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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门外徐公公颇有些不怀好意的声音渐远,谢宴心骤然提起,苍白的脸上浮起担忧。
他们知道苏皎不在永宁殿了?
谢宴焦灼地又在佛殿内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再无人来,也久久没有消息。
又一炷香,他蓦然站起身反手推开门,踉跄着往外走,眼中焦灼越发明显。
不行,她今儿才在永宁殿得罪了皇后,若这会被抓着错处必不会轻饶,她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
“三皇子,还没到时辰您怎可提前……”
门口的侍卫还没来得及阻拦,便被谢宴一手推开。
“滚开。”
他浑身已被染了寒气,脸色更苍白的吓人,脚步急促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天色已明,门外大雨才见停,谢宴好不容易回了永宁殿却没见苏皎,顿时又转头出去了。
他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脚在大雨中奔走,久久找不到人,面上神情也更焦灼。
因为跪那几个时辰,裂开的伤口又在此时发痛,这一回疼得却比之前都要厉害,谢宴猛地停住步子,修长的手扣在宫墙上,指尖泛白,身形渐渐弯下去,他脑中残余的几分理智让他踉跄着往前走。
他不能死,他还要去找他的新妻……
脑中仿佛有两股意识在撕扯着,挣扎着,让他的头和心口也越发疼,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谢宴身子猛地一僵,倒在了大雨里。
*
苏皎一脸麻木地守在榻前。
她不过是路过凤仪宫,一时起意以牙还牙往皇后寝宫丢了条蛇耽误了一会,怎么一回来就找不到了人?
找不到人便罢,等找到的时候人昏倒在雨幕里,又险些没把苏皎吓死。
这若是给皇后知道了,凭着今儿得罪她这一通,自己也活不过明天。
好不容易趁着没人赶忙喊着长林将他连拖带拽地拖了回来,苏皎自个儿也淋了个透彻。
“阿嚏……”
她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又捣着手中的药草,可这自打将谢宴带回来也有个把时辰了,给他喂了药不该昏迷这么久才对。
苏皎嘀咕着凑近,却发觉他的呼吸清浅到几乎没有。
难道真死了?
苏皎心一紧,颤颤巍巍地把手放在他鼻息。
阴影垂落,俯下身的刹那,谢宴蓦然睁开眼。
一双眸暗沉又锋利地看着她。
第4章
少年谢宴
“你醒……啪——”
苏皎惊喜的话未落,手中的瓷碗被打落在地上,脖子瞬息之间就落了只大手。
冰凉的杀意倾泻而出,瓷片被谢宴抵在她脖子,毫不犹豫地就要划下去。
“谢宴!”
苏皎一吃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熟悉的声音让他手下动作一顿,谢宴低头看过去,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芙蓉面,年轻的女子容色昳丽,半张小脸全挡在披散的头发间,美眸映出几分慌张和害怕。
他眼中闪过几分迷茫和松动,只是片刻,手下动作再度收紧,死死扣住她的脖子。
“谁让你来此冒充她?”
阴鸷冷厉的眼神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在昏暗的大殿内更平添几分渗人的气息,苏皎身子一抖,鼻腔气息越发稀薄,她涨红了脸色拼命挣扎。
“你做什么!
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外面拖回来,没让你成了大昭史上第一个大婚第二日就死的皇子,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想掐死我啊!
你要想死就自个儿去凤仪宫找皇后,咳咳咳……”
熟悉的腔调让谢宴目光一顿,再度审视地看下去。
苏皎捂着唇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又哑声喊。
“记得跟皇后说你是自愿死的,让她好生允一张和离书,再把我好好送出宫,可别拖累了我跟着陪葬!”
谢宴:……
他手下动作松了些。
鄙薄,狭隘,贪生怕死。
是那个女人没错。
可……
“你还不快松开,再掐下去,我可就要成你们皇室头一个被夫君掐死的皇子妃了!”
“你叫我什么?”
苏皎的抱怨还没落,面前阴影陡然投下,她一抬头对上谢宴冷厉的双眼。
这目光阴鸷又压迫,让她莫名想起前世那暴君躺在病榻上时两人的最后一面,苏皎语气顿时矮了一截。
“谢……谢宴啊。”
不,不对。
纵然他躺在榻上将死的时候,这女人胆大包天地说出那样的话气他,也从不敢直呼他的名讳。
谢宴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喉咙滚动,又往前走了一步。
苏皎被他高大的身影全然拢住,年轻男人抿唇,神色晦暗。
“你喊我……”
话音未落,谢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喜服。
他浑身一僵,正是愣神之际,被苏皎反手推开,逃也似的往另一边去了。
她推拒的手落在他手腕,温热的触碰让谢宴慌乱,他看着面前与做皇后时全然不一样的苏皎,仿佛骤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谢宴疾步往前走,苏皎警惕地步步后退,他越过苏皎,走出内门,破败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屋外阴雨连绵,大红的绸缎还没撤去,电闪雷鸣间,门外宫人急急地奔进来。
“皇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才们回来了,还让奴才叮嘱您,好好在永宁殿内歇息养伤。”
“轰隆——”
惊雷滚滚而下,照着谢宴苍白的脸色,心中的猜测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剧烈的心跳蓬勃有力,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样。
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捂住心口。
活的。
*
谢宴已经维持这个姿势站在门边许久了。
苏皎从最开始的惊魂未定,到看着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如石柱般的人,犹豫片刻靠近过去伸手。
“做什么?”
谢宴在苏皎手落在他鼻下的刹那淡淡吐口。
苏皎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瞬间又恼起来。
活着?怎么不死了算了。
脖子上被掐的疼痛似乎还在,苏皎咳嗽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谢宴开口。
“我还以为你被雨淋坏了脑子,或者是被毒蛇咬伤了神智。”
不然怎么连新婚妻子都差点掐死?
谢宴额角一跳,薄唇一掀正要开口,待触及那纤细脖子上的指痕,目光又一顿。
他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方才醒来头有些发昏,以为殿内进了刺客。”
话又顿了顿。
“抱歉。”
这解释聊胜于无,苏皎转过身打算将榻边摔碎的草药清理了。
“嘶——”
谢宴正打算起身往外,才一站起便踉跄了一下。
膝盖发出刺骨的疼痛,他伸手卷起裤腿,露出已经血肉模糊的膝盖。
仿佛到了此时才察觉出几分疼痛,谢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