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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掌心的位置始终没有变动。

纸上的人踩在某一条掌纹上,朝着手掌的主人而来。

“……”

“这个不是这么看的。”

女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牛岛若利侧过脸,碰上一双蜜糖色的眼眸。

小鸟游杏里微微弯腰,翘着食指按在牛岛若利的手指上,“你在把它当漫画看嘛?”

“……嗯。”

“但这可不是漫画~”

牛岛若利的手指被她从便签本中间挪开,然后小鸟游杏里伸出另一只手,把便签本的头和尾捏成一个拱桥状的弧形。

她拉着牛岛若利的大拇指重新按到便签本第一页,从上往下贴到便签本弯曲起来的边沿。

她的指腹贴在他的甲床和一半皮肤,是一种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牛岛若利看着便签本的边沿变成逐级而上的台阶,他的大拇指在她的牵引下,任由逐帧的画页从指腹中划走。

于是一页一页的画面跳出了一场动画。

小鸟游杏里的声音从他的耳侧上方传来,“这个是翻页画。”

“我画的,很有意思吧!”

牛岛若利:“……嗯。”

小鸟游杏里松开手,牛岛若利自己又尝试了一遍。

他坐在位置上,依旧比平常人高出一截。

小鸟游杏里站直了身体,偷偷比划他毛绒绒的头顶。

刚洗完澡的人身上绕着一层平淡的皂角味道,是那种闻不出任何个人特色的味道。

但是仔细嗅嗅,又能闻到一点隐约的,说不出来的气息。

给人的感觉像燃烧的烛台,在黑夜中摇曳的火苗一样微弱。

“……”

小鸟游杏里的心跳毫无征兆地加速了。

直到牛岛若利转过来,试图站起来。

“没事,”小鸟游杏里示意他别动,“我只是趁着今天还有大概率见到你的时间,过来检查一下我的袋子。”

她的心跳乱七八糟的,于是匆忙挥了挥手,转身像来的时候那样从教室后门悄无声息溜了出去。

牛岛若利没来得及开口喊住她。

只能看着那枚不懂事的圆形贴纸,从便签本——他的指甲——桌面,又粘到了她腰间的衬衫上,卡在校服裙的边缘。

夜自修的铃声阻隔了一切。

直到结束这一天,牛岛若利回到校舍。

他的桌面整齐而干净,第一次搁置水彩风格的物件。

纸袋子的麻绳在食指上摩擦了太久,留下了微弱的苹果香气,还有粗糙的余韵。

牛岛若利盯着袋子上的鸟雀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

“——棕头鸦雀。”

第10章

小鸟游杏里的马术课

原来巧克力是需要包装的,本命巧克力和义理巧克力根据包装的“程度”,和送人的时机来区分。

小鸟游杏里在情人节的第二天早上知道了这件事。

像她那样随手在手工店买两盒,然后把朴素的原包装一齐交给别人的话,就是非常纯粹的友谊。

对方也不会理解她的意图。

……告白居然是这么麻烦的东西。

和牛岛若利相反,小鸟游杏里绝对算得上敏感的人。

只看她想不想关注,或者愿不愿意了解。

但是在她的印象里,每到情人节,身边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杀案。

而且杀人工具十有八九是定情信物,巧克力在原包装里都有致死风险,人和人之间基本的怀疑呢?

工藤,说话!

所以这么多年,小鸟游杏里从来不关注这个节日为什么存在,以及需要准备什么……怎么想都是工藤的错。

情人节之后,小鸟游杏里很长时间没机会见牛岛若利。

原因很多,比如毕竟不同班啊,不想办法制造遇见的话,确实比较难遇到。

比如晚上睡得太好了,完全没有做梦。

虽然之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大鸟游杏里的生活像抽卡池里的稀有品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冒出来——不过小鸟游杏里最近特别想做梦。

小鸟游杏里打了个哈欠,用铅笔笔尖点了点自己的草图本。

空白的页面上指留下了几颗斑点,她什么都没画出来。

完全没灵感。

丸山鹤奈:“你说着告白,但是根本连‘我喜欢你’这种话都没有说过嘛。”

“因为我确实还没有喜欢牛岛同学啊。”

小鸟游杏里表情认真,“只是我们以后确实会结婚,而且我现在缺少模特。”

丸山鹤奈:“我们美术部和附近大学都有合作关系吧,尤其是艺术大学,你——”

“我缺少叫牛岛若利的模特。”

“……算了。”

丸山鹤奈转过头,喝着李同学——一位花国来的留学生——给的菊花茶,权当自己没听见。

听说菊花泡茶的功效是降火,但因为李同学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所以很多人相信这可能还有点智商辅助作用。

许多人都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正常来说,泡茶是件很文雅的事情。

李同学并不清楚菊花在日本的意义,毕竟在她的视角里,菊花茶就是用来降火的。

她吹了吹自己的保温杯,说:“往里丢就行了,哪有那么麻烦。”

大家看着分到的菊花,还是没有选择泡进自己放满冰块的杯子里。

小鸟游杏里也被分了一点,她按照李同学介绍的,难得倒了一杯热水。

她很少喝热茶,更别说看着杯子里的花朵汲取水分之后展开的样子。

丝带般的花瓣抖落,配着袅袅的水烟,闻起来很清爽。

她把下巴搁在手背上,趴在桌子上看杯口冒烟。

漫长的夜自修,她既不想画画,也不想看其他画手的插画集,也并不是纯粹的发呆——

她有心事了。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毕竟小鸟游杏里一直以来都是致力于给别人找事的家伙,寺山一清、丸山鹤奈都很有发言权。

她自已都无法预料到,有一天,她小鸟游杏里会在一瞬间失去对心跳的掌控。

仿佛身体里钻进了只萤火虫,抱着微米大小的荧光,顺着她四肢百骸,穿梭过每一根血管。

轻盈地飞过血液,抓不住的。

哪怕前一秒她刚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触碰牛岛若利,不带任何旖旎的色彩。

然而他蓬松柔软的头发,沐浴皂的简单气味,还有她说不出的嗅觉体验。

每每回想起来,鼻腔总是痒痒的。

小鸟游杏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左斜前座的李同学:“你是不是花粉症犯了?”

“没有喔。”

“这样啊……说起来,在我们国家,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了,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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