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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眸里带着委屈。

江见月觉得莫名,未几抛之脑后。

但后来,再有宴会遇见,玉团子总是会给她一盏牛乳或柘浆,有时也会抓两颗蜜饯黏糊糊粘在掌心,向她摊开。

江见月不愿多作牵缠,每回接过搁在一旁或推之不及勉强用下,催人将她赶紧送回。

许是连受了几回她的东西,她胆子大些,“皇姐当礼尚往来,都不见您赠杳杳物件!”说这话的时候,是今岁端阳日的宫宴。

荣嘉公主奉给她一个五色丝线编织的手腕,线头未修,松紧不一,一看就是那双胖乎乎的小手编织的。

江见月确实未曾想过赠物与她。

彼时在宴上,她这样一开口,少不得要掏出些东西来。

钗环饰物,能够被事后留于她身的,都不够安全。

江见月遂将碗中一个吃了一口的豆沙粽,分出半个予她,道,“益智益欢,手足同享。”

帝妃高坐,近臣宗亲分两侧,皆赞姐妹亲厚。

这次敷衍至极的回赠让荣嘉公主雀跃。

待七月七宫中又开盛宴,她已经敢扯一扯江见月的袖子。到宴会快结束时,她在未央宫前殿的廊上同宫人捉迷藏,不慎撞到正要离宫的江见月,身困体乏,竟展开手臂,嗓音糯糯,“皇姐,抱。”

然后是八月中秋,江见月从北宫门来,她早早候着,赠长姐一碟月团。

这会江见月心情格外好,将月团递给身侧的婢子,俯身抱起另一只软糯温香的团子,一同赴宴去。

大半年来,江见月并不清楚这个一贯养尊处优的幼妹为何突然亲近自己。按头一回冬至时辰算,大抵是同其他高门女郎一般,来沾她“女中典范”的气息。只是后头的便无从解释了。

莫说与她手足情深,江见月自认为与她并不熟络,不至于让她喜欢。

思虑过一段时辰无果后,便也不再纠结。

左右她入宫时辰有限。

左右到今岁中秋后,她就不必如履薄冰应付她。

左右八月二十的秋弥就在眼前,一切都将结束,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故而,这会她依旧是一副长姐温柔模样,俯身抱起娇滴滴的荣嘉公主。

说她是玉团,名副其实,一来确实粉妆玉砌,二来俨然圆乎乎一个肉团。江见月在她面前是长姐,却也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半大少女。

又一贯纤弱消瘦。

抱她原是吃力的。

但看她湖水一样甘冽的眼睛,被她猛地捧面轻上一口,江见月便还是撑了口气,将她抱紧些。夜深陌路,纵有宫人提灯引路,侍卫两侧防守,总是难免磕绊。

“哼,我也有人抱!”伏在她胸前的公主扭头对着前头趴在男人身上的嫡亲手足昂首扬眉。 。

“倒是抱得有模有样!”江怀懋闻得动静,转头看到这处,笑赞,“不愧是长姐。

“荣嘉!”陈婉这会才发现女儿不在嬷嬷侍女手中,只亲自赶来接过孩子,“你铁秤砣似是,怎能如此劳累你皇姐。”

“殿下,受累了。”陈婉眉间隐着疼惜和歉意,夜色中看不出真假。

江见月笑笑摇头,由她在身侧伸来臂膀,却没将荣嘉给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临近江怀懋处,方松开手让她抱过去。

她腾出手,揉了揉两个弟弟脑袋,“一会太液池有游船,你们可要去?”

“不了!”陈唐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陈婕妤道,“兕奴还小,得早些歇着。你们玩吧。”

“麒儿也是,半日车马赶来,小孩子家累了。”唐氏附和道,“殿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难得两人如此同心默契。

“你们也早些散,明个都要给朕背上箭,骑上马,狩得猎来。”江怀懋对着一众还要游船的少年唬道。

“谨遵陛下口谕。”诸人叩首。

“难得你有兴致,也莫要太晚了,太液池的水寒得很!”夜风袭来,江怀懋又咳了几声,对江见月嘱咐了一句。

“儿臣晓得!”她点了点雍王高挺的鼻尖,又侧首冲安王展颜,然后笑盈盈退至一旁,目送父亲手足离去。

渐行的,人和。父慈子孝,手足和睦,妃妾同心。

平沙上,物祥。鹧鸪声啾啾,池鹭行跄跄,鸿鹄羽肃肃。

临水边,景美。有雕胡金闪,紫萚幽幽,绿节成碧。

全部映在池中央。

太液池两岸,每隔一里,便置一座巨大的仙鹤铜台,上点灯盏万千,加盖琉璃罩。

光华四洒,与水雾相缠。

江见月临岸观影,将方才送别的一行人欢笑模样添置在这湖光水色里。

很遗憾,夜风迎面拂来,彩舟由东往西渐近,水波荡漾间,皆为泡影。 ?????????発?佈?页?ⅰ?f?????e?n???????????.???o?M

依次过来的是鸣鹤舟、容与舟、清旷舟、越女舟共四艘游船。

这些游船除了载人泛舟湖上,在这秋弥时期,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则是船舱外彩旗上标注着详细的猎物分布图,供人观阅。

哪块旷野驱赶入了斑斓虎,金钱豹,白熊等厉害猛兽;那块山地放养了羚羊,斑文,花鹿等迅疾动物,那片天空有玄鹤,昆鸡,孔鸾等祥鸟类都标得格外清晰。

或有在君前一展身手的,或有为助力他人的,或为搏人一笑的……都会来此观船以记内容。而八百石及以上官宦人家和有封爵的权贵子弟,则更可以直接入船舱内,那处有更为详细的分布图。

故而每回行猎,太液池两岸总是簇拥着许多人,亦有不少人不慎落水的。陈唐二人如今护子格外严密,大抵都怕对方做手脚,方才那般干脆得拒了游船。

江见月感慨人母之不易,有子多操心,但总是一种福气。

“上哪搜船?”夷安伴在她身侧,张望各艘船只,出声打断她的遐想。她们一行三人如今所在是第二个渡口,四艘游船很快就靠岸而来。却见得下船上岸的人里,苏彦亦在其中。

他坐的的是第一艘鹤鸣舟。

第一个出仓后,守在船头,待舱内其他人陆续出来后,方移步上岸。

跑在最前头的是他的外甥女桓亭,叫着让桓亭慢些的妇人是他的胞姐苏恪。这两人江见月都认识,桓亭是在节宴上见过数回,苏恪则是当年在抱素楼中处过一段时日。

而最后一位正同苏彦行礼致谢的女郎是桓氏的四姑娘,恒越。

江见月只见过她一回。

元丰十三仲春,苏彦同她退婚翌日,她带着帷帽在抱素楼门口站了半天。

晨风拂起帷幔,露出她一张欲泪未泪的姝色面庞。

她在苏彦散朝归来前离开。

据说这些年一直在大慈安寺礼佛,从未踏出过。

不想这厢竟然参加了秋弥。

苏彦微微低头,向她还礼,摇着扇子走过来。

江见月看着,不知怎么生出一丝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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