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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戴上披风兜帽,露出行迹。副手心领神会,对着他提声高喊,“陛下小心!”于是,刺客皆往他处去。

江见月这处只剩薄弱的一层围攻,被近身的几个三千卫解决,杀出一条血路。

眼见对方终于有人被杀,倒地而亡。相比护君心切、又是头一回遇这等兵器三千卫,江见月头脑更清醒些,只眼前一亮,提醒道,“用他们的刀,杀回去!”

数个三千卫顿时回神,踢开死尸,正好一人一把。

论功夫,这波刺客亦是高手,但到底难抵敌三千卫。

一刻钟后,对方已有十中之三伤亡,三千卫不过一人受伤,而因对方亡故,三千卫抢来的兵刃也愈多。

眼见对方放出信号增援,江见月眉心陡跳。

只回首望向杜陵邑处,李肃在,苏彦当是安排好人手的。当是天不佑她,晚间风雪又至,显然他的人即便得了消息,此刻被困山中也是出不来的。

而她也幸亏没有在方才一刻走,看如此情境,除了这一波暗杀,前方路上当还有伏击。

她手中紧握匕首,在脑海中搜寻其他路途。

若是不过桥,便是从东绕去,翻阅恒华山,东秋山,如此回长安。只是这种冬雪日,死在山里的风险和眼前被杀的风险一样大。

赌一把,在对方增援来之前,保留住实力。

然正欲她鸣哨之计,只见数骑从桥对面奔来,马上人个个单手执缰,素手举火把。

她在交战圈外,隐约辨出领头的三人,一人是苏瑜,一人是陈珈,还有一人似是李肃的下属,后面约莫有百余人。

待到桥中央,三人也不出兵,只各自从马背掷出数个血淋淋圆乎乎的人头。

如此阵仗,刺客个个逃生而去。

“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三人向她跪拜。

“不迟,正好。”她俯身虚扶了一把,见苏瑜半身血染,“师兄受伤了?”

苏瑜伤在手臂,见少女撕碎袍布给他扎于伤口,只喘息道,“无碍的,一点小伤。”

很久后,江见月才知道,伤得很严重,差点伤到筋脉,养了很久才恢复正常。

只是当下急着回宫,不曾在意。

江见月于廿九平旦归于宫阙,不曾歇息片刻,只匆忙梳洗更衣。

一个时辰后至未央宫前殿,举行祭祀酬神大典。

典仪三个时辰,她分毫未错。

只是典仪毕,她从御座上一头载下,散了意识。

她在梦中反复看见前一日渭河上的刺杀,也看见自己始终没有找到的那股青丝,冷汗淋漓地惊醒。

公无渡河。

公竟渡河!

这是她任性的代价。

以鲜血和人命作的代价。

她看自己素白一双手,空空如也。

却又鲜血淋漓,慈母的,君父的,手足的,近卫的……

一瞬间,放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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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苏彦从苏恪处回屋的时候是廿八晚间。

他在屋中看见用剩下的膳食,整齐地放在桌案,尤似等人归来食用;看见被褥被叠起,是就寝起来后规整的模样;还看见席案角上勾着一块碎步,是她今日身上穿的那件男装花样;甚至他还寻到了旁的的东西,但是唯独没有见到她……

从李肃口中得了话,都未曾向胞姐告别,便驾马下山。

结果山中大雪,朔风将他吹得清醒些。

如此风雪, 必困山间,徒费时辰。

他退回半山,盼着前头前往大本营召集人手的传令兵能带人迎上她。

李肃跪在地上壮着胆子道, “大人,或许您过虑了。毕竟陛下往来这处不过两日一夜,无人知她踪迹。”

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尖捏着一物,拢入掌心,“但愿。”

但,天不遂人愿。

风雪愈大,雪鹄不渡,传信无音。

鹅毛大雪在廿九的晚间方歇, 朔风亦止。

李肃连夜带人清理山路,他在雪霁之后的两个时辰出发。

彼时见他房中灯未息。

桓四姑娘洗手作羹汤,正熬煮一锅羊肉汤饼,肉烂汤浓送到他处时,他正好离开, 留她一个背影。

“苏相,桓四姑娘来送行, 可要稍缓片刻。”传话的是返身回去拿东西的抱石。

却压根没得回应,只有步履匆匆的身影。

桓四姑娘。

苏彦脑海中念过这个名号,原该转眼挥散,这厢却来回流转。待到渭河畔,这四字便彻彻底底刻在他脑子里。

一昼夜大雪,渭河桥上冰雪又覆一层,已经洗刷掩盖了之前的血迹和杀戮。苏彦行径此地时又是凌晨夜、视线极差之时,原该无所察觉。

但是马是一种嗅觉极其灵敏的动物,才临近桥头,便扬蹄喷鼻示警。

于是,随从手中照明的火把四下探视,发现了残留的血迹,冰霜下封印的尸体……

苏彦有一个瞬间,气血上涌。

眼前全是少年女帝的模样,她五岁时的模样。

扬鞭策马奔皇城,转眼便消散在夜色里……

*

是马蹄疾奔的声响,是越来越清晰的面容。

剑眉,星目,唇珠,还有雪中春行的味道,随着渭河的逐渐后退,他便离她越来越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近到呼吸间全是他的雪意梅香。

可是,她伸出手,人便散了。

他没有入宫,一直都在他的丞相府中。 ???址?彂?佈?葉???????????n????????????????????

丞相府后院的轩榭里,地龙烧得暖洋洋的,青年丞相跽坐席上,正在教一个孩童写字。

除夕夜,他教她写“春风送屠苏,新桃换旧符”。

旁边还设一案,一位妇人正在烹茶。

茶烟袅袅,看不清她面庞,但能看见她舀茶晾清,送到他面前,唤他“郎君!”

他含笑接过茶水,却闻孩子的声音又响起,“阿母,我也渴了。”

“阿翁的给你。”他将茶水喂给孩童。

“那郎君喝妾的。”妇人揽袖喂他。

眉目婉转,郎情妾意。

屋中来了小黄门,打破这温馨场面,伏地道,“丞相,陛下病了,宣您入宫。”

他搁下茶盏,眉宇间已经有些不耐,“臣亦抱恙,恐病染君上,且不去了,望太医好生照顾。”

半个时辰后,内廷的大长秋来了,还未开口,便闻他道,“劳大长秋回去告诉陛下,臣亦有家室妻儿,除夕团圆日,总没有空置她们的道理。”

大长秋问,“那丞相昔日之话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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