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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瞪着他,凶巴巴地道:“五成,咱俩对半分,不能再多了!陈渡,你这是敲诈,你知道吗?”

陈渡依旧摇头。

时离从他的神情里察觉到,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她托着腮,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皮,歪头道:“那你是不想让我去投胎?想让我罩着你?”

这一次,陈渡终于点头了。

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主意啊。

其实,这句话只是时离随口说说的。

阴间和阳间截然不同,管理秩序森严,鬼魂们只能在被分配到的区域活动,而这分配方式是彻底随机的。

按照现在社会的死亡率,每年去往阴间的灵魂越来越多,能和生前的亲友分到一起的概率——几乎为零。

比如时离,她周围驻扎着一堆来自世界各地的“洋鬼”,英文、法文、西班牙语,叽里咕噜地响成一片,每天耳边都是不知所云的鬼语交杂。

方圆几里之内,连个中国鬼都难找,更别说认识的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见见外公呢。

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时离的外公去世得很早,在她零星的记忆里,外公是家里唯一一个真正疼爱她的人。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四五岁的时候,外公总会驮着她去小区外的小卖部,给她买草莓味的棒棒糖。

哥哥没有,只有她有。

……扯远了。

不过,虽然见不到面,鬼魂之间却是可以互相“转账”的。

只要陈渡去世后,账户系统里有他的名字,时离就能通过阴间系统给他“转账”。

……但这些话还是先别告诉陈渡为好。

省得他觉得她在诈骗。

时离心虚地挠了挠头,含糊其辞地说道:“……可是你今年才二十八岁,按现在的平均寿命来算,我还得等好多好多年呢……我考虑考虑吧,反正我肯定会给你留点钱,这点你放心。”

她说完这句话,陈渡没有再回应。

他安静的面容忽然开始扭曲抽搐,仿佛哪里极度不适,原本搭在被子上的双手猛地收紧,下意识地按住腹部。嘴唇微微颤抖,隐约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额间迅速渗出细密的冷汗。

时离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她猛然想起上次附身陈渡时,那股陌生而剧烈的疼痛感。

他又难受了?

可她今天根本没附身,难道托梦也有副作用?

时离顿时慌了,不敢再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悄无声息地飘到天花板上,离他远远的。

约莫半分钟后,陈渡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晦暗。

他醒了。

冷汗浸透了他的睡衣和鬓发,陈渡艰难地伸出手,摸索着打开床头灯,靠着床头撑起自己。

昏黄的光晕洒下,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

看起来明明很疼的样子,他却忽然笑了。

时离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笑容很淡,唇角几乎只是微不可察地牵起。

而那双琥珀色的瞳底,映着时离这几日从未见过的轻松与温柔。

“放心。”

陈渡垂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唇角依旧勾着,自言自语般呢喃。

“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会尽快。”

或许是刚睡醒,他的声音十分低哑,时离离得太远,没有听清楚。

……什么尽快?

他要做什么?

时离茫然地歪了歪头。

她后背紧贴着天花板,遥遥望着陈渡苍白得近乎灰败的脸。

忽然有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安,如潮水般漫上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很害怕,很恐惧。

就像即将发生什么灭顶之灾。

灵魂都因为这恐惧而紧张地震颤。

“我到底在紧张什么?”

时离抱了抱颤抖的胳膊,企图把这种情绪甩开,低声嘟囔着:“我都成富婆了,马上可以回去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那份不安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像一根细密的线,缠绕在她的灵魂里,越勒越紧。

她靠着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远远地看着陈渡英俊瘦削的面孔,“心口”一阵阵发闷,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一种莫名的、沉重的、极其悲哀的难过涌上来。

很想哭的那种难过。

可是明明灵魂体是不会掉眼泪的。

时离摁了摁“心口”的位置,茫然地摊开手,望着自己透明的指尖。

她惊悚地发现,刚刚那瞬间,她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她想过去抱抱陈渡。

时离也不明白为什么。

可她知道的——

她抱不到他。

【作者有话说】

催更的宝贝们快来夸我!

第12章

◎没有副作用。◎

过了许久,时离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临走之前想当个色鬼了?

她努力驱散自己身体里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开始专注思考正经问题。

既然陈渡已经给她烧了钱,那也就是说,她的“执念”已经完成了。

她可以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时离却觉得有点哪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什么事没有办完。

她看了一眼坐在床头、额角仍然冒着冷汗的陈渡,抿了抿唇。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走。

接下来的整个夜晚,时离都在等待着自己的灵魂体自动被带回地府。

然而,日升日落,月起月眠,时离却依旧待在这个公寓里。

这两天是周末,莫非地府工作人员和阳间一样,也有休息日?

时离百无聊赖地漂浮在天花板上,俯视着公寓里的一切。

这两天里,陈渡每天都出一次门,大概是去医院里看他那个“卧病在床”的女友,每次回家的时候,他手里都会拿一束病房里换下来的玫瑰。

其余时间,他都待在家里。

他破天荒地把这间公寓打扫了一遍。

脏衣服都洗了,茶几和沙发上的杂物也全都一一归置,柜子上的灰尘也擦得一尘不染,就连生锈的下水道和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都照顾到了。

——只可惜他还是漏了沙发底下,那个药瓶还躺在那儿。

时离看得都替他着急,恨不得晚上托梦跟他讲一下,但想想既然他这几天都没找,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没说。

除此之外,陈渡几乎每天都会腹痛几次。

大概是因为她的存在,周围的“森森鬼气”仍旧会影响到他。

疼到难捱时,他蜷缩在地板上,安静地咬着牙忍耐,漂亮的面孔轻微扭曲,直到疼痛稍稍散去。

然后,他又会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继续清扫。

时离无能为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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