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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蓄锐,集重兵伐我大魏,如此再威慑其他部落,试图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减少南燕国力的损耗。然其实以他本身的威望名誉,原是可以兵不血刃使那些小部落归降的。”
第三个大儒颔首,“只怪他自个当年,为了一个女子背叛师门,去国离乡,将自己搞的身败名裂。我这两年才听闻,原来南燕如今垂帘的太后,便是当年他门下女弟子……师徒名分在前,这般无视礼法,谁能服他!纵是如今他贵为太尉之尊,在南燕朝堂也是举步维艰!”
“……其实,师兄并未奸恶之人,若当年解了二人师徒名分,如今也是一对佳偶……”苏彦是这会开口的。
话落,满堂人目光聚在他身。
尤其是薛谨,这一刻完全确定了心中所想,忧虑眼神越过他亦看向窗外少女。
她穿了一身抱素楼的衣裳,八门大儒不认识她,而认识她的不敢漏泄身份。
她在树下花影中玩乐,似一个寻常女郎。
她是一个寻常女郎,她就可以喜欢苏彦,苏彦也可以娶她。
殿中置着冰鉴。
薛谨清楚看见,苏彦后背濡湿,面色苍白。听他强压颤声,换上平和神色,说,“我是指、若师兄留在我大魏,我大魏今日必定如虎添翼。”
堂中诸人片刻前凝起的愠色,这会随他话语一道落下,消散。
“沉璧!”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大儒叹道,“你说的不错,本该如此的。但他明珠暗投。若是早早切断念头,那女子不会负气流亡,虽说入了宫廷为后,却是一生被锁深宫。他也原本前程似锦,不必这般有家难回,一生背负天下骂名,实乃毁人毁己!”
“是故,这世间礼法束人,自有他的道理。声名二字,于人于国,皆无穷重也!”
……
这日后来的论政,苏彦以为身子不适为由,交给了薛谨和苏瑜主持,自己回去休息。诸人知晓他如今在丞相位,诸事繁琐,自也体谅,皆拱手作别。
距离宫门下钥尚余时辰,江见月拉着他衣袖,想要吃一串糖葫芦。
西头余晖还未敛光,苏彦眉眼低垂,凝在她手上,“松开,就给你买。”
“那我不吃了。”少女挑眉不松手,往前走去。却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师父作什?”她牵着那截袖角,有些恼怒地回身,却看见青年郎君正在买糖葫芦。
“吃两颗便好。”苏彦递给她。
少女眉眼弯成月牙,一手牵衣角,一手拿糖葫芦,听话吃完两颗,重新递给他。
苏彦冲她淡淡微笑。
他笑起来丰神俊朗,长安的清风明月都失尽色泽。
转眼,夜色朦胧,长街人散。
七日前买糖葫芦的地方,在天黑之后,换成了小馄饨摊。
戴着披风兜帽的少女,这日没有牵上青年的衣角,如同她说想吃一碗小馄饨,他也没有答应。
好多事,他终究还是不肯答应。
曲水流觞宴后,这七日里,他们都不曾在私下见面。直到今日夷安长公主大婚,江见月出宫观礼,方再次私下见苏彦。
原是苏彦寻得她,给她换了一身私服,道是同她一道走一走。
这一走,便从卫尉府逛到了临近抱素楼的地方。
苏彦说馄饨摊前不是说话的地方,江见月看月下街道,“我们去抱素楼吧!”
苏彦想了想,颔首。
他提着一盏灯笼,给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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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知晓暗里有影卫无数,便也放心走在前头。
入了抱素楼,月照花影里,梧桐高树下。
四下无人,苏彦将手中灯盏挂在树枝边,他半边面庞浸在月色里,半边沉在阴影中,一双星眸晦暗,终于开口,“皎皎,你立皇夫吧。”
从去岁九月到如今,八个月里,两百四十多个日夜,他思来想去,给她的是如此回应。
江见月看着他,不说话。
苏彦便继续道,“我记得你说的那个梦,你反反复复地做,说很是害怕。怕师父成婚生子,血脉亲情取代你。那今日师父承诺你,这一生不娶妻,不传嗣,我守你一生。但请你成婚生子,你…… ”
从来,他无论是议政、授业、还是同人交谈,言语皆平缓而顿挫,字句间节奏抑扬有序,不急不躁,能慑人心魄,也可安抚人心。
但这一刻,话出口,没有间隙喘息,仿若一刻停下便再也说不下去。然,他必须说。
“你成婚生子,不仅仅是为你自己延绵后代,亦是为了大魏延续国祚。你运即国运!皎皎,我们不能走错一步。”
挂在枝头的灯笼,火苗明明灭灭,将少女面庞映得有些破碎。然风熄焰火定,她的面容又是完整又明媚。
她轻轻摇头,否定他的话。
“师父说的这些,从最开始,到途中,到此刻,都是差不多的意思。皎皎不要听。皎皎要听的是——”她伸出手,覆上他心口。
隔着两层简薄衣衫,他激烈的心跳和她掌心的滚烫温度都格外清晰。
她的手抬起,圈上他脖颈,搓揉他耳垂,换面庞贴上他心间,耳朵靠上去,细细听他的心跳。
“想了这久,数百个日子,你想明白了,要是你娶妻生子,我能死给你看是不是?你想明白了,相比你害怕大魏失主,你更害怕的是失去我对不对?所以为了我,你可以承诺不娶妻,不生子,一生陪我。那么,请你告诉我,你这算什么?”
“皎皎要听这个!”她慢慢贴近他心头,指尖搓揉着他发烫的耳垂,泪水濡湿他衣襟,浇在他心上,执拗地问,“你这样做算什么?”
“我——”苏彦深吸了口,仰首看苍空,“我承认,动了心。但是我也必须承认,皎皎,我爱不起你。”
他颓然地闭上眼睛。
“先帝以江山相托,是以为臣是个值得信赖、可以托付重任的人。但是,陛下爱臣,违背了礼法和道义,若臣不及时制止,不仅不制止,还随您一同沉沦其中,便是臣之大错。臣不劝谏陛下在前,放任自己感情在后,他日你我声名狼藉,为世俗非议,山河就会不稳,臣民就会不臣。这样一个辜负先帝信任的人,为一己私情而不顾公义之人,陛下,还值得你爱吗?”
他垂下眼睑,泪光中问她。
“值得!”少女的话依旧无比坚定。
她扬起头,双手捧起他面庞,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师父不要怕,那些大儒的话,我都听到了。”
在苏彦的愕然神色里,少女笑颜愈发明丽,“那日后来您送我回宫,脸色不好,举止也不对。我便寻了小师叔,他什么都同我说了。师父,我不逼您,您也莫拒我,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可以慢慢来。”
“我们慢慢来好不好!”她掂起足尖,连声色里都带出欢喜,“今日是阿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