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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上山去瞧兰夫人,兰夫人已经醒了,正倚靠着床榻喝药,神情一片病怏怏。

见着她来,兰夫人眸中一亮,挣扎着想起身,宁臻和赶忙上前扶着她:“夫人,可无事?”

二人脖子间具是一片青紫,兰夫人握着她的手:“你……为何会来,若非你,我早已没了性命,请受兰盈一拜。”

宁臻和赶忙扶起她:“夫人不必如此,我本就是受卫贤意卫二姐来寻您,想同您学习绒花的技法,结果恰好遇上了这事,说明我同您有缘。”

“原是如此,就算没有贤意的介绍,你放心,我也定当倾囊相授。”

得了这句话,宁臻和露出了个欢欣的笑意,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连脖子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他们约定好兰夫人伤好便开始教学,刚回府,她就被从州叫住:“夫人,大人叫您去一趟巡检司,说是犯人缉拿,叫您去认认人。”

“知道了。”宁臻和听闻犯人已被缉拿,本能想起昨日之事,心头有些惴惴。



检司的牢狱内,晏仲蘅站在牢门前,黑色的披风衬得他高大挺拔,侧脸锋锐,待狱卒说夫人来时,他脸色骤然柔和了下来。

“臻臻。”

宁臻和避开了他的视线,看向牢狱内的那人,随即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

“是,你看他胳膊上的伤口,可熟悉?”

狱中之人尚且体面,晏仲蘅未曾用膳,宁臻和视线落在了他被扒开的伤口上,凝视了些许,笃定:“就是他。”她话语还微微有些颤抖。

晏仲蘅心口蓦地一疼,下意识揽住了她的肩头:“臻臻……”

宁臻和还是泄了些后怕,直到出了牢狱浑身的沉坠还未散去,她回过意识后发觉晏仲蘅始终伴在他身侧:“我……我那日在桃林听到了他和贤二姐的谈话。”

晏仲蘅揽着她的手未松开,神色凝着:“什么话……”

宁臻和没发现他的手,认真回想了那日随后告诉了他。

“我知道了,此事你莫要再插手。”他替她系紧了斗篷,轻声道。

宁臻和有些不自在,后退一步晏仲蘅的手落了空,他默了默:“待过些时日随我一起回京。”

宁臻和顿时冷下了脸色:“我何时说要回京了。”

“我说的是过些时日,足够你把想做的事做完。”晏仲蘅早就得知她的心思,自然也是满心支持,但是她必须同自己回京城,在这一点上晏仲蘅始终不放心。

“那我又凭什么听你的安排。”宁臻和转头就走,对他总是试图掌控自己烦的要死。

晏仲蘅老毛病又犯了,他吃软不吃硬,若是有人硬要来,那他则会比对方更硬,若是对方率先软下来,他才会允许做出底线之外的事。

恰好宁臻和性格还未被驯化,自然不会愿意同他周旋,他冷着脸跟在她身侧,心头的火气覆盖了他的理智。

“长顾快要去流放之地了。”一句话,磨灭了她的骨头。

“去哪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晏仲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宁臻和却懂了,想起了那日的敲打,去哪儿都是他略施手段,她顺,弟弟去的地方好,她逆,弟弟去的地方差,说不准连命都保不住。

他们的如今,何尝又不是利益交换呢。

宁臻和有些无力,揉了揉脸颊:“知道了,都按你说的办就好。”

虽达到目的,但晏仲蘅并没有开心多少,他想要的不过是妻子能听话些,像以前一样,竟如此困难,可以说他拿十六岁心性的臻臻有些毫无办法了,只能被迫拿此手段。

那些对晏老夫人说过的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臻臻,到时候你想走水路还是陆路。”他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

宁臻和想笑,这算什么,马后炮?还是打一巴掌给个枣。

“你安排就好。”反正她说了也没用。

真是好笑,明明是要逼着她回去,结果做出一副想怎么回去都由她的样子。

晏仲蘅听出她的不满,但还是说:“那便走陆路罢,届时可能会有边境部落一同回京。”

宁臻和淡淡嗯了一声,不想再就此事吵个没完。

过了几日,宁臻和听闻贤二姐和离了,惊讶之余见到了回家的卫贤意,带着些仅剩的假装,一身素衣妇人发髻归家来。

卫良意夫妇也回来了,晏老夫人没说什么,只是抹了抹眼泪。

“勋哥儿和明哥儿……”老夫人问道。

“勋哥儿自愿留在裴家,明哥儿还没找到。”那裴诀原是拿明哥儿胁迫卫贤意让她帮自己洗脱罪名,他掳走那些女子皆是与他白月光长相相似,裴诀便借此发泄心中恨意。

裴诀有一白月光,那白月光高嫁他人辜负了他,他心生阴暗,本身裴诀的父亲便喜花天酒地,母亲又是高嫁没什么话语权,纵使幼年由老太爷教导,但裴家子孙众多,也不能时刻看着。

卫贤意脸上满是轻松的快意,她怔怔的看着,心头涌起一股艳羡。

而晏仲蘅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也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羡慕,忍不住扯着她转过了身。

“那裴诀实在可恶,狼心狗肺还没有一丝人性,有这样的枕边人在旁,贤二姐每日提心吊胆,不如和离来的好。”

宁臻和皱眉:“你不是先前还不愿贤二姐和离吗?”

晏仲蘅理所当然:“裴诀既已酿成大错,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和离。”

宁臻和懂了,裴诀倒台了,自然是和离的好,还是逐利而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晏仲蘅则隐晦道:“像这种道德品行有瑕疵的男人自然是和离了好,若是没有,何不妨接受?”

宁臻和:……

后面些日子,宁臻和日日去烟波小筑同兰夫人学习手艺,一些时日下来,她的熟练程度飞快长进。

她已经能做出像模像样的绒花发簪了,兰夫人拿着她的簪子道:“日后你回京城做个簪娘,必定能生意兴隆。”

“借您吉言了,夫人。”

宁臻和想了想问:“夫人可愿随我一起回京城,您在此也是孤身一人,不如随我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

兰夫人却摇摇头:“不必了,我和旺夫的根在这儿,不想走,你以后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师就好。”

宁臻和怔了怔,郑重道:“请受学生一拜。”

……

而与此同时,傅泽带领赫渠和斛律往扬州而来。

赫渠、斛律与河羌乃前朝分裂而成,原先被先帝逼退至大安边境,分离成三部,多年来仍有复朝的心思,频频骚扰边境。

但余孽狡猾,焉知他们不会反水,傅泽一路与青狼营跟随他们入境往京城而去。

直到扬州城外,晏仲蘅、威国公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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