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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痛快,明明是韩三郎搞事,偏让我来背锅。”
这回周氏倒是知道其中的厉害,说道:“晋王此举是在护你,若深究下去把韩三郎牵扯进来,定又会追究到苏家身上,到时候以前大郎干的那些糟心事全都得扒拉出来,没完没了的,损的还不是你的名声。”
林秋曼没有吭声。
周氏问:“莲心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林秋曼:“过两日,要走个流程。”
周氏:“这样也好,换了奴籍,往后的前程也好了。”
林秋曼道:“下午去趟华阳馆,这回多亏大长公主出主意。”
提起那天的情形,林清菊不由得感慨道:“那场景至今想起来都还激动人心。”
林秋曼也有些触动,喃喃自语道:“星火燎原,莫过于此。”
当她去华阳馆时,学艺娘子们听说她从大理寺出来了,皆来围观。
人们跟往常一样热络笑谈,但态度多了几分亲密信任,那种只有女郎们才懂的亲密信任。
就好似战友一样。
华阳也感到高兴,上下打量她道:“我原本只想试一试你到底值不值得,哪曾想,造了这么大的势出来,连我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林秋曼:“当时奴在囚车里真的被吓坏了,卫娘子她们全都来了。”
华阳赞道:“周娘子也了不得,是个办大事的人。”
林秋曼高兴道:“那是自然,臭味相投嘛。”
说罢两人都笑了。
正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周娘子比二人更活泼一些,她是请命的执行者,说起那几天的经历无不大快人心,神采飞扬道:“这场面,奴可以吹一辈子的牛了!”
华阳野心勃勃道:“以后还有更多的大场面,我要让更多的女郎从后宅里走出去,让她们像我那样见识一下什么叫天,什么叫地。”
林秋曼:“极好!”
周娘子:“大长公主若是有什么好想法,奴也来试试!”
华阳:“那敢情好,我正缺银子呢。”
三人皆笑了起来。
林秋曼忽然觉得,在这里的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了。
她毕竟是晋王捞出来的,自然要去晋王府谢礼。
李珣散值回来见她在府里,笑着打趣道:“短短几日,倒长规矩了。”
林秋曼服侍他更换便服,试探问:“请愿书可在殿下这里?”
李珣:“桌上的。”
林秋曼好奇地去看,有很大一卷。
华阳的字迹她认识,后面的签字她一个个念,念到任采兰时,她自言自语道:“这是休夫案的任娘子。”
每念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她都能记起她们的案情内容。
见她认真专注的模样,李珣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身,附到她的耳边道:“你倒是长出息了。”
林秋曼没有说话。
李珣嗅她的发香,不得不承认专注搞事业的女人是最吸引人的,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不过林秋曼心里头还是不大痛快,韩三郎作祟两次,都是致命打击。她明明可以借力打力,却总是因为其他因素而忍耐,心里头多少不舒坦。
李珣察觉到她的不快,问道:“怎么?”
林秋曼也不遮掩,“不高兴。”
李珣收拢腰肢,“不高兴什么?”
林秋曼:“韩三郎,奴忍不下他。”
李珣失笑,附到她耳边道:“那今年,便灭了韩家。”
听到这话,林秋曼的眼皮子狂跳不已。
第170章
一夜荒唐。
晨钟响起时,李珣还在犯懒。
林秋曼缩在薄被里看他的睡颜,藏在发间的半张脸祥和而安宁,细致的眉眼,纤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
她偷偷撩起他的发,李珣睡眼惺忪地瞥了一眼,翻身背对着她。
林秋曼戳他的肩膀,他蠕动了两下,呓语道:“困。”
林秋曼爬起身摇他,“该起床了。”
李珣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隆声,拉被子把头盖住。
林秋曼被他的举动逗乐了,钻进去弄醒他。
二人在床上扭缠了会儿,李珣才捂着脸坐起身,一个劲说困。
夏日天亮得早,他腻歪了许久才去洗了个澡,更衣用早食。
临走前又叮嘱林秋曼在府里陪他几日,她应了。
给了足够的宽松自由,林秋曼不再像以前那般有逆反心理,待得无比自在舒心。
有时候她会和朱大娘等女仆吃瓜八卦,聊的皆是家长里短。
她们也喜欢跟她谈天说地,因为接地气。
待到莲心从狱里偷梁换柱回来了,林秋曼去看她。
她现在的身份是忠叔子女,一个良家子,除了暂时不能外出招眼外,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莲心对目前的情形是满意的。
林秋曼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莲心高兴道:“奴婢不委屈,只要小娘子好好的,奴婢就不委屈。”
林秋曼沉默,有时候她觉得她傻得可爱。转念一想,离了自己,她便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人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平安度过了这一劫,林秋曼变得更加谨慎,之后的一段时日她皆是小心翼翼,变得稳重不少。跟李珣的关系也更融洽,甚至有时候两人会讨论一些以前不曾去讨论的东西。
要是以往,李珣是不屑的。
现在却不一样,因为她用实际行动来展示她的见解是可行的,并且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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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她的言语更有分量,李珣也会试着去换位思考。
有时候林秋曼会用客观的态度去审视他,刨除他的权势地位,仅用人格魅力去评判这个人,意外发现他是具有包容性的,见识广阔,满腹才华,很有帝王资质。
或许吴嬷嬷说得不错,她对他带有偏见。
现在屏弃偏见,剥掉他的权势,把他丢到现代社会,他依旧是优秀的。
那种优秀是由常年累月的教导沉淀的,他有自己的格调,也有自己的脾性。办事雷厉风行,执行力强,也听得进言语,懂得自己的坚持。
这样的人,丢到哪里都不会太差。
在某一瞬间,林秋曼不禁生出几分自卑。
她能获得他的好感,无非是仗着思想高度超出了他数千年,一旦把他剥离时代局限扔进现代社会,这个人是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的。
因为他们的阶层会完全不一样。
林秋曼忽然觉得心里头不舒服,那种患得患失的不舒服。
见她盯着某个角落发呆,翻找书籍的李珣问:“怎么不说了?”
林秋曼回过神儿,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殿下去年在翠微湖好像弹过一首曲子,那曲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