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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小冠,腰束革带,枯坐于蒲团上,神态有几分萧索寂寥。

这一幕是极其安静的,静得仿若一幅画。

画中人与那份静谧融为了一体,带着深入到骨子里的幽静。

他生来便是安静的,那种安静源自于昭妃。

昭妃喜静,李珣也喜静;昭妃不喜外放,李珣便学会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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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他创造出一个理想中的皇族贵子,李珣便成为了那样一个贵族子弟,并且是非常成功的。

就算他被林二娘扎伤,很想把心里头的那只猛兽放出来,却还是被李珣这个壳子阻挡了。

这些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林二娘撕裂自己的情形,血淋淋的,撕在她身上,却痛在他心里。

他被她吃得死死的。

她知道他怕什么,讨厌什么,喜欢什么,拿捏的分寸总是恰到好处,连给他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一寸都没有。

院子里忽然飞来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

李珣听着那些鲜活的声音,一动不动,仿若雕像。

不一会儿麻雀成群飞走了,院子里一下子又寂静下来。

山野麻雀就是这样的性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郎君,慧贤大师来了。”

李珣回过神儿,缓缓起身走到院儿里。

慧贤向他行礼,李珣回礼,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分别坐到蒲团上,慧贤说道:“殿下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来华岩寺了。”

李珣垂眸,“我近日遇到了困惑,想请教大师。”

“请说。”

李珣细细想了想,说道:“我想养一只山野麻雀。”

慧贤愣住。

李珣继续道:“如何才能把野物养家?”

慧贤:“……”

李珣认真地看着他,慧贤捋胡子,思索片刻,方道:“捕捉鸟雀倒是容易,但野物终究是野物,就算饲养在家中,骨子里还是野性的。”

“家里养了一只八哥,头天我把它放走了,次日它又回来了。”

慧贤笑道:“那便是从小就养大的,认家。”停顿片刻,“野物却不同,自小便在外头长大,风霜雨露惯了,若要让它在殿下那儿歇息,留恋,必然是要给安稳的。”

“何为安稳?”

“殿下若在外头乏了,回到府中,是不是比外头要放松许多?”

李珣若有所思,慧贤道:“这便是安稳,自在,随意,无拘无束。”

听了这番话,李珣有所领悟。

他不由得想起朱家院养了两只大白鹅,种了菜,还有林二娘散懒睡到日上三竿的情形,这就是野东西的表现。

没有规矩,我行我素。

似觉得有意思,李珣抿嘴笑道:“若能让鸟雀短暂停留,如何才能长期饲养?”

小沙弥送来茶汤,慧贤端起茶碗,半信半疑问:“殿下当真是要饲养鸟雀?”

李珣点头,一本正经回答:“对,就是一只山野麻雀。”顿了顿,“它天天在王府守着偷食,吃完就走,我瞧它不顺眼,想把它养家。”

慧贤:“若是日日来,便已然养家了,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它知道这里有食吃,比外头寻得容易,自然会来。若这里还能让它感到安稳,它自然会歇着。至于其他时候它往哪飞,殿下无需去管,反正是会回来的。”

李珣抿茶汤不语。

慧贤:“老衲可讲明白了?”

李珣:“我有些明白,但也不是太明白,回去好生悟悟。”

慧贤:“殿下聪慧过人,定能参透其中道理。”

二人吃了阵儿茶,李珣还是心事重重。

慧贤是个非常通透的人,说道:“看来殿下心中还藏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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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缓缓掐念珠,“确有疑惑,我固然知道无欲则刚,也知道由爱生忧,由爱生怖。我想摆脱它,不想日日受此折磨,大师可有好的法子?”

慧贤抱手沉吟片刻,方道:“这还真没有,只能寄托时间,待时日稍长,一切烦恼皆能远去。”

李珣无奈,“那便熬着罢。”

他终究还是没能熬住,当天晚上开始服用寒食散缓解情绪。

他自己也清楚那东西是有坏处的,但至少能让他感到短暂的快乐。

服用寒食散后需要热酒行散,李珣披头散发,穿着轻薄的衣衫像幽灵般在院子里穿梭。

他提着酒壶四处游荡,整个大院里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夜深了外头明明很冷,他却丝毫感受不到。

他爱极了那张昆仑奴面具,饶有兴致地将它戴到脸上。

宽松轻薄的纱衣在走动中飞扬,李珣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孤寂中醉生梦死,彻底沉沦。

其实做李兰生也挺好的,就像现在这样,在黑暗中放纵,无拘无束,不受礼教制约,更无需在意声名。

他很享受此刻的自己,肆无忌惮的,无人窥视的,活得很痛快。

然而满足后便是空虚。

翌日李珣头痛欲裂,脾气变得极度暴躁。

贺倪送了四名死囚进府,皆是穷凶极恶之徒,定了罪无法翻案的那种。

李珣就穿着昨晚那身轻薄纱衣,披头散发地站在院子里,手持软剑,让那四人自选武器与他斗。

若能伤他分毫便放出府,若不能,便就地正法。

贺倪抱手站在廊下观望,对他的这一嗜好已经见惯不怪。

到底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人,心里头不痛快了,杀两个死囚泄欲也没什么大不了。

老陈有些担忧,“郎君手上的伤还没好,这样一来,只怕又要裂开了。”

贺倪淡定道:“左手无妨。”

四人挑了武器集体进攻,为求生路,是拼了狠劲的。

虽然穷凶恶极,但到底比不上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将士。

不到茶盏功夫,四人便被李珣给杀了。

他们的颈脖上均落下一条细细的红线,如柳叶般,溅出来的血并不多,现场并不骇人。

李珣满足地扔下软剑,出了一身薄汗,整个人都轻快不少。

贺倪命人把尸体抬走,老陈吩咐家奴清理现场,动作娴熟,井井有条。

李珣舒适地泡了个热水澡,下午又衣冠楚楚地去政事堂办理公务,中途御史台的宋致远曾来过一趟。

二人寻了清净地站了会儿,宋致远说道:“今早我瞧见林二娘了。”

李珣面无表情,一身紫袍章服威严肃穆,正经得好似庙里的菩萨。

宋致远上下打量他,调侃道:“你二人倒是有意思,林二娘兜着胳膊搬到平春苑来了,你这手也受了伤,是巧合?”

李珣冷冰冰道:“你废话太多。”

宋致远继续八卦,“她朱家院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怎么想着换房东了?”

李珣不高兴地甩袖而去。

宋致远忙把他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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