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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太招眼。

然而她跑的再快,还是跟丢了恩人。在小巷里迷茫,忽然一只手扯住她进了拐角,钱媒婆带着人匆匆而过,跑远了去。

苗秋娘转身,果然是她的恩人。

她双腿一弯,跪下道:“求恩人救救我的女儿,往后我给恩人当牛做马也不辞。”

孟跃扔给她一个包裹,里面是男士外衣和一方头巾。苗秋娘眼睛一亮,赶紧换上,又从地上捧土把脸上的胭脂抹了。

快逢午时,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巷中清幽。

巷中苗家人喜不自禁,苗大郎在屋里清点卖妹子得的钱,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他数了三遍才把银钱收好,出得屋门,“翠丫那个小赔钱货呢。”

“锁杂屋里哭呢。”苗老太迟疑,“这么冷的天,会不会把人哭坏了。”

苗大郎摆手:“哭不坏,丫头片子命硬。”

苗老太道:“娘也不是心疼翠丫,只是怕翠丫哭死了,之后没法子拿捏秋娘,虽然一个丫头作用不大。但把翠丫卖个童养媳,也能得一笔。”

可不是她老婆子心狠,谁让这丫头片子跟她娘一样,都是克绝六亲的灾星。

后门外,苗秋娘听的目眦欲裂,恨不得现在冲进去跟苗家人同归于尽,天下竟有这样豺狼般的亲人。

但她对女儿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苗秋娘急道:“恩人,怎么办?”

“等着。”孟跃绕到另一边,翻上墙头,将竹筒里的桐油泼洒厨房,再丢个火折子。

苗家人仰马翻,都赶着救火。孟跃趁乱跳入墙内,踹开杂屋门,把高热昏迷的女孩从后门带走了。

之后孟跃抱着孩子,带苗秋娘上马车,一路回了杏花巷。

她们离去后,钱媒婆带着人找来,苗家又是一场大闹,原本在自家吃午饭的人都纷纷探出头。

第29章

夜里刘生乘坐马车,前往杏花巷给孟跃汇报,看见开门的苗秋娘时,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走错院子了。

“你找孟郎君?”

刘生心定了定,没走错院子。

苗秋娘引他去书房,奉上粗茶点心,待她退下,刘生才试探问:“郎君,这是您顾的,还是买的奴仆?”

“都不是。”孟跃三言两语讲述苗秋娘母女的来历,刘生不太赞同,“郎君,她们母女跑了,苗章两家报官,咱们会有麻烦的。”

孟跃翻阅账本,头也不抬:“不慌,先留着。”

刘生噎住。

孟跃想了想,还是跟他解释两句:“苗秋娘她们的难处不在于逃跑,而是落脚点。之后我叫她们做男子装扮,会好很多。” 网????發?布??????f???????n?????????????.??????

刘生叹了口气,念及这母女二人的处境,又实在说不出难听话。

他当初流落京城,千难万难,苗秋娘一个妇人,还带着女儿只会更难。

少顷,孟跃合上账本:“不错。”

她任由麦坊今日所得银钱放在书案上,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薄册子给刘生,“晚上你抽空看看。”

这是孟跃给他编写的开蒙书。

刘生接过小册子,心里有个猜测,难掩激动问,“郎君,这是?”

“念书方开智。”孟跃示意他翻开册子,教他。

两刻钟后,孟跃道:“若有不懂的,回头报账时一道儿问我。”

刘生连连点头,珍惜的揣着册子离开了。

苗秋娘在书房外轻声唤:“郎君,热水备好了,可要洗漱?”

孟跃把她叫进来,问她:“你想跟着我?”

苗秋娘双腿一弯,却在半途被一只脚抵住,孟跃抬着她的膝盖直起,苗秋娘慌道:“恩人,妾身实在无处可去了。求您发发慈悲,收留妾身母女。”

婆家是豺狼,娘家是虎窝,天下之大,她们母女根本没有立足地。

除非她们母女自卖为奴,若是旁人,苗秋娘还会忐忑,可恩人救她于水火,她给恩人当一辈子奴婢也愿意,只希望能给她女儿一个自由身。

苗秋娘句句恳切,情深意真,孟跃带她在榻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不必你卖身为奴。”

不等苗秋娘说,孟跃先问:“你会什么?”

工坊那边,孟跃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她盯着,这样她才能腾出手做其他的事。

眼下苗秋娘就很合适。除了孟跃这里,苗秋娘没有第二个好去处,她会认认真真为孟跃办事。

“回恩人,妾身会一点算数。”苗秋娘拘谨的捧着瓷杯,搜肠刮肚为自己加码,“妾身夫君尚在时,我们二人盘了一个杂货铺,每日账目都是妾身经手。”

孟跃有些意外,当场考校,苗秋娘对答如流,这不是会一点算数,分明是精通。

她再看苗秋娘,虽有些憔悴,但面如满月,骨满肉丰,一身粗糙的男子外衣也遮掩不住苗秋娘的妩媚身段,生育带给苗秋娘少女所没有的风情。

孟跃冷不丁问:“为何你婆家容不下你。”

苗秋娘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短暂的纠结后,她还是如实相告:“妾身的夫君急病去了,婆家说是妾身命太凶,克六亲。”

孟跃不在乎命数之说,直切要点:“先有流言,之后你们的杂货铺再给婆家,是不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苗秋娘愣住,随后点头。

孟跃思忖片刻,“纳你为妾的章家是商户,之前跟你们打过交道?”

苗秋娘不敢置信的睁大眼,这,这她还没说,恩人是如何知晓的?

苗秋娘惊疑不定:“莫非恩人认识妾身?”这样恩人会出手救她,也说得通了。

可是恩人生的如此俊,她只要见过恩人一次,定不会忘的。

苗秋娘神情变幻,把自己给绕住了。

孟跃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你之前也没见过我,我只是根据你的话猜测罢了。”

苗秋娘更惊讶了,凭她寥寥数语,恩人就能推出真相,算命的都比不上恩人。

她一连串夸赞,倒叫孟跃一时插不上话,待苗秋娘情绪平复些,孟跃才道:“以下是我猜测,我姑且一说,你随意。”

苗秋娘坐正身子,洗耳恭听。

孟跃看着她,“你们夫妇盘了杂货铺,做生意,常跟人打交道,姓章的跟你们接触过,应该晓得你的本事。”

“你夫君无事便罢了,偏你夫君急病去了,姓章的当时应该就看中你了,故意放出你刑克六亲的流言,你婆家便可光明正大抢了杂货铺,把你们母女赶回娘家。姓章的再给你娘家银钱利诱,你娘家顺势把你卖了。”

苗秋娘愣在当场。

孟跃点了点榻中的小桌,拉回她注意力,“否则你命数凶,姓章的为何匆匆纳你为妾,他也不怕克死自己。”

苗秋娘犹如当头棒喝,已然信了十分,但她不明白,“恩人没见过章郎…姓章的,却猜的这样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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