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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了沈溪一会儿,视线漫不经心地停留在他泛着红肿指痕的清秀脸庞上。

其实挺明显,但我对他不上心,所以直到现在才打算随口问一问。

“你去闹事的时候,有人对你动手了?”我打了个哈欠,“我大哥干的?”

发现我跑掉,气疯了?

沈溪犹豫了下,轻声回答:“不是,我请律师的事惊动了延耀总和虞女士。”

我哦了声,盘算着这巴掌大概率是妈妈打的。她是豪门独女,比我这种排行第三的非继承人娇贵不知道多少倍,肯定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的。

那天在餐厅,她就不顾优雅,拿水泼了沈溪。现在发现私生子的事情被闹到台面上,还要分她最爱的财产,绝对忍不下这口气。

应该会很愤怒吧,觉得尊严被踩在了地上,就跟我当初的心情一样。

……

他们那天出差归来,事不关己地听着我跟大哥做,并不阻止,甚至还旁敲侧击让我乖一些,好好满足大哥的需求。

而现在,其他人大概也在事不关己地拿纪家秘辛当饭后谈资。

非常公平。

我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沈溪:“我妈妈打人应该不疼,算你赚到。”

那人微微垂下眼:“不是虞女士,她其实还帮忙拦了下,是……延耀总动的手。”

为什么会是爸爸暴怒?

我觉得有点奇怪,但被欺负得太过倦怠,实在懒得动脑子:“不好意思,提前喊走了你的靠山纪骅,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你觉得纪骅……”沈溪愣住,“是我的靠山?”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问题?

怎么他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纪骅喜欢他啊?

要不是我暂时没力气当撮合情侣的月老,现在肯定用力摇晃着这傻子的肩,把纪骅对他的心意一五一十讲出来了。

“你真是笨死了,等我睡醒再跟你讲。”我转过身闭上眼,不再搭理对方。

*

我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断断续续的,梦境和现实交叠,让我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半梦半醒之间,我察觉到有人站在床尾,轻轻摸了下我的脚踝。

脚链声清脆,将散乱意识猛地拽回。

干什么啊!

我惊愕之下抬脚就踹,然后撑起身体,对着面容隐没在黑暗中的那人,心情很差地发出警告:“姓沈的,你的手不想要了?我允许你碰我了?”

第一百零二章

沈溪被我猛地一下踹在了地上。

他似乎很疼,靠着墙跌坐下,捂着胸口跟小狗似的一下下喘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把脚伸了出来,怕你着凉,想帮你塞回被子里……”

是这样吗?

好像也勉强说得通,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挺喜欢踢被子,不知道麻烦了大哥多少次。

我打开灯,居高临下地看了会儿实在有些狼狈和可怜的沈溪,稍微有点不自在:“行了起来吧,你这反应做给谁看啊,我也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对方半长的头发垂在眼前,脸色异常苍白:“没事的,就是从小营养不良,身体不太好,容易低血糖,我稍微缓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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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冷冰冰的地上缓?

没病都要弄出毛病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烦躁地赤着脚走过去,忍着嫌弃用力把他拉起,然后动作粗鲁地丢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真是麻烦。”

沈溪显然没想到我愿意碰他,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瞳孔在月光下呈现出接近琉璃的清浅色泽,清粼粼的,像是流动的湖水。

渐渐的,露骨的异样神采在湖底漾开。

我还是没有在意,只是本能地讨厌被盯着,于是拿用手背拍拍他的脸颊,强迫他把视线转开一点:“你好弱啊。”

随便踹一脚就会倒下,被凶了骂了也只能瑟缩着说跟我对不起,真的是太没用了。

“你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长大的吗?”我一只手撑在一沙发上,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沙发茶几上的小零食,连着包装塞他嘴里,“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欺负回来?”

沈溪配合地张着嘴,随便我弄,柔软的舌尖狼狈蹭过我的指腹。

不敢。

他咬开包装舔走里面的糖果,用湿漉漉的眼神回答。

这懦弱样让我看了就来气。

明明长着跟我有几分相像的脸,结果却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包子,真是窝囊。

我抽出被弄脏的手指,黑着脸抬起被摸过的那只脚踩在他脚背上,把全身的重量压上去,用力碾了碾:“你不是都带了律师上门了吗,那时候有勇气反抗,敢给自己争夺资产和地位,现在怎么又变回去了?”

沈溪轻轻呜咽了声,眼眶红通通的,好像被我踩痛了:“我不是为了自己反抗……”

那还能为了谁啊?

我觉得没意思,又狠狠地踩了他几下,随即看见他衣服底下鼓起了一点不自然的弧度。

而且我踩得越重、链子晃动的声音越清脆,鼓起来的弧度就越明显,很快,就到了掩饰不住的地步。

我愣了几秒,不敢相信这人竟是被我踩得起了反应。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啊?

要是别人像这样弄痛并羞辱我,我一定二话不说就翻脸了。可是他,他竟然……

“你……”我实在有点懵,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被冒犯还是该尴尬,维持着赤脚踩在他身上的姿势,有些厌恶,又有些无措,“喜欢被这样对待?”

距离有点太近了。

我隐约能闻到他嘴里的糖果香气。

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绵软甜腻,让我提不起戒备的感觉。

沈溪的耳朵泛着红。

他目光游离,面露乞求地想要拿毯子盖住自己的腿:“对不起……”

如果是那几个人对我展露渴求,我绝对头都不回地转身就跑,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间屋子里。

但是,面对被我随意欺负都不敢喊疼的沈溪,我心底那种微妙的自尊和满足感在无限膨胀,驱使着我站定身体,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涨红了脸的这条流浪狗。

……

他这么好掌控,不会有事的。

再说了,我能求助的人就在这附近,我随时可以喊来帮手。

我故意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溪:“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肖想我?”

他要被我说哭了,慌乱地连连道歉。

我冷哼一声,旋动脚趾踩得更重,然后纡尊降贵地弯下腰来,望进他泛起无尽波澜的眼眸深处:“但是,看在你帮我报复了纪家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一回。”

“抓紧时间。”我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没把他当一回事,“仅限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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