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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房，里面有两种洗衣机，一种洗涤烘干一体，一种只有洗涤功能。后者专门用来清洗不能烘干的衣物，比如羊毛、丝绸、亚麻、皮革等材料的衣物，算算时间里面已经有洗好的两套床单、被套以及一件羊毛衫，请蒂米小姐晾晒在洗衣房朝外的阳台上，那里通风朝阳。”

“Yes，sir！”

蒂米比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敬礼。

“我也要我也要。”杰森举起手，像是课堂上着急要回答问题的学生。

阿尔弗雷德优雅地颔首：“当然可以，蒂米小姐，杰森少爷，晒完后还请回到这里，老爷告知我你们的到来是在两天前，我没能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我想布鲁斯老爷很愿意带蒂米小姐和杰森少爷去购买服装等物品？”

被点到的布鲁斯端着茶杯的手顿住，把杯子放下，咳嗽两声，点点头：“当然，阿福。”

他转向蒂米和杰森：“我在这里等你们。”

蒂米回头看了眼他，看到他钢蓝色的眼睛也静静地投来目光。

岁月优待三十岁的他，只让他比二十五六岁时多了一些眼神里的静和眉眼间的沉。

但是不可否认，她所认识的二十五六岁的布鲁斯再过四五年，也并不会变成她眼前三十岁的布鲁斯韦恩。

得承认，他们是不同的同位体。

只看了一眼，很快地一扫，像是不经意的瞥过，蒂米很快就被杰森推着往洗衣房里跑。

阿尔弗雷德去洗碗、收拾厨房了，只有布鲁斯韦恩留在长桌前。

他若有所思，又端起那杯茶，估计着蒂米和杰森什么时候跑回来。

洗衣房里蒂米拿出一件床单，就听杰森突然说：“蒂米，你对布鲁斯韦恩和他的管家信任度很高。”

蒂米手上动作没停，把床单整理整齐，拿到阳台上，天光照亮了她还留着一点冻疮疤痕的脸，有点炸毛的枯瘦头发，绿色的眼睛闪闪的，漾着笑：“你想问我为什么，可是他们对我们的接纳不仅写在表情、眼神、言语、动作里，还从为我们准备房间、准备丰盛的第一顿饭等等行为里跑出来。”

杰森没有说对不对，而是把淡蓝色的羊毛衣理顺，挂上衣架，准备踩着一个板凳把衣架挂了上去时，蒂米拉动链子，把晾衣服的横杆降下来，让他顺利地直接挂了上去。

“我也会觉得幸运的降临来得突然，但是就像我愿意相信哥谭有塔纳修女那样给了我第一份工作，并且一直在做慈善，帮助底层人的好人一样，我愿意相信这个家。”

蒂米说着，把床单也挂了上去。

“蒂米，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哦，也许吧，但我还没有信任错过人，比如凯瑟琳，比如你，比如塔纳修女。反正在真的发现韦恩先生和阿尔弗雷德是坏人之前，我都愿意相信和尊重他们，以及，我觉得自己有承担失望的信心，这才是我们的底气。”

蒂米和杰森一起把另一个床单拉开，抖顺溜，然后有她把床单一端甩上横杆，同时她在说：“Thingswillworkthemselvesout，正如韦恩先生所说，如果对韦恩庄园的一切感到彻底失望，那我们就连夜跑路嘛。”

杰森抿着嘴，面容却舒展起来，内心面对这么大的庄园和首富的家庭承受的心理压力好像减少了很多。

一切都不错的样子，如果蒂米没有加上最后一句。

“当然，还因为不是我头上多了一个管束自己的父亲～”

蒂米这样说，布鲁斯韦恩就变成了一个惨遭嫌弃的管束者。

杰森笑容顿住，他冲蒂米不满道：“他也会管束你！”

蒂米歪着脑袋，疑惑道：“没有吧？”

“他自己做不了你的监护人，可能会请阿尔弗雷德做你的监护人。”

杰森蓝眼睛亮起火焰来，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蒂米拒绝道：“哦请不要擅自给阿尔弗雷德增加女儿或者孙女？”

两个人斗着嘴，利落地把阿福交出的任务完成，又返头去找布鲁斯。

比他预估的时间要晚一点，布鲁斯韦恩想着，站起身。

两个小孩不约而同地没有透露他们在洗衣房里的对话，而是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商场里蒂米站在试衣间外等杰森换好衣服出来，布鲁斯韦恩坐在旁边休息用的沙发上，身体向后靠，指向女装。

“不试一试吗？”

蒂米摇摇头，偏头看向镜子，明亮的光线打在她的头顶，光斑盖在细软发黄的黑发上，这已经是蒂米剪头去虱子后尽力去养的结果了。

她对着镜子板起脸，镜子里的少女在哥谭这没很多阳光的城市生长出的皮肤很白，有着透明的绒毛，没长开、偏圆的绿眼睛假装不爽地瞪着镜子外，显得咄咄逼人。

蒂米撇撇嘴，回头一看布鲁斯韦恩已经靠着沙发阖着眼，眼睫毛安安静静地停在眼皮，眼下的一点青暗，不知道是黑眼圈还是眼睫毛落下的阴影。

那就让他睡吧，毕竟他晚上还有工作。

蒂米给杰森挑了一套黑红配色的

运动装，走到试衣间旁边等待。

蹬一双黑皮马丁靴，向上是黑色工装裤、烟蓝色高领薄毛衣、外套经典的黑色皮夹克，手臂处还有金属链子的装饰，抿着嘴的杰森走出来，脊背挺直，手指不自在地拨弄着领口，手指蹭得脖子有点红，蓝眼睛勾勾地瞧向蒂米。

“好看吗？”

“好看极了，杰森你自己挑的好适合你，这一套一定要买下来。”蒂米围着杰森转了一圈，不住夸赞：“杰森怎么连审美都这么好，真是一个宝藏男孩！”

杰森眉毛压眼，嘴角却怎么也忍不住上扬，手掌摸摸毛衣、夹克的面料，扯一扯，似乎在确认衣服的质量，其实他只也分辨不清楚材质好坏。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布鲁斯韦恩对旁边的导购小姐说：“麻烦把这一套包起来。”

他又对杰森说：“确实很好看，杰森。”

蒂米又把柔软、没有多于装饰、延展性不错的运动装塞到杰森手里：“试一试这一套，看穿着是否舒服，喜欢的话，就多买几套不同颜色的，可以换着穿。”

杰森看看眼睛已经开始在童装区扫视，到处寻找其他衣服的蒂米，又看看露出甜蜜笑容的布鲁斯韦恩，捏着运动装转身又进了换衣间。

再出来时，杰森就又换了一个风格，从酷酷小男孩变成了活力运动小男孩，

蒂米又给杰森挑了一些黑色红色搭配的牛仔、夹克，尤其是朋克、工装风格的衣服，再挑一些舒服百搭的休闲服装。

蒂米感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她回过头，是布鲁斯韦恩，他在观察，在她回头时露出一个笑。

蒂米也就不管他，目光在扫过一条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