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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味。

下饺子很快。

三煮三滚,白白胖胖的饺子便漂浮起来。

“白圭,去放鞭炮。”她叮嘱。

第一轮饺子滚起来时,外面传来鞭炮声。

张白圭捂着耳朵窜回来,神色间难免透出几分少年意气盛,笑眯眯道:“引短了,说爆就爆,真刺激。”

叶珣摘掉他肩上蹦来的鞭炮皮,笑着道:“儿时还会捡地上掉的鞭炮来放,越短越刺激。”

地上红红的一片,空气中也是硫磺的味道。

“饺子好了,快来盛吧。”赵云惜喊他俩。

张白圭连忙端菜端饺子。

张文明抛却那些小心思,笑得见牙不见眼。

和娘子一起过年咯。

“相公,你多吃些饺子,免得冻耳朵。”

“叶珣,你最爱吃的羊肉。”

“给小白猫也盛两个。”

几人闲闲地聊着天,桌上摆着八个菜,有荤有素,有鸡有鱼。她还温了一坛黄酒,各自喝了一小碗。

白圭当官后,因着年岁小,倒也没人灌他酒,故而他喝起酒来,还是受不了那股酒味儿,眉头皱巴巴的。

叶珣倒是连喝了许多,被赵云惜喊住了:“少喝些,等会儿还要守岁呢。”

他乖巧地放下酒碗。

几人吃完饭,便围着炭盆坐下,闲闲地聊着天。

说说东来说说西,纵然漫无目的,几句俏皮话就觉得心中万分欢喜。

张文明这才拿出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对金手镯,套在她手上,笑着道:“我用俸禄给你买的金手镯,我记得你喜欢碧玺,这便是花丝镶嵌碧玺,你瞧瞧,可还喜欢?”

赵云惜顿时露出笑容来。

大金镯子,就是光溜溜没款式她也喜欢。

然而——

叶珣剑眉微皱,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新年礼物……一对错金手镯,他神色怔忡。

他和白圭商量好了,一个买金手镯,一个买金项圈,这样过年的穿戴就有了,不曾想,竟然有这样的差池。

“都好都好。”赵云惜喜不自胜。

张白圭见大家都送礼物,连忙把自己买的金项圈也拿出来。

“喏,下面还有玉牌呢。”他攒得所有零花钱,都在此处了。

前两日,他和叶珣嘀嘀咕咕好几日,用自己身上所有钱来给她置办礼物。

过年确实高兴!

赵云惜挽起一截袖子,露出雪白细腻的手腕,笑吟吟道:“真漂亮,我好喜欢。”

大金镯子哎。

她前世就是死得太早,攒了那么多钱,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丝丝。

坐着闲闲聊了半晌,又吃了一回酒暖身子,在院里放了烟花玩。

时下烟花种类不如后世丰富,但放烟花时,天空被炸出光亮的一瞬间,还是觉得心中喜悦。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未来可期…!”赵云惜许愿。

张文明喜不自胜,笑得见牙不见眼,拢着手,立在赵云惜身侧,昂头望着烟花,又忍不住低头看她。

买了一两银子的烟花,玩了半个时辰,也就放完了。

“洗洗睡吧,新年好呀诸位。”赵云惜也有些感叹,现代的那些离她越来越远,反而离越来越近了。

想想便觉得有些恍惚。

张白圭笑着道:“明日清早,还要去各处拜年,是该睡了,要不然明日起不来。”

“成,炭盆上坐的有热水,尽管用便是。”煤炭很好用,只要记得留半扇窗,就不会有危险,价钱又极便宜,在小冰河时期,太过重要了。

*

赵云惜为着养生,惯来早睡,她很快就睡着了,唇瓣红扑扑的,像是初开的玫瑰花瓣。

张文明盯着瞧了半晌,轻轻地碰触玫瑰。

柔软芳香,心都要跟着化了。

张文明屏住呼吸,毫无睡意,就这样定定地看着。

烟紫色的锦被中,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攀着他的脖颈,将他带入锦被,复又捏着他的下颌。

第101章

年节时分,惯常爱下大雪。

天刚蒙蒙亮,隐约可见雪青色的反光。

张文明在门口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火光响起,他捂着耳朵,眉眼晶亮地冲进来:“炮花崩着我腿了。”

赵云惜拂去他肩膀上的雪,笑着喊吃饭。

吃完饭,就要去各处拜年了。

张白圭和叶珣围着红围巾,去徐玠、严嵩家拜年。

先是去徐玠家,他才刚用完早饭,正在庭前踱步。

听见人传报,连忙亲自迎出来。

张白圭一袭月白襕衫,围着红红的羊绒围巾,带出几分年味出来。

他头一回拜年,有些紧张,却还是举止有度,面带笑容的寒暄,学着娘亲的样子,嘴里说着吉祥话。

寒暄一盏茶,气氛热乎乎的,他便起身告退离去,给其他人拜年时间。

徐玠起身,给他和叶珣各递了红包,带着赞许的笑意道:“你二人各有一份,没成婚就是孩子,这是压腰祝福的红包,不能推辞。”

这样一说,张白圭也没有过多拉扯,只笑着作揖。

拜年回来后,张白圭赞不绝口,满心满眼都是徐玠和严嵩对他有多么和善。

年后没几日,假期便结束了,张白圭重新回到翰林院当值,恢复披星戴月的作息。而张文明已经快马加鞭地赶回去。

*

春日百花盛开。

暖风微熏,张白圭一袭青袍,从翰林院回来后,便抱着一沓书,疯狂翻阅。

先前刚见过几回的顶头上峰严嵩,如今已被召入内阁。

等用饭时,他由衷地感到高兴,在他心里,严嵩御下有方,为国为民,实乃良臣。

赵云惜听着他欢快的语言,满脸悲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来自官场的第一个暴击,就是严嵩带给他的。

严嵩进内阁为次辅,夏言仍是首辅,故而很多人都在观望,并未一并投诚。就连在嘉靖心里,亦是夏言重过严嵩。

这和在翰林院修史的张白圭离得很远,他这会儿写史写的鼻尖子都要冒火星子了。

“张修撰,徐大人传召你。”陈以勤敲了敲桌子,笑着回。

张白圭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笔递给他,让他帮着洗笔,这才去了上峰的办公室。

“这张修撰这样得上峰器重?我翰林院一甲何其多,像他这样年轻又得器重的人也太少了。”

陈以勤听到窃窃私语,脚步重了下,室内顿时一静。

能进翰林院,最低也是二甲,都是一路披荆斩棘走上来,自然不愿屈居人下。

而张白圭立在几案前,先是恭谨行礼,再等着上峰徐玠开口。

他心念电转,猜测他有什么事。

徐玠笑了笑,温和道:“这是近来攒下的青词,你好生看看。”

青词——

如今已由严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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