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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缸里盛满了水,许兰君丢了个西瓜进去,在里边放个半小时,就有了冰镇的效果。
捞起西瓜后,外婆去厨房切成了小块,她和外公就在外边处理雨打风吹去的花,那时裴知悯在院门那儿,苏献培却快走到园子深处了,她只看得到他躬着的一点背影。
裴知悯心头一紧,朝花丛中喊:“外公——”
老人站起来,回头望:“诶——”
裴知悯笑了起来,看向蓝蓝的天:“没事,就喊一下你。”
苏献培无奈地一笑,继续弯腰干活了。
快打扫完时,外婆端着一盘西瓜出来,放在小木桌上,“知悯,来吃西瓜了,甜得勒。”
“来喽,”裴知悯洗净了手,蹦跳着去拿了一块,坐在了板凳上。
很多年后,裴知悯都记得,在那个宁静的午后,栀子花的清香萦绕着整个小院,外公在打扫花枝,外婆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喝茶,她看着丰子恺的漫画,一块西瓜在手上,时不时啃两口。
门外有小孩子跑过,欢笑声纯真清脆,有一声特别嘹亮,惊起了别家门口的犬吠,扰得她都听不清外婆的收音机里在放什么歌,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出是《蝴蝶泉边》的前奏,紧接着有轻快的女声轻快响起:“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后来裴知悯才终于读懂了那句“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一周过完,裴知悯回了南城,喻书暑假去学架子鼓了,蒋琛和卫旭好像也没来补习,她一个人在补习机构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没意思极了。
七月末的周六下午,罕见地没有出太阳,淡青的天上,只有几片云。
裴知悯在书桌前无聊地做着题,手机忽然震了下,喻书发来了一张天空照。
Book:真是风轻云淡的一天啊。
裴知悯也给她拍了张自己窗外的天空,等她发出去后,才发现两张照片竟高度相似。
知悯:怎么我们拍的云这么像?
喻书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她楼下的桂花树。
Book:你猜猜我在哪儿?
知悯:我家楼下?
Book:binggo!(注)
Book:出不出来?我们去爬山。
裴知悯惊喜至极,“蹭”地一下站起来,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她连忙去衣柜里找了套白衬衣黑色阔腿裤换上,出了门,路口处摆了辆小电驴,喻书看见她就跑了过来,给了她个熊抱。
“想死我了。”说的有点流里流气。
裴知悯都要笑死了。
暑假她们各自都有事,联系全靠手机,这一面还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意味。
还没抱够,喻书的手机就响了,她按下接听,对面听声音应该是喻臣,两人没说几句就挂了,她把手机揣回兜里,说:“我哥他们到滨江路了,让我们快点过去。”
裴知悯:“好。”
喻书拿过车上的两顶头盔,给了她一顶。
裴知悯利落地扣上,问他:“这车是哪儿来的啊?”
“租的。”喻书说完就走向驾驶位跨步上去,示意裴知悯上来。
她不可置信:“你开?”
“那不然你开?”
从前她们玩卡丁车,裴知悯就乱打方向盘,喻书可不敢信她。
好吧,还是你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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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悯一步,喻书拧了下车把手,小电瓶悠悠地起步了。
街上人多,喻书开得很小心,裴知悯抱紧她的腰,打听道:“都有谁一起去啊?”
“还能有
谁,“喻书目视前方,“就我们几个。”
那他会不会也在?
“具体点。”裴知悯说。
耳畔吹过一阵强烈的风,喻书没听清,她紧盯着路况:“你先别跟我说话,我不能分心。”
算了,到地方就知道了。
车开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滨江南路,他们四个早就到了,祁砚寒靠在湖边的围栏上,额前的黑发被风吹乱,眼神扫过来时,裴知悯呼吸微滞,别开眼拨了拨头发。
卫旭和蒋琛坐在马路边上,一人手里拿着根树枝在舞,见她俩来了,表情欣喜。
“你们可算来了,”卫旭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再不来,黄花菜都要凉了。”
“不好意思啊,”裴知悯致歉道,“是我收拾晚了。”
“不晚,别听他瞎说,”喻臣跨步一迈上了车,正要喊祁砚寒,那人却早已坐上了摩托车。
喻臣朝他使了个眼色,祁砚寒瞬间会意,转动了车把手,车子一下驶离出去。
喻书见状,也拧起车把手跟上喻臣。
“那你们还不走?”喻臣声音带笑,“等着看日落呢?”
这两个一下丢了手里的树枝,骑上车去追。
湖面上飘来微凉的风,吹乱了他们的衣摆,滨江路很长,他们的笑声响了很久,飘了很远。
雾浮山是南城最高的山,山势微陡,小路颇多,幸好他们都是本地人,对这里还算熟悉。
爬了一个多小时,到山顶前,有个很高的坎,几个男生很快就上了去,裴知悯走在最后,累得直喘气,她想歇会在去爬,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清瘦宽大的手掌,她一抬眼,呼吸更乱了。
祁砚寒神色平静:“上来。”
裴知悯呼了一口气,伸出手,皮肤纹理触碰的那一刹那,她心都漏跳了一拍,男生掌心的温度很高,让人感觉很安心。
祁砚寒握紧她的手腕,用力拉了一把,裴知悯借力上去,猛地一下扎进了他怀里,他身上的味道干爽又清冽,统领着她的感官,又来侵占她内心最柔软的那块领地。
而她缴械投降,甘愿沦陷。
那个瞬间,裴知悯后来记了很久。
那会儿都快四点了,几个人都累得不行,背靠着背坐在草地上歇息。
此时风烟俱净,耳边是自由飘渺的风,眼前是铮铮山峦。
“终于上来了啊,”蒋琛感叹,“果然要‘会当凌绝顶’,才会‘一览众山小’。”
喻书说:“这感觉堪比解出一道数学题。”
卫旭出声:“你这么说的话,这感觉我确实很少能体验。”
众人登时大笑起来。
卫旭“刷”地一下站起来,大手一挥:“此情此景,应当吟诗一首。”
喻臣觉得可行,笑问道:“吟什么?”
“《琵琶行》?”蒋琛提议,“正好当复习了。”
卫旭都不想理这个不解风情的人,这么好的时候,念那个苦情的诗作甚。
“大可不必,”喻臣赶紧拒绝,“换一首,我不想吟悲伤的诗。”
他们沉思时,卫旭已经扯着嗓子在嚎了:“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蒋琛站在喻臣旁边,提前问道:“下一句是什么?”
喻臣白了他一眼,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