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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淌着汗珠,一阵风似的跑来略一行礼,便仰头灌了一大碗牛乳。
“过来,一身汗。”江见月持着帕子,蹙眉唤道。
小公主今日方得了夷安的夸赞,正欢喜中,听话上前,跽坐下来便一股脑往君母怀中蹭去,几欲将江见月撞个满怀。
“殿下,慢些。”夷安眼看江见月被她扑了下,正掩口咳嗽,不由出生声制她。
“无妨!像头小牛犊似的。”江见月避了避,给她拭汗,又理正她衣襟,嗔道,“这一身汗,赶紧去换了,省得着凉。”
江见月看着她背影,足个的身量,轻快的步伐,满意又欣慰。
一个健康的孩子,一副完整的身子。
“你阿翁六十生辰准备的如何了?”江见月捧着手炉,幽幽开口。
“陛下安心便是,一切妥当。”夷安俯下身来,给她拢好衣襟,摸着她面庞道,“您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九月里太医署不是确定有药了吗!您如今和先帝当年差不多,都是元气溃败,根基受损。那药想来定然还是可用的,暗子们已经去了……”
“北麦沙斛”,复元固本的神仙药,也是极刁钻的一味药,长在南燕都城西南方两百里的瓦屋山顶。
也就说,得此药需先过南燕国都。
当年江怀懋病重需此药,曾应南燕要求以城池相换,苏彦领兵前往同钟离筠交接。她假传帝王死讯,气死先帝召回苏彦扶持自己,所以不曾得到那药,但是成就了今日的自己。
而今日的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自己,偏偏又需要那药了!
这世间的因果,当真奇妙。
未几,小公主去而又返,伴与她侧。
“阿母,今日可是继续教儿臣三十六计。” 亭中席案前,除了侍墨的夷安长公主再无其他宫人,江见月正在查阅她昨日的功课。
“昨个我们学到哪?”江见月也没抬头,正持笔在另一卷空白书简上写着什么。
“离间计。”小公主这会安静下来,规矩坐在下首案上,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泼洒,多的是对待课业的专注与细致。
她看了眼江见月平静神色,会意道,“儿臣今早在屏风后见到一个实例,正好对应此计。”
公主往四下扫了扫,压声道,“譬如执金吾和中山王之间,阿母至今日晨起,便已经成功离间他们。”
江见月搁笔,将书简递给公主。
公主接来阅之,上书四字,“驱狼吞虎。”
“此计脱胎于离间计,比借刀杀人更甚。”江见月给她解释道,“待虎被吞,狼已身心俱疲。”
她素指扣桌案,笑道,“轻轻一敲,狼便粉身碎骨。” ??????发???????ⅰ????????€?n?2????????????????M
小公主还未学完三十六计,这于她确实有些难了。
她垂着眼睑,似懂非懂。但不妨碍她乐观好学,须臾便重抬眼眸,“君母,儿臣还不太懂,儿臣能先将昨个的悟透吗?还有今日姨母教授的箭矢多练练,以弥补这处不足!”
“这有什么好弥补的,本就该慢慢来,君母就是同你说一说。”江见月教导她的时候,十足十的好耐心,“骑射也很不错,你夷安姨母当着朕的面,也夸你了。”
小公主望向夷安,又看向江见月,很是自得,“那君母,儿臣午后再去练射箭,请您指教。”
亭中正闲话家常,有黄门来报,“梁王、楚王到了,侯在承光殿。”
“不急,且随姨母好好学。过些日子,朕给你露脸的机会。”江见月让夷安伴着公主,起驾回去承光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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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从凉亭到正殿, 不过半柱香脚程,但是江见月入殿时,已经小半时辰过去。
殿中两王奉命看着一叠卷宗和账本,原早已变了脸色。这会见她进来,行礼之后更是静默踌躇。
“两位叔伯,坐吧。”江见月在正座落座,开门见山道, “卷宗账本你们都看了, 说说吧,如何处置中山王?”
殿中地龙烧得很旺, 四下门窗紧合, 催人生汗。
“念他初犯, 这些年没有功劳还是有苦劳的,臣斗胆请陛下重轻发落。”率先开口的是梁王范霆。
他年事已高, 自荣嘉出嫁后, 便回来朝中任职,不再前往阴平。十数年都不在朝中,作为当初托孤的四大辅臣之一, 他对女帝情感复杂。
一来他清楚知晓先帝之死,只觉效力于女帝乃是对先帝的背叛。然这么多年过去,女帝为君的种种他看在眼里,也从女儿处听来些许,打心底是臣服的。
在先帝和女帝之间,他不知该如何平衡,遂一心守在阴平, 很少过问政事。直到这厢,再次涉及手足, 忍不住开口求情。
“退一步讲,这些卷宗账本作为证据,尚需验证。”范霆补充道,试着想给手足看留一口气。
“初犯?”江见月坐在堂上,齿间呢喃,望向章继,“六叔父,这是初犯吗?”
章继被点名而问,自不能不答,只是稍缓了片刻,便闻女帝的声音又响起,“景泰十二年,煌武军和苏家军在城郊对峙,但凡有一方听话——”
江见月在这处顿下,饮了口茶,搁盏后却未再言语。
殿中空弥霸道又浓烈的鸡舌香。
“陛下,三王虽是无召回京,但也是为了勤王护君,且彼时您也同意的。”梁王接话道。
“三伯父所言甚是!” 江见月点了点头,又问向章继,“然后呢,六叔父?”
至此,章继倒抽一口凉气。
事后,两军发生摩擦,他前往劝诫,被三王扣下,两昼夜不得归城中。
他乃代表皇命而去,三王见他当如见天子,扣他亦当如扣天子,乃以下犯上之罪。
事后,他曾提心吊胆过一段时间,唯恐女帝事后清算。然这些年过去都未见她动作,遂只当她未想过这处,毕竟当年各种事情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
却不想,面前天子敏慧无双,心细如发,早已铭记心头。
细想,这大抵同聪慧扯不上太大的关系。实乃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人,本能地警觉。
是天威不可冒犯,皇权不可侵。
章继掀起眼皮看御座上的人,纤弱如入秋的残花,声轻似飞燕过云烟。然她苍白面容上一双看似无神的眼眸,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