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6


叩门又怎么说?”

宁杳敲敲手边的石板:“还没到你问的时候呢。”

万东泽笑了一下,道:“叩门。”

宁杳说:“叩门啊,主人不在家,你们回吧。”

万宗泽脚下没动地方,盯着宁杳看了半天:“敢问姑娘是在此替人守山,还是游山玩水,路过此地呢?”

宁杳:“你管呢。”

万东泽笑了笑,神色变得意味深长:有的人,天生就是做山主的料子,就算坐个破石墩凳,也像坐在山尖上,脚下踩的不是烂泥,而是一整座山。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又把我忘了。”

宁杳嫣然一笑:“这怎么说呢,一般不重要的,或是我不喜欢的人,确实没两天就忘干净了。”

万东泽刚要张口,宇文菜在一旁轻咳提醒。

对,不能再多说了,尤其不可叙旧,风惊濯还在旁边呢。

——若叫他知道前面这个人是宁杳,就白费力气弄瞎他眼睛了。

万东泽闭了嘴,宇文菜跨前半步,笑吟吟道:“气运之神,在下有理了。”

宁杳打量他两下:“玄武族的?”

“神女好眼力,”宇文菜自我介绍道,“在下名为宇文菜。”

宁杳问:“这名谁给你起的?”

“怎么了吗?”

“好听。”

玄武族给她的印象挺玄乎,她对这个种族,总会比别的敌人多三分忌惮。但这个人……他叫宇文菜,说真的,都有点想放松警惕了。

不过,也就是想想,这人张口就叫她气运之神,怎么说也是有点真东西。

“看来你们两个叩门,是要扣我的门,专程找我,都找到这里来了。”宁杳起身,目光微转,越过他们两人,直直落向后面那男子身上,“你呢?你也是找我的么?”

后边这一句话,她问的语气友善多了,甚至是很温柔。

这可不是看人下菜碟:前头这两个,摆明了冲她来,身上的黑雾都冒着来者不善四个字,跟他们说话再客客气气的,怂不怂啊。但后边这个人,拿不准,至少没感受到半点恶意,但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袖手旁观。

宁杳不希望他袖手旁观——无论这两个魔要干什么,她都不可能与之为伍,谈崩了的结果,势必要打起来。可一个高手加一个玄武,确实有点难打,若是能争取一个帮手,那再好不过。

那男人没回答,依然呆呆的。

宁杳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正待再扬声问一句,忽然,他动了。

他向她走来。

那脚步,似轻似重,轻得如同行在云端,重的步步踏碎乾坤。

宁杳本意是为争取和他短暂合作,一同退敌,将这两个讨厌鬼轰走后,再看看他什么来意。可这个男人,莫名其妙,旁若无人地从那两人身侧走过,目不转睛径直向她走。

他很瘦,像一把骨头架子,露出袖口的指尖发颤,双唇也抖。

然后,那漂亮失焦的眼眶里,倏然滚落两行泪水,像玉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的掉。

他泪流满面,唇角却傻傻地扬了起来。

所有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宇文菜,他手指一直掐着,忽而眼白一翻,猛地回神,推一把万东泽,口里催促:“快走!快走!!”

宁杳:?

万东泽脸上的表情很不甘心:“你不是说……”

宇文菜吼:“快走啊!!!”

看风惊濯这个反应,也知道怎么回事——不管他怎么认出来宁杳,既然认出,他绝不会再与他们合作。反应过来,可能还会接着诛魔,把他们杀了。

今天是别想成事了,趁着风惊濯心神大乱,万东泽恨恨地咬牙,甩手丢出一个漩涡,抓起宇文菜,两人齐齐倒进去,转瞬消失。

宁杳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

——先是这个男人哭,哭完了笑,然后旁边这两个家伙发癫,不知道慌什么,跑出一种逃命感。

没个正常人。

宁杳视线落回这奇怪男人身上。

现在这地方,就只剩她和这个又哭又笑的男人。那两个跑路的她暂且也不想管是怎么回事,只想把眼前这人搞清楚:“你来落襄山,有什么事?”

他的眼泪绵流不绝,动了动唇,没发出任何声音。

宁杳问:“你也找我吗?”

他下意识点头,顿了顿,又轻轻摇头。

这啥意

思?宁杳猜测:“你是……心口上插的这把刀拔不出来?”

“我试着帮你拔一下?还是带你去求医,你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医者?”

他愣愣听她说话,忽然抬手摸露在胸膛外的柄首。

宁杳:“哎,你……”

他将那刀一样的东西向里插。的更深,就放下手。

宁杳不太懂这情况,但毕竟身上插把刀,肯定不舒服吧:“要不你坐会,站着多累啊。”

她自己坐下了,还拍拍旁边的石墩凳:“坐。”

好吧,他也不肯坐。

宁杳没招了,干巴巴道:“你别哭了。”

她搓了下手,真诚解释:“你哭的这么难过,我好局促。我家里人都说我不会安慰人。每次别人一哭,我要是说点什么,不仅不会能令人止住悲伤,还可能会生出愤怒。我如果安慰你的话,可能会让你更伤心,所以吧,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嘴不会说,可以行动啊,她提议道:“我瞧你身体沉疴积重,我给你摸个脉?我医术挺好,能治的肯定帮你,就是你这把刀,我拿不准主意,怕弄坏了,反伤着你。你要信得过我,我可以叫上我太师父商量着来,应该问题不大。”

他终于开口,声哑如裂帛:“你喜欢帮助人。”

宁杳道:“助人为乐嘛。”

他笑了,然后摇头:“谢谢你,不必了。”

好吧,也没关系,萍水相逢,他信不过也正常。

“气运之神刚刚飞升……不记得旧人了吧。”

是说那个魔吗?宁杳实话道:“不记得,可能和飞升的人和事有关?我都不记得。”

风惊濯闭上眼,眉心紧拧,濡湿的睫羽颤动,唇上的血色也褪去了。

宁杳见他脸色实在难看:“我运功为你护心脉吧,你这样不行。”

风惊濯顷刻后退一步:“气运之神心地人善,本是好事,但不该广施慈悲,人人都去救。有些人,恩将仇报,合该放任自生自灭。”

他低声:“不要那么善良。”

这话宁杳不愿苟同,但也没必要争辩:“哦。”

风惊濯垂下眼睫,终于缓缓坐下。坐的不是她指的那一个石墩凳,稍远一些,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

坐下后,他微微侧头,抬手擦去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只剩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泛着清浅水光,擦也擦不净。

许久后。他稍稍收拾好了自己,泪洗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