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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小命了。
到了元宵节那天晚上,整个京城热闹非凡,比去年中秋繁盛得多。
街道上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烟花炮竹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这原本是阖家欢喜的日子,林府却愁云惨淡。
元宵节自然是要吃元宵的,林秋曼原本不太爱吃甜食,碗里却盛满了。
周氏从自己碗里给她舀了两个,林文德夫妇也舀了两个,还有两个侄儿侄女也添了两个。
林秋曼瞅着碗里头的元宵笑,“这么多,我吃不下。”
周氏抹泪道:“能吃多少就多少。”
林秋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汤匙吃元宵,有好几种口味,枣泥的,红糖的,果仁的……
它们都很甜,甜得她心里头发苦。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林文德回过神儿,冲妻儿道:“吃,大家都吃。”
侄女林湘小声道:“姑母要早些回来,湘儿等着和你去看花灯。”
林秋曼笑道:“好,我一定会早些回来。”
周氏偏过头擦泪,只觉得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死气沉沉的,活像送葬一样。
林秋曼调侃道:“大哥大嫂别拉长着脸,我等会儿还得回来呢,你们这副模样,搞得我连门都不敢进。”
夫妻俩勉强笑了笑。
林文德心里头到底还是不痛快,叮嘱道:“无论如何,保住命要紧。”
林秋曼点头。
吃过元宵,林秋曼沐浴梳洗,就像当初自己去参加春日宴那般穿得漂漂亮亮的。
周氏亲自给她绾发上妆,梳的是圆髻,画的是桃花妆,穿着素雅的大袖衣袍,整个人端庄娴雅,不可侵犯。
周氏终究忍不住哭了,捂住嘴匆匆出去。
林秋曼平静地站在铜镜前,眼神是冰冷的,冷到了骨子里。
张氏继续替她整理衣着。
林秋曼回过神儿,问:“张妈妈,我好看吗?”
张氏点头道:“好看,小娘子是顶好的娘子,顶好看。”
林秋曼笑了起来,“可是这样好看的小娘子,却白白送去给人糟蹋了。”
这话把张氏的心扎了一下。
准备妥当后,两辆马车出了林府。
周氏终究还是没有去送,也不忍相送。
林秋曼坐在马车里,听着街道上的喧嚣,不由得想起中秋那天晚上的情形。
那天晚上可热闹了。
那是李珣第一次突破礼教出格去牵她的手,坐在路边摊吃馎饦,送她发带,当时她还是挺诧异的,没料到他也能像个人样。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太虚,面具戴得太多,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刚开始她还试着去分辨,时日长了,便懒得去揣摩了。
可是从今天晚上过后,他留给她的仅有那点美好将会败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宫里头的李珣正歪着身子欣赏宫廷舞蹈。
他一身绛紫色圆领窄袖,干练爽利,很有精气神儿。
今日元宵佳节他很是高兴,因为那只要回窝窝的八哥又飞回来了。
驯养家的鸟儿,就算外头的天地再广阔,也是会归家的。
林二娘那只雀儿,只要他想要,她往哪里飞他便在那里布网。
她飞高一尺,他就布高一丈,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第141章 名场面:李狗林二娘互……
心里头高兴,李珣多喝了两杯,似乎同皇族宗亲应酬也不是那么厌烦了。
那些舞动着柔软腰肢的女郎极尽妩媚,使出浑身解数展现自己来讨好这群权贵。
她们每一个都很艳丽,也勾人,却总叫人不得劲。
他还是喜好林二娘那种女人,桀骜又有情趣,玩弄起来才有意思。
哪怕被扎得满手血,疼得锥心,却爽到极致,才叫人欲罢不能。
更或许,他的骨头生来就是贱的,明明知道是火中取栗,偏不信这个邪。
待到戌时,李珣才离开了皇宫回府。
外头的烟花炮竹响个不停,街道两旁的灯笼在微风中飘荡,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挂在空中,明晃晃的,悄悄与这座不夜城共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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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吴嬷嬷出来接迎,笑道:“郎君,林二娘已经入府了。”
李珣勾了勾嘴角,吩咐道:“去把那只八哥拿来,我有话要问她。”
他背着手前往书房,眼里写满了笑意。
就算她是只山野麻雀,今晚进了府,就别想着出去了。再野的东西,驯养久了,吃些苦头,自然就知道什么叫温驯。
稍后林秋曼被家奴带去了书房。
李珣站在案桌前逗弄笼子里的八哥,它似乎很讨厌他,匆匆避开。
林秋曼面色平静地朝他行福身礼,李珣歪着头瞥了一眼,点评道:“这身好看,像个贞节烈妇般,端贵得很。”
林秋曼抬了抬下巴,嘲弄回怼,“殿下这身也好看,人模狗样的,像个人样儿。”
李珣盯着她没有说话。
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把她骨子里的那股子傲一截截折断,可有时候他又爱极了她那身皮囊下的士族风骨。
两种矛盾心情交织出一种奇妙的感受,令人着迷。
笼子里的八哥仿佛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忐忑地上蹿下跳,一个劲叫道:“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林秋曼挑眉,教它道:“我是你大爷。”
那八哥跟着学,“我是你大爷。”
林秋曼满意道:“孺子可教,好鸟。”
李珣扶着额头抿嘴笑,知道她骂人。
他缓缓打开鸟笼,那只八哥机灵地钻了出来,熟门熟路地从窗户缝隙钻了出去。
林秋曼颇有些诧异。
“家养的,放出去,明儿又回来了。”
林秋曼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珣似乎很满意她讶异的表情,不紧不慢道:“你曾说过,你是那山野麻雀,今儿晚上你兄长既然把你送了进来,便别想着出去了。”
林秋曼的眼神变冷,手缓缓缩进了袖中。
李珣歪着脑袋瞧她,丰姿秀逸的脸上写满了兴致勃勃。
他一本正经道:“再野的雀儿,进了我李珣的笼子,吃些苦头,总是能驯服的,我说得对吗,嗯?”
林秋曼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李珣好整以暇,“那今晚就留下来。”
林秋曼:“若奴非要走呢?”
李珣上下打量她,继续用不紧不慢的态度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匕首扔到她脚下,轻飘飘道:“那你去死。”
林秋曼的视线落到那把匕首上。
李珣的眼里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情,只有冷酷,“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成全你。”
林秋曼不动声色地捡起匕首,凝视那冰冷的刀锋。
李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