气。

“算了,左右没多远了,我骑马过去。”

“骑行不安全,公子还是稍等等吧,我们尽快……”

车夫是卞夫人的陪嫁,也是为数不多跟着卞氏来邯郸的曹府人之一,算是看着曹丕长大的,很是不放心曹丕骑马。

曹丕摇头打断了车夫的话,接过一名骑兵的坐骑,伸手攀过马背,轻松上了马。

车夫在雨中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望着曹公子骑马远去的身影,眼底翻起热意。

曹丕入席后,分别向上首的袁绍和曹操行礼。

“州牧、父亲,路上出了点意外,来迟了。”

曹操皱眉,视线扫向曹丕的衣摆。

袁绍笑道:“子桓来了,多年不见,你现在很有你父亲的风仪啊!”

“谢过州牧,父亲一直是子桓言行的楷模。”

“哈哈哈,看出来了,这不拘小节的性格,确实是像!”

曹丕微微皱眉,又听袁绍道:“屈伯,先领曹公子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曹丕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衣摆的泥泞,顿时面上发热,攥住衣角的手不由地收紧,下意识地抬眼看曹操,曹操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在看对面席位。

曹丕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袁绍下手席位上,除了坐有他信赖的文官武将,还有几位年轻公子,其中长者与昂哥年纪相仿,幼者看着比阿植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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