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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勾唇:“好吧,我便也坦诚些。”

他说:“宁山主,其实若不是风惊濯从中作梗,我自你飞升第一次见面时,就想邀请你回家。我说过,我家里有位故人,想见一见你。”

他拍了拍身上各处的土,慢慢站起,正对着宁杳:“去苍渊,你敢么?”

这话有些激将的成分:此时此刻,如果他有强行带走宁杳的能力,也就不必在这废话了。他知道宁杳在意姐姐,却不知会在意到什么程度。

宁杳说:“带路吧。”

万东泽一怔,微微眯眼:“宁山主,怕不是从不知畏惧这两个字怎么写。”

“我长姐的精元被你放在苍渊,我自要去取回,有什么可畏惧的。”

万东泽挑眉:“你说什么?”

宁杳冷笑:“你与聿松庭合谋过什么,不会忘了吧?我长姐本该飞升的,可她没有,你却飞升了。你取了她的精元,又夺了她的命格,否则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再八百万年也不配飞升。”

万东泽低头搓了搓手指,眉宇间尽是玩味。

很快,他抬头,意有所指:“宁山主,你可要想好了。”

宁杳叹气:“跟你打交道,真够累的,你可真磨叽。”

自她确认眼前这个人是桑主,而不是万东泽之后,她就知道,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如果换作她,也会把底牌放在自己地盘、一个能掌握主动权的地方。

万东泽完全放松下来,气度重又闲适:“我现在便可带你去苍渊。”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进了苍渊,宁山主可就委屈了。苍渊,必是你的埋骨之处。”

没错。苍渊确实要埋一把骨。

宁杳扬眉:“那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

她不看万东泽,抬手缓缓打开封闭洞口的封印:“我高高兴兴的去,全须全尾的回。救了长姐之后,就在你老家,亲手送你一程。”

洞口大开,前方正是夕阳黄昏。

宁杳侧目,嫣然一笑:“那就看咱们两个,谁的丑话更丑,谁压谁一头了。”

……

逝川渡。

崔宝瑰摇摇晃晃吹着风,讨嫌的紧紧挨着孔雀,把人家当做抱枕,靠的舒服。

孔雀情绪稳定,豆眼沉着,不愿意搭理他,只实在热的不行时,用屁股拱他一下。

崔宝瑰看看衣袖:“你小心点,别把我衣服弄勾丝了。”

孔雀的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类似于冷笑的声音,张张嘴——

后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沉静轻微,孔雀微微一顿,闭上嘴,连眼睛也闭上了。

崔宝瑰回头:“山神?”

“你好点没?我……我看你忙着,没太敢去打扰你,就先把船开回逝川渡了。那个你……”

风惊濯低眉敛目,两只眼睛红肿,鼻尖也红,每走一步就像失了魂,比无家可归的狗看着都可怜。

这比喻可真不是人,崔宝瑰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扇飞那些胡思乱想:“山神,你……”

他问:“需不需要换件衣服?”

风惊濯身形不动,唯有额前凌乱碎发被风吹的飘摇。

“你说你,衣服都哭湿了……咱俩身量差不多,我的衣服你能穿,就是,旧衣服你不介意吧?新衣服我舍不得给。”

风惊濯抬眼,声似裂帛:“谢谢。不用。”

“哦……”

不用就不用吧,崔宝瑰也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虽然说,山神孩子一样大哭一场,但真的,哭,就是比不哭要有活人气。哭透了的人,不是行尸走肉的模样了,眼睛都有神了。

等等……眼睛有神?

电光石火间,崔宝瑰猛地抬头,仔细看了看风惊濯:“你,你眼睛是不是——”

风惊濯

道:“是,我将紫骨针炼化了。”

崔宝瑰不可置信地重复:“你把紫骨针炼化了??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风惊濯默了默,说:“我必须要有正常的视力。”

“你又要做什么?”

有时候,他真怀疑风惊濯的疯病是不是根本没好,只是由肉眼可见的疯,转为更深层次的疯。烹魂锥,紫骨针这样品级的灵器,他就用身体硬抗,是,一时半会无敌了,都能和嫮彧公然叫板呢,但以后呢?

风惊濯望着水面良久,抬手摸一摸鬓角,将凌乱的碎发略作整理。

“冥神,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崔宝瑰双手叉腰:“……你说。”

“麻烦你送我去苍渊的入口,漏天金。”

一听苍渊二字,崔宝瑰脸色微变,盯了他一会,眉头越拧越紧:“怪不得你说你需要看见,好好的,去苍渊那地方做什么?”

风惊濯道:“我要找宁杳。”

崔宝瑰:“……?”

他一下子就有些沉不住气:“不会吧?苍渊那地方,地下的人不知道,神界还不知道吗?啊,也对,杳杳刚成神才不久呢,没人跟她说。”

风惊濯低声:“我想她的确不知。”

崔宝瑰“哎呦”一声:“她怎么会在那里?消息准确吗?你——你怎么知道她在那?”

风惊濯抬手按了按眼睛,按过之后,眼眶更红,他低着头:“是,准确。”

叹了口气,声音极轻:“算起来,已是第二次麻烦兄长。我必没齿难忘,日后报还。”

这人可真行啊,一到这种时候,就知道卖乖叫兄长。

崔宝瑰摆手:“说什么还不还的,你一说苍渊,我还不知道急吗?放心,肯定在她跑进去之前给她拦下。什么人,真该教育教育……”

他转身向船头孔雀走,没一会回来,想招呼风惊濯进船舱内喝喝茶,歇口气。

走近了,那些大大咧咧的话堵在喉咙口,一下子没吐出来。

风惊濯静静站着,两手虚虚搭着船沿,面对逝川,风将他的长发吹的扬起,落下。

崔宝瑰道:“惊濯。”

风惊濯侧首。

“宁杳她……欺负你了啊?”

风惊濯沉默了下,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看他这样子,崔宝瑰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哈哈干笑两声:“哎呀……她让你这么伤心,你还管她干什么?”

风惊濯笑容自嘲,声音比这风还轻:“我不放心啊……”

他不放心。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

崔宝瑰说:“你还不放心,我看宁杳生龙活虎的。别人闯苍渊是死,她退层皮还能活。”说到这,他对空气狠狠戳了两下,好像就能戳到宁杳脑门上似的,“这个人,也该让她去苍渊,吃点苦,受点罪,正好治治。”

吃点苦,受点罪。

风惊濯眼睫微垂。

他人在,魂不在,定定望着逝川滔滔的水,望得出神。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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