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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

那人的神情比昨日更显疲惫,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了,应该是休息得很糟,或者,根本没休息过。

我在药效影响下顺利入睡的时候,他仍独自一人维持着清醒,在痛苦中不断挣扎。

……

就该这样。

见我的抗拒溢于言表,连他往我的方向走近几步都接受不了,大哥无措地沉默了两三秒,然后一步接着一步,缓缓退回医院的走廊。

“昨天那种事情不该发生,是我没把身为兄长的义务尽到位,过去应该带你在外面多见一见人,让他们记住你。”他低声道,“我联系了酒店的品牌负责人和一些高层,让他们过来向你道歉。”

我没说话,招了招手让护工过来扶我坐到床边,然后在帮助下一件件换上整套剪裁合身,昂贵精致的西服。

……如果昨天真是意外,倒也不怪大哥。

各种商业洽谈会议,爸爸向来只带被他视为继承人的大哥参加。

而我对数字游戏毫无兴趣,社交性质的晚宴也是能逃就逃,乐得一个人轻松自在。

但凡我稍微有点事业心,提出跟大哥出去走动走动,或者不要逃掉那么多宴会,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等护工帮我收拾好衣着,我慢吞吞地起来洗漱,然后踩着纯手工制作的皮鞋走到门口,仍旧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大哥:“走吧。”

不想再被饲养在笼子里的话,就得开始学一些东西,让自己变得“不好欺负”。

知道我脾气差而选择的退让只是暂时的,根本不可持续。

只有握住权力,有了属于自己的影响力和社会地位,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才会对我弯下腰脊,毕恭毕敬。

……这一刻,我止不住地开始懊悔。

为什么要因为跟大哥置气而影响到自己。

太幼稚了。

“股价回来一些了吗?”我闷闷地问,“沈溪和纪骅把手上持有的股权转给我了,我不想我的资产缩水。”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这才放心。

我跟着大哥来到了一处装修十分奢华的会所,离医院不远,大概是方便我待会儿回去继续休息。

穿过弥漫着馥郁香气,流光溢彩的迷幻长廊,大哥亲自为我拉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小逸,他们在里面。”

我望进去,看到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包间内,好几个年龄大了我几轮的男人正等候着,额角渗着冷汗。

真皮沙发很宽敞,没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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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到我这样年轻,他们的心思明显变得活络许多,眼珠也开始骨碌碌地转动。

……

怎么,是觉得我看起来就很好拿捏吗?

各怀鬼胎的沉默中,我镇定自若地先大哥一步走进去,然后环顾一圈,施施然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

等我坐好,大哥才走了过来,侧着身站在沙发后面。

“各位,初次见面。”我很随意地歪了下头,然后用缠着绷带的手托住脸颊,朝在场的那些人露出个完美无缺的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酒店目前最大的投资人,纪青逸。”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们的眼神变了。

我感觉得到。

最一开始,是想随便找个补偿打发掉我,好息事宁人。而现在,那群人的神情里,终于多了让我觉得愉悦的慌乱。

那是见到屠刀举起的反应。

宴山亭 大哥在路上告诉过我,纪家对酒店的投资协议长期有效,按照约定,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所以这些目前在集团里拿着优渥薪水,过着体面生活的高层,是需要讨好我的。

“昨天发生的意外让我很不愉快,手也被弄伤了,现在,我想听一下你们的处理方案再决定是否要做出人事调动。”我耸了耸肩,背靠沙发舒展开身体,然后挑高眉梢,在一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但是我耐心不好,所以,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

半小时之后,那名侍应生的结局已经被安排好,而一连串的赔偿措施和道歉声更是没停下过。

吵得要死。

我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既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用漫不经心的眼神逐个打量过去。然后我抬起手,指尖点向站在最边上、最受排挤的一人:“以后集团里酒店这块业务你来全权负责。贺家的海岛项目赚了不少,我待会儿把负责人的名片给你,你去推进合作。”

对方愣了两秒,随后欣喜若狂地应下。

其他人神色各异。

我支着下巴打量他们的表现,然后咬下大哥递到我嘴边的果切,给贺子潇发微信。

出现在这里的家伙,我谁都不信任。

只是我现在对他们不熟,也不好直接任性地把人换掉造成情绪反扑。

像这样利用贪婪和恐惧让他们先狗咬狗,再找准时机安插自己人进去,才是最好的。

等那群人擦着冷汗去处理后续事务,包房里就只剩下我跟大哥两个。

……很安静。

强烈的被凝视感定在我的脸上。

我沉默了会儿,实在没办法继续装不知道,只得放下手机很是暴躁地扭头瞪过去,一点好脸色都懒得装:“以前为什么不教我这些?刚才在车上你跟我讲的东西,比过去二十年讲的加起来都更有用。”

“我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家里的事有我和纪骅扛就可以,小逸,我不想你烦心。”站在我身后的那人微微弯下腰,俊美的脸上表情非常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也不似虚情假意的伪装,“但如果你喜欢今天的这种感觉,我会教你……纪家的一切也都属于你。”

我仍没把他讲的话当回事,拢了拢外套,然后撑着沙发起身:“行了,回医院吧。”

之所以一进门就坐下,除了立威,也有我身体还难受着的原因。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开始反复。

头晕得一塌糊涂。

坐进车里时,我膝盖忽然发软,整个人踉跄了下,脑袋差点撞在门上,大哥一把拽住我,将我搂着腰圈进怀里,这才避免了磕碰。

熟悉的气息环绕着我。

深入骨髓的依恋感悄然萌芽。

我愣了下,异常慌乱地用力推开对方,用尖锐的厌恶掩盖自己的情绪:“说很多次了别碰我!我讨厌你!”

大哥僵在原地。

他看了会儿自己空荡荡的臂弯,又看了会儿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来跟他划出界限的我,慢慢垂下眼,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这些日子,我不知道听他讲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大哥负责开车,我则坐在副驾驶,彼此之间距离很近,心理上的感觉却很遥远。

滂沱大雨还在下着,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我看了眼两天没有动静的置顶对话框,情绪也被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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