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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在那座岛上醒来的,可他又与冰河有着密切的联系,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修补冰河,却没办法阻止那座岛的融化。所以,我们猜,他和其他任何生命都不一样,他的诞生并不是‘繁衍’的结果,或许他就是从冰河来的,而那座岛,是冰河送给他的家。”

听上去很神奇的说法,但也容易接受。

“我的家族有一种占卜的法术,可以看到一个个体的生命轨迹。不管是人还是妖怪,生命轨迹都应该是一条以时间为横轴的曲线,但我曾给他占卜,得到的轨迹竟然是,一个点。在他的生命轨迹里,甚至没有时间的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骆雪在怔忡之后摇头。

想到方才在房间里的对话,沈迦露出一个悲凉的笑,随后将那人平静说出的话复述给骆雪听。

“这意味着,在他的生命里,一切都没有意义。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会到哪里去,他看似强大得无所不能,可他做的一切事情……都不会有结果,包括拯救冰河,还有……”沈迦看了一眼骆雪,骤然止住了话语,转而说,“但他即便知道,也还是要做。所有人都希望得到他的庇佑,所以他们给他建祠堂,立雕像,他们不愿意献出自己的力量去稳定冰河,却愿意去供奉他的雕像,好让他不轻易死掉。”

“不轻易死掉?”骆雪愣了愣,提出异议,“可是,他昨天才和我说过,妖怪也会死。”

沈迦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惊讶:“是吗?”

得到骆雪的肯定,他笑笑说:“那大概是他的愿望吧,或者说,是之前的愿望。妖怪的生命体系和人类不同,每个妖怪都有‘力量’,但定义和人类世界的不一样,你可以理解成,它就像是人类的血液。力量可以适当消耗,但消耗得太多就会尝到难以忍受的痛苦,据说,就像是有人在撕裂你的每一寸肌肤骨肉。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妖怪都不会等到力量消耗完全以后自然死亡,而会在这种痛苦到来之前,就自己结束生命。”

骆雪很快明白沈迦是什么意思,她的表达能力忽然下降得厉害,嘴巴张开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他这次……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吗?”

“嗯,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他看上去很平静。”骆雪抱着一线希望说。

即便是那晚在广场上,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着跟骆雪说,需要她扶他一下。

不对,记忆的弦像被谁拨动了一下,骆雪忽然意识到,自己那晚的注意力都被他苍白的脸色和红色的头发吸引,而没留意,他倒在自己肩上时,浑身真的都在颤抖。

但也只是很轻的颤抖,只有当他的头发触到自己的耳朵时,才能被察觉到。

“因为已经习惯了。”

沈迦轻轻的一句话,很快散在冷冽的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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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识下,骆雪的胸腔已经开始剧烈起伏,垂着的手也攥起了拳:“那他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自杀?”沈迦停顿了一会儿,眼中亦是沉痛,“因为被民众供奉的人,没有自杀的权利。他要死,只能等到他的力量一点都不剩,生命彻底走到尽头。”

隔着院子的大门,可以看到外面仍在正常生活的普通人。沈迦忽然想,司君是不是也曾站在这个院子里朝外看,若有的话,他会想些什么,有没有羡慕过外面那些人。

“之前我一直都觉得,他应该挺期待死亡的那一天的。当然,”沈迦笑了一声,看着骆雪,意有所指地说,“现在我不觉得了。”

面前的女孩握紧的拳头仍旧没有松开,这让沈迦忽然对自己朋友的未来有了信心。再糟糕的生命轨迹,若是能有个喜欢的人站在身边,也应该是好事。

“所以,骆雪,你一定要等他醒来。”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都异常安静。天心石上显示出了“考试暂停”,下方写着的原因是:照顾病人。骆雪心想自己这差事真的是很轻松,童话里的王子想要公主醒来,尚且要献出一个吻,而她所要做的,却只有等待。

一切都很巧,在学校通知复课的那一天,司君终于再次醒了过来。那天的风很大,吹得城市都在摇晃。骆雪隐约听到窗户不住咬合的声音,以为是自己没将窗户关好,便放下笔,想去查看。

屋子里只开了台灯,除了书桌,别处都是幽暗的。骆雪走过去时没注意脚下,冷不防被不知何时罢工在那里的扫地机器人绊倒,膝盖磕在地上,疼痛感立刻蔓延开来。

窗户在这时被肆虐的风吹开,书桌上的稿纸无序纷飞。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场景,像极了电影里暴风雨前夜隐喻的镜头,骆雪顾不得疼痛,撑起身子,上前扶住窗户,想要将这场景打断。但大概是受到刚才那阵风的猛烈攻击,窗户的荷叶竟断了一片。

骆雪正想着要找个什么东西能将窗户抵住,好不至于让她的屋子一直暴露于大风之中,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唰”地将那扇窗硬生生地摁到了窗框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骆雪很快想到她刚到妖怪世界的那一夜。那夜也是她在窗前,他走过来帮她,只不过那次是帮她将窗户打开,让外头的微风吹进,这次却是帮她关起,抵抗恶劣的环境。

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让她终于对眼前的画面有了实感。

“你醒啦。”她先是觉得开心,又很快跟了担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司君摇摇头,随后看到她胸前的玄烛。

“它好像适应得很好啊。”他有些惊讶。

“嗯?”

骆雪低头看,才发现玄烛不知什么时候竟亮了起来。

“都知道帮你照亮了。”司君看得也挺有意思,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它这么通人性呢?”

骆雪想了想,觉得这题不难,于是她以非常简单的逻辑回答:“因为它以前没接触过人。”

倒也没错。司君勾了下唇角,心情变得更加不错。

忽然之间,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草稿纸重新收束到桌上,就连地上那个不懂事的扫地机器人也被移到一边。这一切同时发生,而眼前的人平静得连呼吸都未曾改变一下。

骆雪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如果是个人类,在医院,一定会被医生骂。”

这人压根没有身为病人的自觉性,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乱用法术。

司君却笑起来。

这样的距离下看,司君这几天的觉睡得像是很有用,他的面色已基本看不出虚弱的样子,只是头发的颜色仍旧没有恢复。这让骆雪又想起沈迦的话。

“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司君还是摇头,随后朝屋里走去。他在转身时还抬手碰了下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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