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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伸舌头。

李重焌用手指探了探她的脸颊。

他手指滚热,她的双颊却更烫。

李重焌细细看了她的神色,拨开她的眼皮研究般的看了看她的眼珠,又拨开了她的唇。

他知道甄华漪身上的热毒,为了救她一命,他曾问过孙太医一些探知她病情的东西。

眼下,她只是难捱了些,总体并无大恙。

至于是如何难捱……

李重焌眸色渐渐深了,他用手指拨弄着甄华漪的唇,哄她道:“伸舌头。”

他声音有些哑:“让我看看。”

甄华漪头昏脑涨,隐约感到李重焌在查看她的眼睛,她从前见过大夫这样看病人,于是对李重焌没有设防。

她启开唇,吐出一截舌头。

她感到按住她下唇的手指顿时重了几分。

甄华漪感到了痛,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蚌类,忙缩了回去,但李重焌伸进了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牙齿,让她难以合上。

“唔……”

口舌中的异物让她难受,她感到更烦更热了。

她听见有人在耐心安抚她:“忍耐一会儿。”

口唇中又被塞入了一指,甄华漪呜咽了两声,那两根手指却捏住了她濡软的小舌,温柔又强横地扯出来。

她的舌头在被人细细查看,甄华漪又羞又难受,她生了脾气,咬住了他的手指。

李重焌只看了一眼,确认无恙,就被难受发脾气的甄华漪咬了食指。

并不痛,她这时没有力气,像是婴儿吮咬一般,从指尖咬到了指根,痒痒的,让李重焌呼吸骤然发紧。

李重焌一时间觉得自己也发了病。

他猛地抽回了手指。

他眈眈望着甄华漪,从袖中取出了一方白帕,慢条斯理地将她唇边的水渍擦干,而后将自己的手指也擦拭干净。

他随手扔下了帕子,将甄华漪按进了自己怀里。

甄华漪在他怀中不停颤抖着,他拔下了她的花钗,乌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

甄华漪感到他在抚着她的发,轻声安慰着她,恍若最体贴的情郎。

马车悠悠,大约过了两刻钟后停了下来。

李重焌这才不急不缓将软绵绵的甄华漪从怀中放开,他伸手从荷包中取出一粒薄荷丸,塞进她的唇中。

薄荷清冽,虽治标不治本,但足够她片刻清醒了。

李重焌缓缓擦了擦她的唇珠。

甄华漪滞缓地睁开了眼,眼睛中蓄满了泪,她眼前先是模糊一片,而后才渐渐看清人影。

她虚弱脱力地想着,为什么她钻进了李重焌的怀里。

她脑子混沌地转着,过了许久才记起方才发生的事。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一沾到李重焌,竟就手软脚软,简直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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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李重焌为何不推开她。

甄华漪由于这种种,丧失了勇气,完全不敢抬头,可车厢外有人在小声道:“郎君,马车在这里太过显眼,待会有人要过来了。”

甄华漪听罢,又是面上一热,她急急忙忙从李重焌身上爬了下来。

马车夫望着车帘,不多时,里头钻出了一个艳丽妩媚的娘子,她面色绯红,乌发散乱,衣裳也揉皱了些,看上去仿佛是花枝力弱,难承雨露的模样。

她踏在地上的动作虚弱无力,好似受了不少折腾。

马车夫呆呆望着,忽被她身后的冷冷的视线盯上了。

他一个警醒,不敢再瞧。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撩开了车帘,男人着锦袍玉带,体魄高大雄健,难怪让小娘子如此难以承受。

高大的男子随后也跳下了马车,马车夫上前一步去放下车帘,看见茵缛上扔了一张皱巴巴湿哒哒的锦帕,无言地诉说车厢内方才多么香艳。

马车夫顾忌方才男人的眼神,不敢细瞧,忙低下了头。

身后仆从打扮的人走上前来,他也见到了那方锦帕,他眼皮一跳,忙赶走了车夫:“这里再没你的事了,下去。”

甄华漪腿脚发软地下了马车,身侧的仆从见她的模样上前扶了一把,甄华漪吓了一大跳,转脸去望,才放下了心。

原来是钱葫芦。

李重焌下了车,他不轻不重地看了钱葫芦一眼,这一眼看得钱葫芦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得头皮冒着汗,将浑身无力的甄华漪扶上了另一架马车。

借李雍容的马车,是为了方便将甄华漪借出来,但去卫国公府要以李重焌的名义拜访,自然要换上李重焌的马车。

甄华漪复又上了李重焌的马车,这马车宽敞豪奢,比起素来爱享受的李雍容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甄华漪感到诧异,李重焌明明是个没有多少物欲的人,那日在山洞里,甄华漪甚至觉得他在山林里也能凑活活下去。

她摸了摸缀满琉璃珠的车帘,又踩了踩脚上的柔软狐裘。

正起劲的时候,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端着汤药道:“请娘子服药。”

甄华漪有些迟疑地接过了汤药,她心中疑惑为何李重焌会知道她的病,但共患难后,她相信李重焌不会害她。

她问道:“是什么药?”

侍女道:“风寒药,娘子是热伤风。”

甄华漪饮了药,侍女收拾完却并没有走,而是跪坐在甄华漪身边说道:“奴婢给娘子梳妆。”

甄华漪知道自己披头散发形容狼狈,便没有拒绝。

侍女打开妆奁盒,取一把牛角梳为甄华漪梳发髻,她边梳边赞叹道:“娘子头发乌黑亮滑,真如绸缎一般呢,娘子是怎样养出这一头好头发呢?”

若在几年前,甄华漪倒是能讲得条条是道,她从前专心于自己的容貌,从手指尖娇养到了头发丝,她的一些养肤养发的秘方,也从宫中盛行到了宫外。

只是从前她年岁小,悉心养护,依旧是“黄毛丫头”,哪有如今的鬓鬒丰盈。

如今没有那些珍贵的香膏香露,反倒容色愈艳,可知,那些养护的方子并无半点用处。

那些方子风靡长安,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名气罢了。

侍女梳好了头,又取来香粉要往甄华漪腮上

擦,她又是连连夸赞:“娘子肌肤吹弹可破,是奴婢见过最好的。”

甄华漪微微窘迫,接着听见她嘻嘻笑道:“娘子如此美貌,郎君定是日日都离不开娘子。”

甄华漪费解地思量她的这番话,忽觉眼前光亮略黯淡了一些,抬头一眼,李重焌正倚在门框处看她。

甄华漪不知方才侍女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句,怕他误会自己在侍女跟前说了什么不应当的话,她张了张嘴,正要解释。

李重焌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了下去,就这样打断了她的解释,他道:“走吧。”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李重焌和她相安无事,马车行到卫国公别宅,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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