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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咬得鲜血淋漓。

我用余光看见这人的左手绷紧着僵在身侧,稍微抬起来了一些,青筋跳动。

怎么,要换一只手抓我?

我愈发警觉,把上半身的全部重量都压上去,咬得更用力。

祝羽书及时赶到,沉着脸狠狠给了我大哥一拳,把我护到身后:“纪越山,你到底还想做什么?适可而止。”

大哥被打得嘴角出血,却不反抗。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有些艰难地低声解释:“小逸,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

他犹豫了下。

我又痛又委屈,躲在祝羽书后边揉了揉泛红肿痛的手腕,闷声闷气地嘟哝:“我没兴趣听,你还是跟我男朋友解释吧,省得他觉得你对我动手动脚,再打你一拳。”

无论大哥怎么狡辩,我都不会再相信。

他在我这里完全没有信用可言了,而且要是不想抓我,抬手干什么?

总不见得是想和之前那样,在同我闹别扭的时候,轻轻摸一摸我的头发,问我怎么样才可以原谅他,跟他和好吧?

我才不信他会在被我羞辱之后低头。

他……不会为我做到那一步的。

我一点都不重要。

我只是大哥在闲暇时,随手拿来逗乐解闷的玩物而已。

因为这段不愉快的插曲,我一下子没了看戏的兴致,用午餐的时候基本没动几口,盘子里剩的全丢给祝羽书替我解决了。

餐桌上,我一直在当着大哥的面跟祝羽书亲密无间地咬耳朵,用那人听得见的音量“嘱托”祝羽书在聊合作的时候手下留情一些,多可怜可怜纪家,以及,多可怜可怜独自勉力支撑着纪家的某人。

就差指名道姓说我大哥了。

餐后,那俩人继续谈商务事宜。

我听得头疼,选择先回自己卧室,边休息边等着,等结束了再跟祝羽书一起走。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住在家里,但每一处地方都很干净,床头摆放的花卉甚至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我稍微有些讶异,说不上来心底是什么滋味。

我把手指从柔软的花瓣上移开,然后走进衣帽间打开一处衣柜,跟做贼似的把写满祝羽书坏话的那几个小本子推藏得更深,塞到最角落的格子里,再拿围巾严严实实地盖住。

等做完这一切,外头的卧室门被轻轻敲响。

我以为是祝羽书跟大哥聊完了来接我,连忙关上衣柜,蹦蹦跳跳从衣帽间跑出去。

只是,没等我握住门把手,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刚才的敲门好像只是走个形式,对方并不真正在乎我的意见。

下一刻,美丽的米白长裙和卷翘的乌黑秀发占据了我全部的视线。

我怔怔望着时刻都保持着漂亮和优雅的来人,脑袋有些空白。

对方看着我,温柔地弯了弯眉眼,映着碎光的长睫如蝶翼那般缓缓颤动,掀起波澜万千。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模糊又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妈妈。”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体有些僵硬,我努力控制面部肌肉,才露出个不算太惊讶的笑容:“爸爸出国了,你没有一起吗?”

听到爸爸飞去湾区处理投资纠纷的消息后,我想当然地以为妈妈会跟着一起离开。

没有爸爸,她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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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应该需要陪在爸爸身边,才能保证没有其他贪慕钱财的人贴上来,进而出现下一个沈溪。

妈妈望着我,带着漂亮的笑容,摇了摇头:“我本来是想出去玩玩的,好久没旅游了,放松一下也不错,但是延耀心情不怎么好,我当然不要在这种时候和他一起,否则不是给自己找不开心嘛。”

我不说话。

发生了这种事,维护了大半辈子的形象被私生子砸在地上,股价又跌了不少,爸爸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呢?

但我没料到,妈妈居然不是很生气。

被出轨的不是她吗?

为什么满心满眼,都是错过环球旅行的遗憾。

我发呆的期间,妈妈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反手带上门:“囡囡啊,不是妈妈说你,但你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太合适,让那种脏东西到家里来,真的是有点晦气的。”

脏东西?

原来有比流浪狗更恶毒的形容啊,不知道那天……沈溪听到了没有。

我垂下眼,保持安静。

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唆使沈溪来闹事。

见我一言不发,妈妈叹了口气,很是亲昵地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放软声音,相当生疏地哄我:“好了呀,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们囡囡难得发这么大的火,因为觉得委屈,所以作一作,烧掉一些钱,都没什么的。反正延耀和越山辛苦点都可以挣回来,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至于那脏东西……如果囡囡想养着玩儿,妈妈也能允许。”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跟我讲话的态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提到爸爸时,也仍带着一点小小的、甜蜜的抱怨感。

可她的眼里,分明一点眷恋都没有。

除去对我的两三分关切是真实的,就只剩美丽又冰冷的漠然。

像是冬季结了冰的湖面,在朦胧柔和的月光映照下莹莹闪烁,远远望去很是无害,但如果不小心踏上去,冰面碎裂开来,又没能反应过来立即跑掉,就只能……

沉入看不见光的深处。

我看着她,情不自禁咬了咬下唇。

微妙的怪异感驱使着我开口,主动打破室内的沉寂:“妈妈你……完全不生气吗?知道了爸爸有私生子,你还拦着他,不让他打沈溪,你就这么爱爸爸吗?”

妈妈扬起了眼睫。

她表情莫名地看了我好久,最终非常无奈地又揉了揉我的脑袋,嘴角的弧度更真切了些,似乎被我的提问蠢笑了:“囡囡竟然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然呢?

我有些生气,侧过身避开她细白的手,不肯让她再碰。

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再开口时,眼波流转,笑意盈盈之中竟带出几分漫不经心,像是嘲弄:“他怎么敢啊?”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见过妈妈的这一面。

我以为她是温软娇气的,没有攻击性,时时刻刻都需要人捧在掌心呵护。

我以为自已方方面面都像极了妈妈。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只有一张脸遗传了她。

“延耀哪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我如果对他生气,决定不要他,他的天就塌下来了。退一万步,你的外公也会收拾他。”妈妈伸出手,指尖轻弹我的额头,“囡囡,主动权当然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的,一个不行就换一个,这种事情,备选项要弄多点,才是聪明的选择。”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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