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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给她的。

而除苏瑜外,方贻也伴着她。

只是苏瑜陪她时,多来都是臣仆随身,在露天场地。

而方贻见她的时候,只彼此两人尔。再多一些活物,有时是一只鹦鹉,有时是一只兔子,再或者可能是一只狸奴。

两人逗玩它们,给它们喂食。

看它们挣扎着呜呼咽气,便少喂些。喂到吐血不止,但还存半条命,再救治起来。

“师姐,你不是要过一回这个药了吗?怎还要?”方贻到底没忍住。

这种毒药原是他自己翻了书配制的,也不是太高深的药物,除了繁琐些原是好解毒的。

五月里,江见月从丞相府回来翌日,便同他说了,让他配药。他心有余悸的给出一丸,却又不敢问要来何用,只是时日过去,并未有旁事发生,遂也不再多想。

未曾想到,江见月会第二次同他要。

“那个送人了。”江见月给兔子细细擦净唇口血迹,然后又持着木勺喂入解药,“你宫中相府来回跑,没说出去吧!”

方贻摇首,“我听师姐的话,未传入六耳。”

江见月的话,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就休想踏入我宫门半步。

方贻当时便点头如捣蒜,“我一个字也不说。”想了想又道,“师姐,你是不是想毒死师父的新妇。她常日来相府,我可以帮你。”

江见月闻言,问,“为何这样说?”

方贻道,“因为我发现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在师父身畔后,你就没有以前开心了,师父陪得你也少了。”

江见月看他半晌,揉了揉他脑袋,笑道,“想什么呢!她是师父的新妇,师父喜欢,我们就也要喜欢,不许再瞎说八道。”

半大的少年便老实听话。

江见月捏着少年新制的药丸,对着太阳细细地瞧,“放心,就这一次了,以后都不需要了。”

初秋日光浮金,慢慢变得深浓,天变高,风便寒。

八月尽,九月来。

桓氏府邸张灯结彩,红绸软缎。

待嫁的新娘,戴上华丽璀璨的护甲,披上纯金攒珠的花冠,最后大红的喜帕落下来。

十里红妆先入丞相府。

骑在马背上,走在最前头迎亲的郎君亦是风流意气,郎艳独绝。只是闻李肃回话,眉间微皱。

桓氏的嫁妆中干净规矩,并无料想中的精钢坞武器。而銮驾过驰道,亦是平稳安全,没有遭遇任何刺杀。

如今停马下轿,新人已经入府,而他在门口,迎候正迎面而来的銮驾。

前面是女帝,后面是新妇。

喜帕下的新娘手持扇子,手上护甲熠熠闪光。

贵人的计划共两步,首先便是将武器藏于嫁妆中,然后在驰道刺杀女帝。只是桓越虽然信任苏彦,也向他隐隐露出这般计划。然这第一步都只是迷障。乃用来转移苏彦精力,真正的行动在第二步。

桓越很是满意,时隔多年,她终于如愿嫁给了她。

而苏彦闻李肃话,显然也反应了过来。

桓越处要么是还未完全信任他,要么这日还有旁的计划。他本想在这一刻人赃俱获,眼下嫁妆无有异样,便是不可能了。

“苏相,我们该怎么办?”李肃问道。

苏彦不动声色望着越来越近的銮驾,“无妨,明日向宗正处,上书新妇暴毙即可。”左右精钢坞一半方子到手,剩一半也可慢慢研究。而这场婚礼也不是毫无意义,至少灭了小姑娘的情。

便是再好不过。

銮驾入府,天子下辇,诸人跪拜。

“大喜的日子,都免礼吧。”少年女帝面容端肃,举止威仪,在华堂升座。

新人高堂皆已不在,又是天子在堂,自当向她行礼。

三重礼前,先敬天子。

观礼宾客分作两列,新人在华堂前,女帝在上,中间放一案几。

因入天子口,侍者端来的酒水自当验毒,不可提前倒好。

如今酒壶杯盏都在案上。

按规矩,由新妇持盏倒酒,似奉高堂。

喜帕下女子容色愈发绝艳,缓步上前,盈盈倒酒。共三盏。

后有侍者上前依次验毒,这原是第三次验毒。前两回在传酒入门前,皆以生人验过。

一切无虞。

新妇捧酒酒盏奉于君前。

转瞬的时辰,她拢在广袖中的手,轻轻挪开一点护甲,将藏在寸长的小指甲里的毒药捏出,借宽大袖摆的遮挡,将药送入琼浆玉液中。这个动作她练了上万次,快到无人可见。且贵人给的药,三日后方毒发。

三日后,乃用过无数膳食,根本已无从查起。

大长秋接过,转身奉给女帝。

女帝抬手握住。

“别用宴上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师父给你,新妇给你的。那日太多人经手,任何东西都不得入口。”

这是苏彦在这之前与江见月强调的话。

这会,苏彦抬眸看她,正好与她四目相视。

江见月冲他微笑,掩袖饮下。

苏彦见她掩袖,便放心笑了笑。

桓越见酒盏已空,亦是欢笑。

江见月看堂下一对新人,更是面添欢愉。

接下来便是华堂三重礼。

拜天地,高堂,与彼此。

“师父!”第二重礼结束的时候,高坐在堂的少女突然出声唤他。

她的声色里带着无法抑制的疼痛,隐忍中呻|吟,击上苏彦耳膜。

苏彦心脏抽了下,猛地抬头,却见她已经离座,双目涣散,正摇摇欲坠向他走来,唇口张合间,还在喃喃唤他。

“师父……”

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溅在他衣襟和面庞上,她在他面前倒下去,伸出的手从他袖摆擦过,没有抓住一片袖角。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43章

满堂哗然。

殿中有急唤陛下的, 有传医官的,有抽刀拔剑护驾的。

混乱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夷安, 只一把扣住了严妆华服的新妇,厉叱,“酒中有毒? ”

“不是妾!”桓越比任何人都震惊,扑向苏彦, “七郎——”

然她口中的“七郎” ,这日与她大婚的郎君,昔日替她挡箭的男子,这一刻怀中抱着的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女,留给她的话是, “此处全由长公主做主!”

来不及送回宫中救治,就在丞相府苏彦的寝房中,不多时,整个太医署并着府中医官都齐聚于此。

太医令往来匆匆,给她搭脉验毒,喂药催吐。

一根根银针扎下去,一盏盏药灌下去,她口中浓黑的血一口口吐出来,不知喂了多少,只见阖目的少女已是满头虚汗,无有自己神识,只是被反复强迫着用药,被药性催逼着呕吐,直到血液里黑色退去,然人还是浑噩着,如一条失水的鱼,软绵绵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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