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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一眼鸡腿,让娘俩分着吃,一边埋怨道:“你们太快了,永远抢不过。”
秀兰婶子嘻嘻一笑,吃得满嘴都是油:“那可不,你就没赢过。”
几个上年纪的妇人聊着天,她们抢得快,却没吃,只让儿媳、女儿、孙子吃,自己用馒头沾着盘底的肉汤。
赵云惜吃了翅尖,把翅根让给婆母吃。
“娘,咱分着吃。”
李春容迎着别人艳羡的目光,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用,娘不爱吃肉,你吃吧。”
“你家小云知道孝顺你,你真有福气。”
“是啊,谁不知道小云最听她娘的话。”
“就是就是,看给你生的大胖孙子,跟小仙童一样。”
“还可能赚钱了。”
随着大家的夸赞声响起,赵云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将鸡翅根硬是给婆母吃,心想她们夸的是我吗?
再来点再来点,她喜欢。
新娘子就盯着她看了几眼,干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空碗,她是新嫁娘,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夹菜,也没人给她夹。
咽了咽口水,规规矩矩地坐着。
她身侧的小白圭瞧见了,犹豫片刻,把存着的鸡块夹给她,奶里奶气道:“花婶吃肉肉。”
看着他软糯糯的笑容,新娘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白圭就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学着娘亲哄自己的样子,拍着她胳膊,软声哦哦:“不哭不哭,花婶乖乖哦。”
新娘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这个跟小仙童一样的小孩。
一顿席面吃下来,赵云惜觉得饱得厉害,全是李春容的功劳,生怕她吃不饱,顾不上一点矜持,给她俩抢菜抢到筷子快抡出残影。
她抿唇一笑,觉得李春容也挺有意思的一个小老太。
“娘,还有甜酒酿,您喝点?”
席面被吃得一干二净,没有一点剩的,因为大家都很穷,不见荤腥是常有的事,做饭时,用筷子沾两滴油,都香得不行。
这是实打实的肉,盘子都快不用洗了。
最后一道菜上了以后,又有本家兄弟过来敬酒,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地客人就开始走。
李春容一抹嘴,又带着赵云惜去送客。
一天下来,笑得脸都僵了。
又帮着把锅碗瓢盆都放在大盆里清洗,从灶膛里掏了好些草木灰来洗。
“也是难得用草木灰洗次碗,咱平时碗上哪里会有油。”
“是啊,也就过年了。”
几个妇人闲闲地聊着天,见赵云惜挽着袖子要来帮忙,直接用胳膊一挡。
“你坐着去,瞧你那手嫩的,这水蛰手,你别动。”
秀兰婶子听见说话,就凑过来看了一眼:“就是,你手咋这么嫩这么白,最近天天去卖朝食,应该粗糙些才对。”
一说起来,都来看她的手,还要摸。
赵云惜有些招架不住,连忙道:“我从书上看的美容方,是从唐朝武皇时期的秘方,用香草、草药研磨成粉兑些猪油熬成面脂,抹脸的时候瞬间抹脖子、手,整天里润润的,吹风也没事。”
几人都围过来看,半晌秀兰婶子若有所思道:“你别说,就是怪有用,你做得多不多?卖不卖?”
在外面一盒面脂要二十文,够买四斤糙米了,这谁舍得。
就看她这什么价格了。
赵云惜在心里算了算,一小罐十文钱没有赚头,十三文才值当,就笑着道:“用的香草和中药贵,合下来要十三文一盒,一盒大概二两。”
一明斤大约等于现代595克,她按六百来算,二两就是120克,够用一冬天了,
“你闻闻,香香的。”
赵云惜把小白圭举起来给她闻,她手上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真香。”秀兰婶子眼睛一亮,她不是给自己买的,她家女儿快成亲了,也买点抹抹,漂漂亮亮的出嫁。
“在货郎那最便宜要二十文一盒,也就一两不到,指甲盖大的小盒子,就这都二十文,你这二两太划算了,我要两盒,给小女儿也抹抹,免得她闹。”
一下拿出二十六文,她瞬间心疼坏了。
赵云惜又递还给她一文,笑着道:“买两盒给你免个零头。”她有点高兴,想着多个营生也是好的。
男客也都散了,赵云惜听见动静回头看,就见张文明脸颊微红,跟在张镇身后,正风度翩翩地跟别人作揖告别。
新郎立在他身边,更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了。
赵云惜盯着他眼尾的薄红多看了两眼,就转过视线跟没事人一样。
张文明注意到了,又有些生气,她也太生分了。
第14章
张白圭吃饱了,有些困倦,缩在娘怀里昏昏欲睡。
张文明眉眼一垂,眸中暗光闪过,原本沉稳的脚步就变得虚浮起来。
他踉跄一下,才在二人面前站定。
李春容打量着他微红的脸颊,又见他走路不稳,猜测是喝多了,就从儿媳怀里接过小白圭,笑着道:“小云,你搀着文明回去,别让他摔了。”
听到想听的话语,他便垂眸不语。
赵云惜狐疑地打量他一眼,拉过他一条胳膊,用肩膀顶住他。
等到家后,直接扛进房间,扔到床上,扑通一声响,让她有些心虚,连忙来问:“哎呀,没收住力,是不是摔疼了?”
张文明强忍着揉揉屁股的冲动,脸别向对侧,努力让气息平稳:“不疼。”
听他说不疼,她就不管了,去看了亲亲小鸡崽,又给福米喂了点粮,这才继续练字。
小白圭坐在床前,拿着濡湿的棉布片,一边往亲爹脸上糊,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病病飞病病飞~”
他念着念着就开始掉眼泪,上次娘也是这样,脸红红地躺在床上,好多天都不能起身,还要喝苦药汁子,都有人让买棺材冲喜。
他见过棺材,村东头的大爷死了,就要装进棺材里,他还去磕头哭几声了。
“爹,你不要死,呜呜呜……”
小白圭绷不住,嗷得一声哭了。
张文明也顾不得装醉酒,连忙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哄:“爹就是喝酒想睡觉,儿啊,你别哭。”
听见嚎哭声,赵云惜和李春容连忙冲进卧室,一叠声问:“怎的了怎的了!”
张白圭小朋友情绪稳定,表达能力强,跟小大人一样,鲜少这样吵闹。
突兀地来这么一遭,两人都吓坏了。
“爹不要死呜呜呜……”
张文明面色发青,起身把他抱着哄:“活着呢活着呢。”
李春容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不高兴地怒骂:“你欺负孩子干啥!多好的娃,被你气的乱哭!什么死不死的,要死也是我先死,你吓唬娃子干啥?”
张文明一抬头,就对上妻子不善的目光,心头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