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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莲》是怀特的前传,”爱德华摸了摸下巴,“或许,也可以叫它们‘吸血鬼三部曲’?”
在爱德华和经理谈论着这部新戏剧的时候,艾琳娜也在思考着这部《歌剧魅鬼》的技术含量。
——这要求可比之前的情节剧要高得多。尤其是女主角,她的著名唱段《歌剧院中的幽灵》最高音直达E6,是整个戏剧中最高的音,歌者不仅要有精湛的声乐技巧,还得有足够的体能支撑整场演出。
就艾琳娜所了解的,现在绝大部分的歌剧作品女高音通常只在C6和D6之间。并不是说没有能唱那么高的歌手,有一些优秀的花腔女高音能够唱到E6甚至F6,但这属于是凤毛麟角,可不是所有歌剧演员都能达到的。
连专业的歌剧演员都难以触及,更不用提轻歌剧的演员了。
但是放弃这个设定吗?先不说她舍不舍得,原作中的女主角能够吸引男主的注意,全靠她超凡脱俗的嗓音,如果饰演她的演员声音平平无奇,那整个故事的情感核心都没有什么说服力了。
“歌曲需要重新谱写,来适应现在的音乐风格,”艾琳娜在纸上记下,“但最高音最好能保留。”
写下对主角的技能要求之后,她便开始着手修改这部戏剧。
故事发生在帕利斯歌剧院——没办法,那个地下水库实在太有存在感了,在演员们排练《拉维妮娅》的时候,一个背景幕墙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巡演的欢乐剧团以为这是愤怒的观众动了手脚,但帕利斯歌剧院的老员工们却讳莫如深地说这是幽灵捣鬼。
那位饰演 拉维妮娅的女演员当场被吓得不轻,第二天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辞演——很难说不是趁机辞演,逃离这部颇具争议、容易挨骂的戏剧。而为了不让巡演计划受到影响,帕利斯歌剧院的经理迅速推荐了一位新人来演绎拉维妮娅的角色,而这位新人就是戏剧的女主角,当她唱起《无法原谅》的时候,歌剧院的新赞助人一位子爵殿下,认出了这是他的童年玩伴。
“……有点怪怪的,”艾琳娜想起那首重新谱曲的“为所有爱执着的痛“,有种中西合璧般的荒谬感,“要不换一个?《怀特的故事》?”
想了想还是算了,《拉维妮娅》至少有这么一首经典唱段,大不了给它再改改,改成咏叹调。
首演取得了成功,认出童年玩伴的子爵随即在后台拜访女主角,说起童年回忆里那位教她唱歌的“音乐(好像没有天使)精灵”,这下宁芙们也有一点参与感了。
而当两人准备去共进晚餐的时候,妒火中烧的幽灵、同时也是女主的“音乐精灵”,戴着面具出现在镜子里,邀请女主前往他位于歌剧院下方水库中心的“秘密城堡”,这是整个戏剧最哥特的场景,十分符合吸血鬼的调性。
“所以,吸血鬼还要毁容吗?”艾琳娜思考着,“按理来说,吸血鬼这个身份就已经足够让男主角自卑了。”
就吸血鬼所树立的外表——惨白的皮肤、尖尖的獠牙、红色的眼睛,已经足以让他们看上去不像人类,再说,这时候的观众又没有手机可以录下来一帧一帧地看,除非佩戴望远镜,否则大概也不会那么注意男主角到底有没有毁容。
“实在不行再加对蝙蝠翅膀,”艾琳娜转而想到了废物利用。
好奇的女主揭开了“幽灵”的面具,发现他是吸血鬼的真面目,一时之间被吓晕过去,男主只好将她送了回去。接下来,以为自己爱上女主的男主,为了让她成为歌剧院的首席女演员,不惜破坏剧院新作品的首演,让原本的女主角失去声音,甚至害死了一个舞台工人——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欢乐剧院已经前往下一个城市巡演了,这部新作品是帕利斯歌剧院的。
“……打听一下帕利斯歌剧院下一部戏剧叫什么。”艾琳娜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写下备注,“然后把名字放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沉浸式演出”!
然而,男主的极端行为让女主惊恐不已。她意识到这个“幽灵”并不仅仅是歌剧院的守护者,他的爱狂热、偏执,甚至能轻易剥夺他人的生命。她越发害怕,最终,在慌乱与不安中,接受了子爵的求爱。但她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男主看在眼里。
于是,在这部新戏剧的谢幕时,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舞台上方的大吊灯骤然晃动,发出不详的“咔咔”声。紧接着,伴随着观众席的惊叫与乐团的混乱演奏,巨大的吊灯挣脱了束缚,从穹顶直冲而下,砸在女主的脚边——
“这段戏……吊灯当然得真的掉下来。”艾琳娜手指轻敲着笔记本,思考着如何实现这个视觉效果,“但问题是,现在剧院的吊灯是燃气灯,真砸下去,煤气管道破裂的话,整个剧院恐怕都得在观众的惊叫声中跟着升天。”
她顿了顿,在纸上写下改动建议:“用木材或者纸板做一个轻一点的假吊灯,轨道铺设好,坠落时真正的吊灯同时熄灭。”
完美,既能保留震撼的戏剧效果,又不会让剧院真的变成一片废墟。
接下来,歌剧院的幽灵在随后的化妆舞会上装扮后出现,要求女主角担任他所写作品的女主角,并取下女主挂在脖子上的订婚戒指,子爵十分生气,从旁人口中得知“幽灵”的来历——一个身世凄惨、遭受不幸后变成吸血鬼,不得不躲藏在地下的“怪物”——准备在这部戏剧演出时引诱男主出现,借机将他抓捕。
然而,计划并未成功。幽灵洞悉了他们的一切,不仅亲自在舞台上取代戏剧的男歌手与女主角对唱,还在身份暴露之后,挟持女主落入自己的地下巢穴,而随后跟来的子爵也被他的机关绑了起来。
在这里,吸血鬼踱步至女主面前,要求她留在这里,否则,就会杀死她的未婚夫。
在这个问题面前,女主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走近他,眼神中不再惊恐,而是透着悲悯与温柔。
“你并不真的想伤害我。”她轻声道,“你只是害怕,害怕孤独。”
她缓缓抬起手,触碰到他的脸颊,而后,轻轻地,在他冰冷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等等,这年头戏剧可不能亲吻啊,”艾琳娜写到这里,顿时想起这一点,别说吻戏了,保守的卢恩顿戏剧圈连正面拥抱都要讲究场合和分寸,男女主角最多也就是牵牵手,或者含情脉脉地对视三秒钟——再多半秒都算是破天荒的大胆尝试。
“算了,改成捧着脸吧,”艾琳娜头秃地写写划划,“捧着脸可以吗?要不……戴上手套?”
第一次被当成一个普通人、感受到善意和同情的男主,目光在烛火中暗沉不定,最终,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解脱。
绳索松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