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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天刚擦黑,江芸芸就准备收拾书箱归家了。
对面的黎循传惊醒过来,大吃一惊:“你今天回家这么早?”
“今日是渝姐儿生日,我得早点回去,等会去买点好吃的给她带回去。”江芸芸看了他一眼,“你这文章思路不错。”
“我按照你说的,先打个框架出来。”黎循传看了眼沙漏,才发现已经做了一个多时辰,把笔放下后,擦了擦手,“你等会,既然是渝姐儿生日,那我也送她个东西。”
江芸芸讶然:“不用,你不要打断思路。”
“已经写好框架了,只剩下润色了。”黎循传露出腼腆的笑来,“要的,你可是我好朋友啊,你妹妹生日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黎家正在挂灯笼,晃晃悠悠的烛火落在少年飞扬的衣摆上,嘀嗒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上。
江芸芸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逐渐亮堂起来的院子。
头顶的烛火落在她的眉眼上,晃开了眉宇间的清冷。
黎家对于烛火毫不吝啬,尤其在黎循传的院子里,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味,街面上的打闹声也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
江芸芸忙碌了一天的大脑在此刻蓦得放松下来,那份本就不安分的灵魂在此刻晃晃悠悠得出了体,却又漫无目的地飘着。
门口的那口水缸里的鱼,是前几日黎循传拉着她兴冲冲买的。
右侧的游廊第三根柱子上有两道浅浅的划痕,是他们的身高。
拱门上的藤蔓被薅秃了叶子,是有日中午两人无聊一边背书一边揪的。
江芸芸来这里两个多月,在江家那个小院,她必须是高大的,因为周笙和江渝要等她保护,在面对江如琅等人,她又必须是凶狠的,才能不让自己被他们吞噬。
只有在黎家。
她可以安静地站在这里,看着最后一缕日光消失在天际。
但是这个大脸是谁?
她嫌弃得把黎循传的脑袋推开。
“做什么?突然靠这么近?”江芸芸无情伸手,把他的脸推开。
黎循传委屈:“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我。”
江芸芸非常不上心的道歉:“走神了,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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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循传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随后兴冲冲地把手中的食盒摆在她面前。
“上次端午我看你妹妹很喜欢吃甜食,诺,我让诚勇去买的荷花酥,好看又好吃。”黎循传把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我看你不爱吃甜食,又去醉仙楼买了几个现成的肉菜。”
江芸芸没想到黎循传这么细心,一时间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太差了点。
“刚才我不会……”
黎循传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说道:“所以你觉得是我好,还是那个唐伯虎好?”
江芸芸顿了顿,把嘴边的歉意咽了回去,面无表情说道:“你有病。”
他提着食盒,背着书箱出了巷子口,正看到耕桑站在扶手上挂灯笼,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挂灯笼啊。”
耕桑惊讶低头:“芸哥儿今日这么早归家?”
江芸芸抿唇笑了笑:“今日我妹妹生日,我特意早点回家。”
谁知耕桑听了竟把灯笼摘了下来。
“这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怕您每日归家太晚,所以要我们在府门口和巷子口挂上灯笼,免得您磕磕绊绊,伤着自己。”
灯笼里的烛火也跟着晃了晃,一大片光晕在巷子口两侧也跟着晃了晃,连带着墙上的青苔在这一瞬间也暴露在视线中。
江芸芸呆怔在原处,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为她挂的?!
这条巷子确实很黑,第一日走路,她还差点摔了,但不知何时,这条路又亮了起来,但那时她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若是她今日没有早点回家,若是她一直没有发现呢。
江芸芸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周笙对她好,是因为她是江芸的生母,那黎家呢,他们不过是师徒关系而已,甚至她的拜师目的并不纯粹。
可黎家不仅庇护于她,甚至愿意在细枝末节处也无微不至的关照着。
“芸哥儿慢走,外面也黑了。”耕桑并未察觉她的心绪,一手夹着梯子,一手提着灯笼,却没有离开,只是微微提高灯笼,为她照亮眼前那段路,笑说着,“路上人多,且小心些。”
江芸芸回过神来,盯着光晕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走了几步,随后又停下脚步,低声说道:“谢谢。”
耕桑怔了怔,冷硬的脸上露出细微的笑来:“芸哥儿早些归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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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千灯照碧云,内城河上游船纷纷,前呼后拥,酒楼食肆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江芸芸提着一大溜东西,边走边看,最后选择买了两只绢花,江渝到了爱美的年纪,好几次都喜欢摘花戴在头上,还偷偷涂周笙的口脂。
这些钱都是她这个月开始抄书赚的。
找的是上次买千字文的那个书肆老板,少东家大方,让她抄基础启蒙书,笔墨他们准备,一字不差抄好一本,给五十文。
启蒙书的内容,江芸芸不说倒背如流,那也是下笔有神,基本上是一次过,一个时辰能默写两本半。
她的抄本字迹干净,间距整齐,就连大小也是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是新手。
少东家格外满意,每次都多给五文钱,算是结一个善缘。
一个跟着状元的读书人,前途总不会差。
少东家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看着江芸芸的目光也更慈爱了,时不时还倒贴点吃喝过去。
一个月时间,她就赚了六百文,中间被唐伯虎那厮薅走一百文去喝酒,到现在也有五百文的零花钱。
不得不说兜里有钱,腰杆都是直的,这次给江渝买了桃花绢花作为礼物,她顺手给周笙也买了一只茉莉花绢花簪子,素净淡雅,很合适她。
“哎,这不是我们的未来的小状元吗?”江芸芸走到一处红楼前,突然听到熟悉的打趣声。
唐伯虎和一个美人一起走着,见了人就乐颠颠跑过来,脸喝得微红,脚步踉跄,但目光还算清明:“今日归家倒是早。”
唐伯虎和祝枝山现在还住在少东家书肆的后院,说是备考明年乡试,但整日游宴诗会,忙得脚不沾地,偶有几次来黎家门口接人,还被黎循传暗戳戳地盯着。
“我妹妹生日。”江芸芸目不斜视,看着唐伯虎,不解问道,“你不是说要备考明年乡试,枝山兄呢?”
“祝枝山好无趣。”唐伯虎皱巴着脸,耷拉着眉眼,委屈巴巴说着,“我请他出门喝酒,他不愿意,把我赶走了。”
江芸芸倒是也不给他面子:“确实打扰到他读书了。”
祝枝山十九岁就中了秀才,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