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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地续上。
“我只要一个机会,只是一个追求你的机会,都不行吗?”
“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夜幕暗沉,周遭寂静无声,他嘶哑不堪的声音伴着寒风送到耳畔,字字诚挚,句句卑微。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沉默少顷,叶羡凉平静启唇:“没有可能。”
她抬眸看着他,难得褪去了一贯的嘲弄讥讽,神色宁静,无波无澜,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再怎么尝试,也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况且对你来说,什么才算是机会?”
“这一年多以来或软或硬的纠缠手段,难道不算是机会?”
“至于我不喜欢的——”
她轻笑了声,语调却带着叹:“陆屹睢,你觉得时间能倒流吗?”
似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他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心中后知后觉生出钝痛。
她还在继续,语调平缓,不带一丝感情:“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嫌脏。”
“你的过往没办法抹去,我听过你那些风流往事,也旁观过你和别人的亲昵相处。”
“你说你没碰过别人,你定义的‘碰’是什么,初吻?处男?这些对你来说,算干净?”
“可是抱歉,我这人有洁癖,眼里看不得脏东西。”
她抬手点了点侧脸,平铺直叙:“可能你忘了,去年,安全通道,我亲眼看见过你女朋友亲吻你的脸。而这,大概只是你那些过往中不值一提的小事,我没看见的,又还有多少呢?”
一字一句,平淡却也绝情。
陆屹睢难堪地垂眸,陡然失去了和她对视的勇气,掩在浓密眼睫下的眸底是遮掩不住的痛楚和无望。
顿了顿,叶羡凉也移开视线:“所以你说改,改不了,也没法改。”
“本就是无解的题,自然也没有可能。”
她看着地上摇曳的狰狞树影,最后淡声落下一句:“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再见。”
寂静夜色里,轻浅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两道重叠交缠在一起的影子慢慢拉长、直至完全分离,再无相触的可能。
小石板路旁,高大身影仍静立在原地,沉默孤寂,只是仿佛连呼吸都牵扯出无法忍受的痛,那一贯挺立的脊骨,难以承受似的微微弯曲。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灰蔼色的地面上,骤然多出一滴水迹。
第61章
活该
临近新年,云城大街小巷都应景地挂上了红灯笼。
叶羡凉回家第二天,找到当初那只陶瓷小猫,并着那条手链,一块打包准备邮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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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写地址实稍稍犯了难,思忖片刻,她从通话记录里找出一个号码。
电话拨出十几秒后,被接起。
赵锦瑞:“叶羡凉?”
“是我。”随口应了声,叶羡凉将装着陶瓷小猫和手链的盒子合上,“你知道陆屹睢的地址吗?”
赵锦瑞:“地址?什么地址?”
叶羡凉言简意赅:“有点东西要邮给他。”
赵锦瑞迟疑片刻,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解道:“呃——你自己问他不就行了吗。”
叶羡凉轻描淡写:“拉黑了,联系不上。”
话落,一阵诡异沉默。
少顷,赵锦瑞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道:“那个,我不太清楚他现在住哪儿,你等我问问。”
“行。”叶羡凉淡声,“他知道我的意思,要不要随他,如果他不愿意说,那我直接扔了也行。”
挂断电话,大抵被叶羡凉那话吓到了,赵锦瑞赶忙联系了陆屹睢。
电话甫一接起,他开门见山:“你和叶羡凉又怎么了,她打电话来问我你的地址。”
话音落下,电话里良久的沉默。
赵锦瑞疑惑:“喂?能听见吗?”
隔着手机,他不知道,此时另一边,窗帘紧闭的昏暗房间内,接了电话的人正颓丧地坐在地上,身旁零星空了几个酒瓶,神情憔悴,眼尾还残留着红意。
手机开了外放扔在一边,昏暗房间内,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人眼疼,陆屹睢闭了闭眼,沉沉吐出一口气,喉结缓缓提动。
久未开口,被酒液浸透的嗓子嘶哑不堪,他艰难启唇:“……她说了什么?”
赵锦瑞简单复述了遍,话落,手机里再次安静下来,只隐约听到另一边略显迟缓的沉重呼吸声。
他等了片刻,再次试探开口:“怎么说?要给地址吗?”
陆屹睢沉默良久,薄唇翕动,无意识地出声,却答非所问:“你说,在她眼里,我是不是……”
话未说完,不知想到什么,揉了揉眉心,又改了口:“算了。”
赵锦瑞被勾得抓心挠肺的难受,忍不住追问:“算什么算,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陆屹睢嗓音艰涩,似是极难开口,但残留的酒意作祟,让他变得不那么清醒,那些凉薄嘲讽好似又无端在他耳畔响起,让他心神不稳,于是突然就问出了口,“在她眼里,我是不是就像个傻子?”
赵锦瑞一愣,旋即心重重一跳,惊愕地瞪大了眼,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听筒里继续传来的声音。
一旦开了口,后续的话便仿佛开了闸的洪水,控制不住地尽数吐露。
陆屹睢咬着牙,恨声道:“什么都是假的,我满心欢喜以为的那些好,不过是她为了骗我入局,忍着恶心从指缝里漏出的一点甜头。”
明明满心不甘,可他的声音却愈发嘶哑,喉咙里像是吞咽了颗石子一般,哽得发痛。
“她骗得毫不费力,看我像条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她大概还觉得作呕吧。”
他呼吸不稳,连带语调也控制不住地发颤,无意识地紧紧攥着手,掌心斑驳的红痕被覆上新的痕迹。
赵锦瑞没料到他会说这些,听到这已经有些不敢再听下去了,张了张唇,磕磕巴巴道:“你,呃——要不……”
他话不成句,小声试探,手机另一边的人却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好似完全没听见一般,只自顾自地继续。
眼眶隐隐发热,陆屹睢无力垂首,浓密长睫在眼睑下方拓下一抹翳影,遮住了眸底的晦涩,却遮不住嗓音里的苦涩和哀戚。
“标本是假的,根本不是她亲手做的,现在连手链也要还回来。”
他喉间溢出声笑,难辨情绪:“算得可真清楚,连一点念想也不愿意留给我。”
听了这一席话,赵锦瑞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也意识到这次的事完全不像以往那般,貌似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虽说他以前没少给陆屹睢泼凉水,可真到了这一步,心里还是难言的复杂。
又是良久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静无声蔓延。
半晌,仿佛调整好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